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使者

  战场上，一抹黑色火焰似的身影映入了灵穗眼中。那一道黑色的烈焰在怪物划破天空洒下的毒液中轻盈舞动。而黑色火焰的前端，竟是一对令人震撼的钢化翅膀。在翅膀鼓动之间，一条锋利无比的钢化尾巴朝目标四处偷袭。宛若撕裂红炎般耀眼的利爪所散发的光芒不时在其间闪动着，那是他所画出的轨迹。
  ——恶魔大人！
  面对这幅景象，灵穗身旁的捏捏感到不寒而栗——这名传说中的人物挥动着可以撕开一切的利爪，在毒液、怒嚎和刀光中翩然起舞。
  “放箭！放箭——”
  捏捏那撕破嗓音的号令声中，箭雨不停地朝怪物攻去。而许零在箭幕中挥动着两手的利爪，让手中的火焰跟随着箭雨在空中疾舞。其舞动的轨迹仿佛具有强烈的磁性，在空中划出锐利弧线的绵密箭矢犹如被它指引，不停落在怪物身上。
  有些怪物甚至忍不住伫足屏息。在它们眼中，那男子面对摆开阵势的怪物们甚至连瞥都没有瞥上一眼。下一个瞬间，男子已经杀入了出现破绽的敌军阵营中，狠狠地一爪劈下。只见好几只怪物的身体全在飞溅出的血沫中身首异处。
  另一边，已经被灭国的双菲王国——在那儿，只有黑泥、尸体与血。
  有座特别显眼的城池，它被巨大的屏障所包围。那是由魔鬼族撒旦下令建造，由自然石堆砌而成的双层同心圆，外圈半径约有五公里，内圈半径则约八百公尺。屏障造得看似粗陋，却远比人类世界的任何城墙都来得宏伟坚牢。
  城里的一切，全都被染为红黑。由于怪物躯体释放的障毒深入地层，周围寸草不生，蝼蚁不长。荒芜的土地上仅有散落的石块，是一片不毛之地。
  ——在那儿，只有黑泥与尸体。
  死寂的大地上，有一滩丑恶的泥块，约马厩大小。黝黑如炭的色泽里，掺杂了鲜血般的赤红。
  泥块宛如挣扎般翻腾着，不时发出咕噜声，并从中伸出约五公尺长的红色触手，像是在索求什么，随后又死了心似地缩回泥中。
  每隔几分钟，泥块里就冒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它们约有野马般大，外表却各不相同：有全身长满眼睛的毒蛇；有上半身像猿猴，下半身像飞蛾的生物；有不带腿不带尾巴，仅有脑袋与躯干的狗；有只保留头的螳螂；甚至还有由八只猿猴手臂融合而成，连生物都称不上的东西——这些都是刚从地底深处来到地面上的怪物。
  泥中冒出的诡异生物翻腾、挣扎、嘶吼着，就像是对自己生来的骇人外貌感到兴奋。
  ……
  奥科及维利乘着马车穿过爱尔王国爱尔城的城门。
  被白色城墙遮蔽的风景得到解放，视野豁然开朗。正面有太阳、城堡、山丘，以及一路延伸过去的鲜绿。
  到山丘为止的少许平地种植翠绿的小麦。这里的小麦似乎长得比奥科所熟悉的山上那种小麦要快，从颜色看来应该即将结出麦穗。
  几名农夫坐在田埂上看着农田。
  奥科很清楚他们这种时候会聊些什么。他们会一再重复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像是：“今年长得不错啊。”“嗯，是啊。”
  眼睛本已习惯荒野的灰色，现在却被突如其来的绿色突袭，让这些绿色显得格外鲜明。
  一名农夫忽然发现他们的存在，朝他们挥挥手，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奥科擦了擦眼角，小小地挥手回礼。
  马车前行的很慢，但仍渐渐抛开农夫继续前进。
  过了一会儿，当太阳在山丘后方转红，奥科及维利来到了山脚下。
  再过去就是市街了。眼中所见的建筑物全都变成了两、三层的房屋，面对道路的一楼则是人来人往的商店。
  这里的市街完全以石材建造，把大理石、磁砖、红砖这些材料的碎片组合起来，盖成细长的屋子，将狭窄的土地塞得密不透风。
  道路状况维持得很好，到处设有开阔的休息空间。家家户户竞相以花草妆点玄关与窗口，其他地方也一定放有当季的盆栽，眼前就有个老婆婆在路旁换盆栽。孩子们像一阵风似的笑着跑过，路旁有许多老人以染色香烟吹出五彩缤纷的烟，顺便小赌怡情。
  “奥科大人，此次的目的是？”坐在马车内的维利轻声问道。
  “恶魔大人吩咐我们要跟爱尔王国的女王见面！”
  “是以使者的身份吗？”
  “是的！”
  爱尔城很少下雨，一整年只有早春与早秋有雨，而且雨水也不多，只够微微沾湿地面。
  即使是这么少量的雨水，对讨厌潮湿的爱尔城居民而言仍非常棘手。雨水会引来霉菌跟虫子，过剩的湿气会让人感觉不舒适。爱尔城的居民不怕干燥，却对雨天却是敬谢不敏。
  ——下起雨了，所以路上瞬间空无一人。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