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大舅指了指我,意思很明显,一起走吧,谁也别想掉队。
  正当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张真人竟然黑着脸进店,我一脸蒙圈的问。
  “老张,你干啥去了?那天喝完酒你就没影了。”
  张真人看到店里人这么多,马上摆出高人风范,轻甩拂尘刚要开始装比,余生哼哼。
  “行了老张,都是自己人,这位就是马老大,双休的大舅。”
  啥叫见高人顿觉自己矮一头?
  这就是!
  张真人身上的仙风道骨马上就消失的一干二净,转眼变成了溜须拍马卑躬屈膝的小太监模样,嘿嘿嘿的一个劲傻笑。
  大舅是何等人,哪能扯他,摆了摆手提前出门,压根就没和张真人对话。
  包车钱当然是杨大强付了,虽然这小子也老不地道的,摸了半天兜,以为我们行善积德肯定会客气,结果没想到一个比一个扣,压根就是看天望景,没一个掏兜的。
  杨大强和小梅坐前面的车,我和大舅等人坐后面的车。
  路上我和大舅交代了一下这件事的发生经过,大舅压根不咋关心,按他的话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经历的太多了,从年轻的时候就见惯了生离死别爱恨情仇,在大舅眼里狗屁不是,人,好好活着就不错。
  至于所谓的生活质量,那是在有了活着基础上才敢奢求的东西。
  话题一转,问我要没要钱谈没谈价。
  卧了一个槽,不是生死看淡了么,这怎么还把钱看的这么重!
  我摇头,
  结果可以想象,这顿暴揍是躲都没地方躲,出租车的司机都傻眼了,没见过这么揍亲外甥的,还忒么的带招数的,什么黑虎掏心,什么南拳北腿,根本不留手。
  如果不是张真人和余生求情,我估计到地方我也就瘫痪了,直接找林俊杰帮我也打一副轮椅,混吃等死了屁的。
  张真人本来是有事找我的,但马老大的名号,那在阴阳行业里顶呱呱,自然跟着混了。
  人说往上数三辈,都是农村人。
  杨大强的丈母娘家,也就是小梅的老家,也在农村。
  大房身镇下属的达家沟村,村子名是不是非常奈斯?
  这可是大房身镇里有名的富贵村,全村靠着扣大棚可以说是发家致富,每一户都是富得流油,人家见面一打招呼都是,您老今年卖了多少?不多不多,也就几十万。
  卧了一个槽!
  看没看见,什么叫暴发户的嘴脸。
  麻蛋,我也想当暴发户。
  小梅的老家也是靠着大棚种菜生活,只不过相对来说并没有那么富有,三间大瓦房,院子干净利落,站在院外就能感受到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说白了,是人味儿。
  我深呼吸,抻了抻懒腰,哎呀,从大舅的胖揍下还能安然无恙,我也是不容易。
  “大舅,来都来了,咱就进去看看呗。”
  大舅一下车就拉着脸,好像谁欠他多少钱似的。
  没搭理我的嬉皮笑脸,抬腿跟在小梅的身后往里走。
  当小梅的母亲和大舅见面的一瞬间,俩人都僵住了,相互打量,彼此无语。
  哎呀卧槽?
  什么情况。
  余生瞧瞧的在我耳边嘀咕。
  “不能是大舅的老相好吧,我看这眼神可不太对,说不准是大舅以前的风流债。”
  让我一拳怼在腰眼上,余生瞬间就蔫了。
  其实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嘿嘿。
  小梅介绍完后看俩人相互打量不说话,有点尴尬的气氛,为了缓解这种气氛,赶紧说屋里坐外面怪冷的,这是请来的先生。
  张真人一脸蒙圈的看着大家伙,根本不知道咋回事。
  还是大舅先开口了。
  “就院子里说吧,唉,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西门异你让我找的好苦。”
  我,余生,张真人处在蒙圈中。
  连金诺都一脸狐疑的看着大舅。
  真的是大舅年轻时候的老相好?果然是无巧不成书!
  小梅的母亲,也就是大舅嘴里的西门异扔掉随手拎着的抹布,理了理黏在脸上的乱发。
  “马老大,我也没想到,躲到这还能被你找到,今天带着我女儿过来的,怎么着?试试身手?”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
  刚才那个不叫眉目传情,而是忒么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大舅笑了,笑的很开心。
  “哈哈哈,别闹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打什么打,不过西门大官人啊,我得说你几句,你为了自己的修为,可是苦了自己的孩子,你看看,小梅现在都什么样了?精血尽损,阳气枯竭,马上就忒么的挂了。”
  西门异接受不了大舅的玩笑话,其实我们更接受不了,老没正形么这不是,不敢动手打就说不敢的,遮遮掩掩的干啥,还特么西门大官人,我再给找个潘金莲呗。
  西门异属于标准的农村妇女,从粗糙的外表上看,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个不出世的高人。
  俩人的对话让小梅愣了愣,伸手拦住西门异的胳膊。
  “妈,你们认识啊?什么邪术师,怎么了?”
