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宝斋

  “哈哈哈哈……”聂远笑得爽朗。
  要不怎么说张春娃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呢,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聂远这里却并不反常,只能说张春娃先前去的那个餐馆太黑,江城的正式单位平均工资也就是3500这个数。
  而其他行业的从业者,除却更高一级的,基本都是拿这样等级的薪水。
  但考虑到张春娃在店里除了跑堂打杂之外,还要负责一日三餐,工资微微上调一些也正常,却是不曾掉到这个有些小聪明的农村娃,也会如此警惕。
  “不会!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说着,聂远用眼神示意张春娃把东西放下,跟着自己上了二楼的生活区。
  盘下来的店面本就不小,又经过了重新修缮,老齐置办的极为妥当,二楼一共有五个不小的房间,张春娃就分到了靠近楼梯口的第一间。
  打开房间的门,干净的被褥,简单的木制家具,以及还有一台有线电视,生活所用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在房间内还有一个小小的淋浴间。
  简直是宾馆的待遇!
  张春娃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聂远:“你是第一个来应聘的,自然最好的房间就归你了!”
  乡下傻小子张春娃的第一次上班,就选了聂远这里!
  也许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缘分,又或许这就是张春娃本身的命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给你一晚上的安顿时间,明天一早开门营业,就算你正式上班了!”聂远笑眯眯的看着张春娃,自己店里有这么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也算是不错,至少一日三餐不用自己操心。
  聂远从来都不是挑剔的人,只要饭食能入口,那就没问题,至于味道如何,他并不在意,目的唯有果腹而已。
  想不到第一个应聘人,竟然如此顺利,现在跑堂的有了,就差一个能管事的人了!
  当然,聂远心中自然有了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那位三门中的前辈。
  只是如何才能让他到天眼堂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翌日清晨,当聂远在房间打坐调息过后,推开房间的门,立刻闻到了贴饼子的浓厚香气。
  惊讶中的聂远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玉米粥和贴饼子,惊讶得几乎叫出声来!
  好家伙,张春娃真的会做饭!
  张春娃一看聂远从房间里出来,显得有些拘谨:“老……老板!我,我不会做城里人的早餐,我只会做这个……不过我,我可以学的!我很聪明的!”
  聂远不禁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张春娃的肩膀:“不错,这样的早餐已经让我很惊喜了!嗯,真香!”
  张春娃忽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也许是老板故意骗自己也说不定?
  城里人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至于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张春娃也分辨不清楚。
  看着香甜的贴饼子和玉米粥,还有张春娃从乡下带来的腌咸菜,聂远不禁胃口大动,一口气吃了五六个贴饼子,喝了两大碗粥,这才觉得有了饱腹感。
  张春娃看着聂远吃的开心,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日常的开门迎客对于现在的聂远来说早已驾轻就熟,桌子上的一壶热茶,也让聂远心生满足之感,自己当个小老板就是好啊,泡茶都有人弄好。
  况且有了蛇皮口袋里的钱,还有许晴雯的那一大笔钱,自己吃喝倒也不愁。
  不过这种满足感还没有几分钟的时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着天眼堂而来。
  张春娃站在门口迎客,看见一群人来势汹汹,立马狂奔到聂远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老,老板!来了一群恶人!”
  “恶人?”聂远不由得摆正了身子,眯着眼睛朝着外边瞥了两眼。
  嚯,闹了半天原来是卿宝斋的人。
  卿宝斋,作为江城三门之中比较出名的老铺,自然有它的威望所在。
  卿宝斋延续到如今,已是第七代,第七代的传人叫卿杰。
  相传祖上是将作监的官员,后来因为触怒了权贵,逼不得已去掉姓氏,以辈分为姓,后人这才活了下来,在江城繁衍,最终形成了卿家。
  而卿宝斋的上一任主人卿庆忠,与金爷一个辈分,也曾是上三门门首的候选人之一,只不过后来败给了金爷,不得不屈居二把手的位置。
  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上中下三门莫不过如此。
  这些卿宝斋的大汉,很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谁让天眼堂是金爷金口一开,让大家多加照顾的地方?
  既然这个聂远跟金爷的关系很亲密,那么端掉天眼堂,就等同于打掉了金爷的一个臂膀,这样的事对于卿庆忠来说,很划算!
  一群彪形大汉冲进屋子里,训练有素的站在两侧,似乎在恭候着什么人一样。
  不多时的功夫,卿杰从门外背着手走了进来,岁数也不过跟老齐年龄相仿,可却穿着一身黑色的对襟汗衫,手里还搓着俩铁狮子头,看上去一副江城顽主的打扮。
  聂远见对方的阵仗,也不禁正襟危坐,端坐在掌柜的位置上。
  卿杰一看聂远的模样,不禁嗤笑了一声:“听说你眼力不错?在江城号称眼力不错的人可多了去了,小子,你得了金爷的抬举,究竟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小爷我今天有样东西,你要是能看出来底细,我包你的店从此之后生意兴隆!”
  “可你要是看不出来,那就别怪小爷我手黑,摘了你的招牌当板凳板子!”
  是砸场子无疑了,而且也不曾挂什么金刀,很显然卿杰认为自己想砸聂远的店,是一件极容易的事。
  不挂金刀的砸场子,会给人一种无穷的蔑视感,不过聂远却不在乎。
  “可要是我都看穿了呢?”聂远眉毛一挑。
  这一层变故,卿杰还真没有想过!
  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必胜无疑,怎么可能输?连老爷子的镇宅之宝都给请了出来,还有不赢的道理吗?
  一想到金爷那日如此抬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卿杰就恨得牙根直痒痒,姓金的,怎么不抬举抬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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