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原来是白日做梦
“太上皇后看不到公主,才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司马伦冷笑,愤愤道,“这臭丫头,胆子真是不小,再不赶紧滚,朕非杀了她不可!”
死了的人,是不能再拿来要挟太上皇后的,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周公公也知道他方才被气的够呛,不敢多说,“皇上龙体如何?不如改天再见太上皇后,保重龙体要紧。”
“朕无事……卟……”司马伦才说一句,猛地又吐了一口鲜血,竟是昏了过去。
“皇上!太医,传太医!”
又是一通忙乱,自不必说。
羊献容过来时,心情极度不安与愤怒,想着如果司马伦拿女儿的命要挟她,她要如何争取时间,好让司马越将女儿带出去。
大概为了避免再生出事来,司马越带着司马欢如,走了另一条道离开,故羊献容过来时,只略略看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知道司马欢如到了司马越这边,羊献容也稍稍放心,暗暗打定主意,纵使死,也不会出卖诸王!
谁料当她抱着必死之心,来到太极殿外时,却被周公公没好气地赶了开来,说是皇上没空见她,让她回浆洗房去等着。
因她并不知道司马伦吐血昏倒,所以相当意外,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能不见司马伦就不见,她暂时松了一口气,不做停留,直接回了浆洗房。
虽是走了这一趟,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可她却觉得,有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到浆洗房后,腿还是软的。
“姐姐,你回来了!”连贵人一直心神不定,忽然见她安然回来,反而不能接受,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之前姐姐说的那样严重,仿佛生离死别,结果就这样回来了,难怪她觉得仿佛在做梦。
“嗯。”羊献容有些木然地点点头,这次是活着回来了,不过下次,就很难说了。
连贵人这才放了心,接着又好奇起来,“姐姐,皇上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是不是……要把你赏赐给豫章王?”
“嗯,哦。”羊献容还在想着女儿的事,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胡乱应着。
“是真的啊?”连贵人说不上心里是何滋味,叹了口气,“姐姐,既然这样,那……你就想开点吧,我知道你对皇上一心一意,可人在屋檐下,还是要……你什么时候走?”
旁边有女人听到连贵人的话,以为羊献容真的飞上枝头了,酸溜溜地道,“太上皇后,你可好了,苦日子到头了,不过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姐妹啊,记得来看我们哦!”
“是啊,太上皇后,你可一定要多念着我们,你的命可真好!”贺才人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
其余人也都纷纷附和,说些好听的。
平时也没见谁多看羊献容一眼,还时不时在背后骂她自命清高啦,孤芳自赏啦,眼高于顶啦,如今一见她要发达了,就全都眼馋起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尽显于此。
玉姑姑一直听着动静呢,见状以为羊献容真的要发达了,登时有些心里没底,过来道,“太上皇后,你……”
“玉姑姑误会了,”羊献容这时候才回神,淡然道,“什么事都没有,我并没有见到皇上,周公公要我回浆洗房来等着,我这就去干活。”
那些七嘴八舌个没完的女人们突然像被全部扼住了喉咙,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瞪着眼看着羊献容过去晾衣服,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不是要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一件事:就是说,她还是那个讨人厌、惹人嫌的羊献容,和她们一样,只是个洗衣女?
嘁!
她们立刻觉得无趣,原先或羡慕、或妒忌的眼神同时被轻蔑和嘲笑代替,纷纷回到自己位子上,各干各的活。
然而玉姑姑毕竟见过风浪,知道羊献容并没有把话说透,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倒也并没有接着变脸,而是喝斥一声“干活”,就进了屋。
“姐姐,到底怎么回事?”连贵人见玉姑姑进了屋,才小声问。
“没事,”羊献容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我确实没有见到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现在担心的是欢如,不知道东海王会用什么办法,把她带出宫去。
连贵人不明所已,道,“既如此,姐姐别想那么多了,边走边看吧。”
羊献容点点头,没有心思多说。
——
司马伦病倒在床,十分严重。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其实他并不是一下子就病的这样严重,而是一直在硬撑罢了。
这次被司马欢如一气,一吐血,所有的症状就全都发作出来,还有不昏迷的道理?
司马苓得知后,焦急万分,命太医好生诊治,并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父皇怎么会突然就病的这样严重。
司马越道,“回太子殿下,昨日臣奉诏前来时,看到公主也在,言语间冲撞了皇上,据周公公说,皇上被公主气到,这才吐了血。”
他虽有了救司马欢如之心,却不能擅自将其带出宫,否则皇上问起来,他难辞其咎不说,还救不了公主。
故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昨日他将司马欢如送回去,叮嘱她要听话,等待机会,他会带她去见父皇母后。
司马欢如当然愿意,这才乖乖待在自己宫里,等他的消息。
结果今日他就知道,司马伦病重昏迷,心中登时有了主意,就看司马苓上当不上当了。
司马苓一听这话,果然大怒,“司马欢如吗?那臭丫头,成天就知道嚷嚷着找父皇母后,她要把父皇气出个好歹,本宫不能饶了她!”
“太子殿下息怒,”司马越见他生气,暗暗高兴,“公主年纪小,思念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若由得她一直这样闹,只怕皇上的龙体……”
“本宫会让人将她关起来!”司马苓恶狠狠地道。
“这……怕是不妥,”司马越试探地道,“公主是太上皇的女儿,若是被苛待,传了出去,恐怕……”
司马苓烦躁道,“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一个小黄毛丫头而已,哪有这样麻烦!
不过,他将来是要登基的,如果真的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事,也的确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