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去借点
“大头,谢谢你。”
“说什么谢,我们现在就去取钱,把欠条要回来,看那个乱嚼舌根子的对手还有什么说辞!”沈迪叉着腰,大有要挥拳打那个人的气势。
傅沅熙笑了,说,“大头,我觉得,你现在俨然一古代的侠女,仗剑出鞘,大有为情人复仇的意味。”
“哼,那个人要是敢站在我面前,我跳起来揍他。”
“为什么跳起来?”
“因为他肯定比我高啊!”
“哈哈!”
沈迪问她母亲周琴要钱,周琴没给,说没钱,你不知道最近租房不景气啊,到处厂子都搬走,都没人租房子,每个月倒贴房租。沈迪就不问了,打了电话给一个发小,发小也二话不说,借了钱给她。沈迪又去取了钱,两万块钱一并交到傅沅熙手中,说:“猪头,以后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瞒着大头,大头帮你分担。”
傅沅熙拿了钱给公司的郭总,把欠条拿了回来,又请郭总和当年借钱时在场的一干人等作证,很快,风波平息了。
竞聘主任科员的事情很快落定,公示名单上,傅沅熙的名字赫然在目。
潮汕砂锅粥的大排档面前,傅沅熙和沈迪正在碰杯喝啤酒。
“祝贺我的小猪旗开得胜!”
“祝贺我的大头考上研究生,还是公费,国家指定委培啊。”
两人一饮而尽。
“小猪,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趟宁城,找找那个算命师,好好谢谢人家。你那时候还说要是不对,就去砸人家场子呢。”
“嗯,一定去一定去。还有,我们去观音山还愿,许了愿望就要还愿。”
然而,傅沅熙和沈迪再去公园里找那位老先生,却没有见到,再问路边坐着的其他算命先生,竟然都说没有这么个人。两人大呼怎么可能?他们和朱玉一起来算的,分明是真真切切的。
“难不成是神仙?”沈迪说。
“看把你痴想的,罢了,那位老先生或许算准了我们今天要来谢他,不好意思了,就不来了。”
万物相生,否极泰来,福兮祸所依。正当傅沅熙以为从此将一帆风顺之时,奶奶的病情却加重了,他快马加鞭地赶回老家看望奶奶。
奶奶虚弱地望着他,眼底尽是失望,说:“沅熙啊……你不是说……要……要带孙媳妇来吗?”
“我……我这就打电话。”傅沅熙拨了电话给沈迪,说,“大头,你现在能回来吗?”
沈迪正在学校上课,心里却无名地“突突”乱跳。她看到傅沅熙打来电话,赶紧躲在课桌底下接电话,听到傅沅熙突然这么莫名其妙地问起,似乎预料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疑惑道:“怎么了?”
“我奶奶,她病重了。”
“啊,可是,小猪,我现在怎么回去?明天还要上课呢。”开学还不到半个月,不好现在就请假。
“我知道了。”傅沅熙的眼里、心里、语气里,全是失落。
“小猪,对不起。我也很想去看奶奶,可是,你知道的,我这刚上学没多久,走不开的。”听傅沅熙不说话,沈迪又说,“要不,你把电话给奶奶,我跟她说说话。”
“算了,她听不懂普通话的。你好好上课吧。”傅沅熙挂了电话。
奶奶很快走了,临走前依依不舍地望了眼前的小孙子一眼。傅沅熙泪如雨下,他觉得好愧对奶奶,明明老早就答应了她,要带女朋友来的。可是,一直以来,这样忙忙碌碌,却忘了奶奶的愿望,都忘了。
奶奶出殡这天,沈迪打了电话来,傅沅熙没有接。
她给傅沅熙发了条信息:“小猪,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还有我,我一直在。”
傅沅熙简单地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一切都发生得这么突然,沈迪隐隐觉得,傅沅熙在怨他自己,又或者,在怨她。此后,傅沅熙虽然还是每天按时给沈迪打电话,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内心的伤痛。她反省,这伤痛里,或许有她的原因。
“小猪,我知道奶奶过世对你打击很大,我也了解你和奶奶的感情。可是,你不要总这样好吗?我会担心你,我都没心思读书了。”
“没事的,大头,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寒假很快来临,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学期考试,沈迪排名专业第一,已经和导师联名发表了一篇正式论文,在中文核心期刊。傅沅熙听到沈迪汇报的成绩,却高兴不起来了。他觉得,自己与沈迪,不仅仅是物理的距离,而是,思想的距离了。有时,沈迪与他谈到对未来的期许,她是那样的有理想,有追求,想做什么便立刻去做。而他,却在所谓的官场中为了左右逢源,而必须忍受改变内心,改变自己的喜怒于色。
傅沅熙明显感觉,三金集团多年的工作经验,逐渐让他学会了万事顺领导之意,学会了与人交流不断去揣摩对方的真实意图,学会了很多事情先往不好的地方想,学会了隐瞒自己内心的喜怒,学会了改变自己的初衷……这些,在沈迪身上,是完全没有的,她是那样纯粹而积极。
沈迪随父母到了深圳的舅舅家过年。除夕这晚,傅沅熙给沈迪发了信息,“亲爱的,炎,我们结婚好吗?”
沈迪觉得很意外,他突然这么说,而且,喊的是她的名字。
她回了条信息,“哪有像你这样子求婚的?”
傅沅熙打来电话,说:“我说的,是真的。家里在催了,父母说不能再拖了。”
沈迪说:“那你想好怎么结婚了吗?”
“就那样结啊。”
“就领个证?不办酒?”
“那是要办的,就是不要太隆重了,毕竟奶奶刚过世,还不到半年。”
“那你们不是还有守孝的说法吗?”
“就是想到奶奶的遗愿,才想要结婚。”
沈迪不说话,沉吟了一会儿,说:“婚礼可以不隆重,可是,彩礼这些怎么给,你和父母都商量好了吗?”
“我们这里不大兴这些,你也知道,我家庭情况这样,我父母帮不了我什么的。不过,我尽量给,不行,就和堂叔去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