  没人搭理她,西门异甚至连看都没看自己女儿一样。
  西门异看着大舅,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把小梅的手轻轻掰下去,推她到一边。
  “马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作为邪术师有着自己的规矩,我这么做没有破坏我们邪术师的规矩,碍着你的事了?”
  换句话说,你忒么多管什么闲事儿?
  第三百零五章 斗法逗乐
  大舅端起架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我,摇头,又指了指余生开口说。
  “嗯,你怼她。”
  卧槽,这是大舅在挑嘴炮的人选呢。
  余生管你那事儿?不负众望的撸胳膊挽袖子,先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狠狠的吐了一口痰,这才开骂。
  “这位妇女同志,首先啊,啥叫邪术师?就不是忒么正经玩意儿,才称为邪术。那么有这个前提之下,你所谓的行内规矩,纯属扯王八黏粑粑犊子,所以就别管什么规不规矩的了。”
  余生这招讽刺牛大了。
  有理有据,接下来的话更让我觉得余生这小子还是有点个人魅力的。
  “头发长了可以剪,良心没了咋整?妇女同志,我想请问一下,你当初对自己女儿下这么恶毒的术法,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和不忍,哪怕有针尖那么大点,你就还是个人,就会有赎罪感,你的邪术也就永远练不到塔尖大成,那还混个屁的邪术,干脆别玩了。现在可倒好,把自己的姑娘坑了,还连带自己狗屁不是,你说你这辈子活着图个啥?”
  狠厉!
  牛了一个比!
  余生回头和我击掌庆祝,然后看着大舅。
  “嘿嘿,大舅还行吧?”
  大舅同样没有转头,还是眼巴巴的盯着对面的西门异。
  西门异这时候却笑了,笑的春光灿烂,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竟然笑出了春天交配时期的笑容。
  “我的人生如何,和你们有关系吗?阴阳道,呵,笑话,倪天一我都不在乎,何况是你马老大。”
  小梅终于受不了余生对母亲的侮辱,更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说的话自己根本听不懂,硬生生的拉住西门异说。
  “妈!你干啥啊这是,你们说啥呢。”
  得嘞!
  还是没搞清楚状况,连我这种处世未深狗屁不是的小角色都明白了,你还在那叭叭。
  大舅没有笑,反问西门异。
  “你认识倪天一?他在哪?你告诉我,今天我饶你一次。”
  “我不知道,我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阴阳道如今就是个笑话。”
  不说这话我估计大舅不能生气,西门异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完犊子了,今天谁也别想好。
  果不其然,大舅听了这话当时火就上来了。
  闷哼一声,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上去揍丫的,我拉着余生赶快往后躲,谁知道大舅要出哪招哪式,万一伤到我们,上哪说理去。
  大舅单手出指,一指就点向西门异的脑门。
  看上去动作非常缓慢,那么短的距离竟然几秒钟还没有点中。
  西门异估计早就防着大舅这手呢,只是后退一小步,一把撕开包在头上的藏蓝色碎花围巾,同时双手不断结印,嘴里也不消停。
  “正气诀,你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呵,你先接下我这一指再说不迟。”
  看没看到?
  大舅都开始咬文嚼字了,我隔着好几米都闻着口臭了,绝对是动了真格的,据我的了解,大舅只要真生气,不是口臭就是放屁,那种恶臭恶臭的屁。
  俩个人的动作都显得笨重,压根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就对着空气一顿比划,恕我眼拙,实在没看出哪里有高明之处,只不过我现在心里想的是,浪费这个时间干啥,直接见面开干就完了,老一辈这么墨迹呢。
  如果是我和余生绝对不会这样,看丫的不顺眼绝对先揍了再开骂。
  反正谁站着才有权利开骂,你都躺地上哼哼了,还哪有精力骂人了。
  大舅手指在空中停留了很长时间,没有什么烟花四溅金光乍现的特效,就单纯是一颗粗壮农村老头的普通手指,甚至能看得出来这颗手指绝对干了不少农家活,才显得如此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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