第六十四章周伯通

  郭靖找了一个渔夫,许以重金报酬,让渔夫划船带他上桃花岛,那渔夫将郭靖带到地方,就立即掉头回转了,显然是对桃花岛十分忌惮。
  郭靖踏步上岸,只见入目桃花成林,正在肆意盛开,有红的桃花,白的桃花,十分的鲜艳好看,此时一阵微风吹过,落英缤纷,美轮美轮,他只觉心情大好,精神舒畅。
  他踏入桃林,走了一阵,发觉竟是在原地打转。
  “这桃花岛之上的桃花阵,乃是黄老邪阵法大成之作,我没有学过阵法,也不知其中有何变化,这么硬走,恐怕是走不出去了,但是若是将这一岛桃花尽数毁去,虽然能够出去,未免太可惜了。”
  郭靖轻身一跳,跃到桃树之上,举目望去,却是看不到边际,显然黄老邪的阵法大有古怪,哪怕是走桃树顶上,也是走不出去。
  他拟定再等一等,若是黄老邪没有发现他闯入了桃花阵,他就只好硬闯出去了。
  这一等,就等到晚上,郭靖站起身,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一岛桃花是不能留下了。”
  忽然一阵箫声兀自萦绕耳际,他定了定神,一抬头,只见皓月中天,花香草气在黑夜中更加浓冽,箫声远远传来,却是黄老邪的碧海潮生曲。
  郭靖淡淡一笑,跟着箫声曲曲折折的走去,有时路径已断,但箫声仍是在前。他也不管,只是跟随箫声,遇着无路可走时,就上树而行,果然越走箫声越是明彻。他愈走愈快,一转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白色花丛,重重叠叠,月光下宛似一座白花堆成的小湖,白花之中有一块东西高高隆起。
  这时黄老邪箫声忽高忽低,忽前忽后。
  郭靖听着声音奔向东时,箫声忽焉在西,循声往北时,箫声倏尔在南发出,似乎有十多人伏在四周,郭靖知道这是黄老邪在作怪,是不是针对他还不知道,当即不再理会箫声,奔向那隆起的高处,原来是座石坟,坟前墓碑上刻着“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十一个大字。
  郭靖心想:“这必是蓉儿的母亲了。蓉儿自幼丧母,真是可怜。”当下在坟前跪倒,恭恭敬敬的拜了四拜。
  当他跪拜之时,箫声忽停,四下阒无声息,待他一站起身,箫声又在前面响起。
  郭靖便跟着箫声前行,当下又进了树丛之中,再行一会,箫声调子斗变,似浅笑,似低诉,柔靡万端。
  郭靖心中一荡,心跳加速:“黄老邪竟然又来这招!”
  原来是黄老邪催发了碧海潮生曲之中的魔性,能够勾动人内心深处的情(欲)念头,不过郭靖哪里会怕他这个,当即安定心神,在体内运转了两遍武当九阳功,顿时就恢复了清明,将脑袋里面升起的那些念头,尽数压了下去。
  这时只听得箫声渐渐(急)促,似是催人起舞。他此时意与神会,心中一片空明,不着片尘,任他箫声再荡,他听来只与海中波涛、树梢风响一般无异,反而是觉得丹田中活泼泼地,全身舒泰。
  他到了这个境界,已是外邪不侵。
  郭靖又走几步,忽然自黑暗之中见到一双碧绿眼睛。
  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人,那人发出一阵急(促)喘气之声。黄老邪的箫声慢慢变得情致飘忽,缠绵宛转,便似一个女子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呻)吟,一会儿又软语温存、柔声叫唤。
  郭靖虽然早已体验过男女之事,并深知其中之妙,但是他精神坚定,听到箫声时感应甚淡,箫中曲调虽比适才更加勾(魂)引魄,他听了也不以为意,但对面那人却是气喘愈急,听他呼吸声直是痛苦难当,正拚了全力来抵御箫声的诱惑。
  郭靖一看此人,就有猜测此人很有可能就是老顽童周伯通,此时看他被黄老邪如此折磨,却是除了周伯通还有谁。
  想到九阴真经还是在周伯通的手上,郭靖决定帮他一把。
  只见郭靖放声长啸,却是三合龙吟之声,被他吼了出来,那一日顿悟,使他的境界提高不少,对于这三合龙吟其中之妙,已是悉数体会,或许施展出再如那日一般,生出种种异象,有些困难,但如果只是要破去黄老邪箫声之中的魔性,却是十分的容易。
  三合龙吟一起,便将黄老邪的箫声压住,任凭黄老邪如何变调,都是不能反压住郭靖的啸声。
  而周伯通也是气喘渐缓,呼吸渐匀。
  黄老邪尝试一番,就停下了吹奏,道:“郭靖小子,一来就坏我大事!”
  不知何时,黄老邪站到了郭靖身后。
  郭靖也停下啸声,笑道:“黄岛主,一月之期已经到了,我是来桃花岛迎娶蓉儿的,你有什么考验?”
  黄老邪一挥衣袖,冷哼一声,道:“你坏了我的大事,还想要迎娶蓉儿,我给你第一个考验,就是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九阴真经的上卷,你要是做不到,也不要再见蓉儿了,自行离去即可。”
  郭靖看了一看正在打坐运气眉头紧锁的周伯通,点了点头道:“我会完成考验的。”
  黄老邪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郭靖走到周伯通身后,一只手掌抵在他的背上,纯阳的先天内力,就绵绵泊泊的渡到了周伯通的身体之中,周伯通得了他内力之助,眉头一松,便是如虎添翼,慢慢的调整内息精神一点一点的变得均匀,健旺。
  郭靖见他已能自己运功,抽回了手掌,也是打坐了起来,自从他回到蒙古到如今,都没有时间修炼内功,正好借此机会修炼一番。
  不久他便即思止虑息,物我两忘,直到晨星渐隐,清露沾衣,才睁开眼睛。
  日光从花树中照射下来,映得周伯通满脸花影,这时他面容看得更加清楚了,须发苍然,并未全白,只是不知有多少年不剃,就如野人一般毛茸茸地甚是吓人。突然间周伯通眼光闪烁,微微笑了笑,说道:“你是南帝段智兴的什么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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