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不得不回

  看着桌上的诏令,刘曜和羊献容都半天没动。
  卜英娥站在门口,努力不让自己表现的太高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跟上次不同,这次不但有皇上的诏令,等着接羊献容的人就在外面,她不走是不行的。
  但愿这次她走,就再也不要回来,要不然,自己真要彻底失去相公了。
  这几个月相公虽然没有休她,也遵守承诺,立她为右夫人,却更加不再多看一眼,满眼都只有羊献容和刘熙,甚至连一向疼爱的刘俭,也极少被他叫到跟前。
  她感到了深深的危机,却又不敢把羊献容怎样,否则相公一定会把她给休了。
  换句话说,她能保住右夫人的位置,都是羊献容“恩赐”的,这比她不被相公待见,还要难以接受。
  只有羊献容走了,她在相公面前,才能重新抬起头来。
  “容儿,再等等,”刘曜明知不可能,还做着最后的挣扎,“或许过不了几天,你又会被废了后位,你就不用回去了。”
  卜英娥暗道这绝不可能。
  羊献容苦笑摇头,“不会的,永明哥,这次不一样,河间王已经被打败,皇上回了洛阳,再没有人能威胁到皇上,这次是皇上恢复我的后位,他不会改变主意的。”
  就是。
  卜英娥好不得意,“皇后娘娘,不如民妇去帮你收拾东西?”
  “滚!”刘曜厉声喝,“你少在那边幸灾乐祸!”
  卜英娥没想到他会毫无顾忌地骂自己,脸容一僵,接着怒道,“相公,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我说错了吗,是皇上要接皇后回宫,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这是觉得羊献容不得不离开,没了顾忌,连脾气也敢发了。
  “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刘曜知道刘俭他们几个都不在家,骂起来极为顺口,“容儿要走要留,跟你没有关系,就算她走,你在这个家,也是多余,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休了你!”
  “休休休,你就知道休!”卜英娥冲进来,用力拍桌,“相公,你除了说休我,还有什么本事?你就知道拿这个威胁我是不是?”
  “这不是威胁,”刘曜森森盯着她,“卜英娥,你给我听好了,我这辈子只认容儿是我的妻子,要不是她为你求情,我不会留下你,我跟容儿也不可能就这样分开,她一定会回来的,如果她不能回来,你也就别想留下!”
  卜英娥被他冷酷的目光吓的连连后退,“你……”
  “永明哥,算了,”羊献容倒是很平静,“皇上既然已经下了诏令,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我这就去做准备一下。”
  说完起身进了内室。
  卜英娥心中一喜,只要羊献容说要走,相公肯定是拦不住的吧。
  “给我安分点。”刘曜警告她一句,也跟着进了内室。
  卜英娥咬紧嘴唇,这个时候,还是别把相公逼的太紧才好,等羊献容走了再说。
  主意打定,她即转身出去。
  “容……”刘曜才进内室,忽然被一股力量往前一拉,身后的门跟着关上,没等他反应过来,两片柔软的唇就狠狠贴上他的唇。
  嗯?
  刘曜有点不明所以,容儿这是怎么了?
  羊献容从未有过的主动,一边亲吻他,一边拉扯他的衣裳,“永明哥,要我……”
  刘曜猛地反应过来,是因为要离别了,所以情不自禁?“容儿,我……”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快……”羊献容根本不容他开口,拉扯着他往床榻那边移。
  当两人倒下时,已是衣衫半裸,激情高涨。
  手摸到身上的肌肤,一如即往的柔滑细腻,刘曜脑子里轰然一响,什么都顾不上,压上去,亲吻,搂抱,难以自持……
  许久之后,两人都已心满意足,躺着喘息。
  “永明哥,你也不要担心,洛阳如今一片狼籍,皇上要我回去,也是为了大晋的颜面,”羊献容翻个身,抱住刘曜,“说句无情的话,皇上其实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候,如果我猜的没错,皇上召我回去,是想要同我商议,大晋由谁来继承。”
  换言之,司马衷是要跟她交代后事。
  “那我陪你回去,”刘曜摸着她光滑的背,“洛阳如今正乱,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不急,”羊献容并没有拒绝的太彻底,“我是猜着这样,是不是还不敢说,我先回洛阳去——你别担心,如今洛阳由东海王掌控,我对他也算了解,他至少不会害皇上,也不会害我,如果你这个时候跟我一起回去,恐惹闲话,皇上也会不高兴。”
  “但是……”
  “皇上早就好多年不碰我了,”羊献容脸上红了红,“他早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嫌弃也好,不愿强迫我也罢,总之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既然不在乎名分上的事,就再忍一忍,好吗?”
  “那……你要小心,”刘曜妥协,“到洛阳后,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送信,我尽快赶到。”
  “我知道,你放心吧。”
  两人又缠绵了好一会,羊献容才起身,沐浴后换上衣服,盛装出门。
  来接她的人虽然等了几个时辰,却不敢露出半点不耐烦的样子,恭敬地请她上了车。
  刘曜在门口,一路目送。
  他的心情居然很平静,因为他有种预感,用不了多久,他跟容儿就会再见面,且永远不会再分开。
  数日后,羊献容到达洛阳,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切,她的心情格外沉痛。
  皇宫仍旧是被焚烧后的模样,所幸她所居的昭阳殿还完好,入宫后她先沐浴更衣,才去见司马衷。
  不出她所料,司马衷病情陡然加重,几乎起不了身。
  或许是在长安时心力交瘁,心情抑郁,再加上临回来前,被司马颙击昏,头脑受到撞击,他昏迷许久才醒来,就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身体虚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
  “皇上……”羊献容看到他这样,再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跟刘曜多么轻松自在,万分愧疚,跪了下去。
  “起来吧,”司马衷此时总算是清醒的,虚弱地道,“你……回来就好,朕……终究是不成的,你……你别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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