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老鸨肿么破_15

  白羽抽了抽嘴角,面有难色,他这会儿上哪找去啊!苍奇都快等不及了……当然也不能让他凑合着喝白开水。
  绕着半大的厨房踱来踱去,眼角瞟到了角落里孤零零躺着的青菜君,白羽倏地灵光一闪,回至灶前动起手来,没多久一盆清新淡雅的果蔬汤便完成了,精益求精的白羽又花了几十秒刻了个漂亮的胡萝卜花装点了一下,黄绿相间煞是好看。
  某大厨在那边做饭做得不亦乐乎,可苦了这边儿还饿着肚子的俩位,冷清寂静的房间回荡的全是“咕咕咕”的抗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白苍奇再也受不了了,猛灌茶水试图喝个饱,不料引得腹中饥饿感却愈加明晰:
  “我哥究竟去哪儿了,你倒是吱个声啊!”一向漠然疏离的声音此刻明显透着的虚弱,气息紊乱微喘。
  周未然却十足的一副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的神态,闭这眼在吐纳的间隙悠悠道:“别性急,咱们再等会儿。”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实在让人无语,不过白苍奇现下也就只剩无语的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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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相依相偎 (2351字)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实在让人无语,不过白苍奇现下也就只剩无语的力气了……
  “苍奇……你怎么了!”
  白苍奇腹中难受得紧,干脆换了姿势俯趴在床头,视线正及房门处,却见一双靛蓝色云头靴跨过门槛,快步向自己走来,伴随焦虑的呼唤,声声切切。
  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身子便被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给扶正了,温暖纤柔的手掌虚扶着自己后腰,白苍奇莫名想起了大火中死去的母亲,身体陡然僵硬了。
  白羽感官较常人敏锐些,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还当是这小孩儿饿极了同自己闹脾气呢,是以讪讪地退开了稍许,端起刚刚置于小桌上的热粥作势要喂。
  白苍奇皱了皱眉,本想避开某人主动递到自己嘴边的小勺,却在瞅见白羽那双晶亮到熠熠生辉的琥珀色眸子时,硬生生克制了这下意识的动作。
  他的双手明明伤得不重,本不需要眼前这个人来服侍,他很清楚,
  他生平最是讨厌红枣,见不得任何与之相关的菜式,他也很清楚;
  父亲曾一遍遍教导自己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更是无比清楚;
  可现在,一切都乱了套,当白羽笑容满面地持着勺子递过来时,他不仅顺从地张开了嘴,而且毫不犹豫地吞咽了下去,真可笑。如若父亲在此,必然亦会指着自己鼻子大骂“蠢材”的吧!
  “苍奇……你笑了!”白羽喂食的姿势定在了空中,不上不下,“可我怎么感觉你笑得很凄凉……呃,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收敛好不该出现的情绪,白苍奇继续那张面瘫脸,道:“是你眼花了。”
  白羽嘴巴张成O状:“……你居然也会睁眼说瞎话?!看不出来耶!”
  某人继续面无表情:“那可能是你道行太浅。”
  白羽:=_,=
  “慢着!”白苍奇突然一声大喝,双手挡在了盛满红枣的小勺前边,瞄了眼不知何时已然只剩半碗的红枣粥,定了定神开了口,淡漠的吐词狠狠打击了白羽那颗热忱无比的小心脏:
  “抱歉,再吃我会吐!”
  白羽定格在微笑瞬间的脸“咔嚓”一声裂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别放在心上……”周未然瞥见白羽那崩溃的表情,来不及吞下口中的牛肉便含混地劝慰开来,本是没指望白羽给个反映的,不曾想,这话还没说完,那边白羽已经板着一张死人脸瞪了过来:
  “什么叫童言无忌,用最纯真的语言最大限度地打击老子么,妈蛋!”
  由此看来,安慰人这事儿还真是个技巧活,一个搞不好伤人又伤己,周未然无奈地耸肩,忧郁的同时还不忘左右手各抓过夹馍优雅地品尝:按他一贯的原则只啃馅儿,不啃皮儿。待到白羽察觉,满盆荚膜一个不少,外观完整,就是全被掏空了肚子……
  “我说,你TM倒是给苍奇留一个完整的啊,老子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是为了谁啊!”
  周未然睨了他一眼,各种高贵冷艳:“你弟弟可是我救的,”从怀里抽出个素白手帕,细细擦了擦油污斑斑的指缝,“这点儿小东西白楼主应该不介意吧?”
  “……那是!咋俩谁跟谁啊!”白羽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面部表情调整过于迅猛差点抽筋。
  白苍奇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伸手戳了戳白羽,示意桌上的果蔬汤,嗓音柔和了不少:“哥,我渴了。”
  某人呼吸一顿,颤巍巍地转过头,“苍奇,你刚刚是叫我?”
  “有问题么?”
  “没,没有,哥就是……突然觉得很高兴、很满足。”白羽神情飘忽地捧过盛装果蔬汤的青釉细瓷碗,喃喃道。
  事实上,对小孩儿卸下心防接受自己这一点,白羽本就未曾抱太大希望。毕竟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孩儿此刻还能保持镇定,纯粹实属罕见了,考虑到现下保留防备和戒心才是白苍奇最原始的本能,白羽无法强求更多。
  但此刻,他却突然就圆满了,圆满得有点不现实,就像一个父亲突然听到自己那牙牙学语的婴孩儿软糯着嗓子清晰无比地叫出“爸爸”这俩字一样,恍惚之后是滔天的狂喜,还有满满的成就感……
  手上熟练地地喂着汤,看着苍奇极富修养地开阖双唇,一口口喝得津津有味,并且出乎意料地温顺乖巧,白羽顿感幸福的潮水没顶而来。
  “哥……谢谢你,你的手艺很好。”小孩儿拉过白羽那宽大的素色玄纹云袖擦了擦水汪汪的嘴唇,低缓地开了口。
  瞧了瞧袖边的水色印记,白羽讷讷道:“湿了……”猝然想起这不是重点,某二货一哆嗦,放下瓷碗满脸悔悟之色、抱住了小孩儿使劲蹭:“没关系,想吃什么就说,想干什么就做,以后有哥罩你,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身上的伤口被蹭得泛疼,可白苍奇心底却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佯装平静的表象终究被打破了,一股陌生的情绪疯狂涌现,他不由自主抿住了嘴唇,闭上双眼。
  很怕去深究这温情背后的缘由,担心这美好的一切本质却是虚伪丑陋的人性,活了十几年,他从未如此患得患失,更从未如此强烈地期盼过,渴望眼前人是那一百八十多条性命给自己换来的救赎,是如同家人一样值得信任的存在。
  将下巴搁在了白羽肩上,白苍奇神色复杂地勾起嘴角,“哥,你不会骗我吧?”修长白净的手指在对方后颈下方的大椎穴处轻抚流连。
  白羽不曾察觉,摸了摸白苍奇的脑袋微笑着调侃:“放心,我不会的……博得你的信任难于登天,随意挥霍可是会遭报应的。”
  “那你可一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呐,哥……”拖长的尾调混着忧郁的叹息,却又似添了些许迫切的希望与热忱,纷乱错杂。
  暮春的柔光暖暖地流泻在他们身上,驱散了黑暗与阴影,融化了隔阂与芥蒂,两个同样失去所有的少年,在这一刻静静相拥……
  毫无违和感的画面定格在这一瞬,命定的纠缠与羁绊也就此展开……
  (马上到三年后啦,想暧昧戏上演的亲们不要大意地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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