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还是朋友

  第二日在片场相见的时候,盛柏丽明显感觉到自己对路远的感情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让她一见到他,就想扑到他怀里亲一亲他。
  这种突如其来,又顺理成章的想法着实让她十分羞愤,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呼之欲出的迫不及待之感。
  路远看到她时,飞快地朝她挤了挤眼,见她低头没反应,也不管助理正在嘱咐他什么,三步并两步跑到盛柏丽身边,趁旁人不注意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有人在呢!”
  盛柏丽羞红着脸连忙躲闪,路远装模作样握拳抵唇咳嗽了几声,一手扬了扬剧本:“我这是在找你对戏呢。”
  然后又低头,偷偷在她耳边说:“一晚上没见,我想你了,想亲你。”
  盛柏丽用小手盖住路远越凑越近的脸,暗骂:“臭不要脸。”可心底却欢喜得不行。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这个夜晚辗转难眠,思念成疾。
  上午的戏还是昨天那场总也不过的新婚床戏,路远悄悄说真想故意不过,就在盛柏丽眼刀横飞出鞘前,路远连忙又补了一句:“开玩笑的,咱们争取一条过。”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顺利,黄硕导演开始不喊ng了,只是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让他们一遍遍地重来,并指挥摄影从各种不同角度拍摄。
  初秋的横国是寒凉的,即使有打光板也驱不走寒意,而他俩一个半/裸,一个上身只穿了单薄的肚兜,在只铺了一层棉被的木板床上亲吻翻滚,靠彼此的体温取暖,但又不能贴得太紧恐有冒犯,被人抓住口实。木床十分尴尬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除此之外还有喘息与唇齿相磨的暧昧声音,时间长了盛柏丽甚至可以感受到路远身体微妙的变化。
  所幸导演同意了她用音响放情歌的建议并清了场,这才缓解了盛柏丽的窘迫感,让她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路远演绎出的“索取”中去。
  “行了,然后再补一个事后依偎的镜头,那个助理上去帮忙盖下被子,化妆师补个妆,柏丽的肚兜肩带取下来藏好啊。”
  终于喊了停,盛柏丽瞬间就感觉到路远脱了力,他脸色又红又白地侧躺到她身边,助理帮他们盖好被子,盛柏丽含羞带怯地将肩带解开,缩进被窝里,只裸露出半个香肩,在被子里悄悄捏了捏路远的手臂。
  路远马上缩起手,还往床沿挪了挪,盛柏丽不解,路远趁助理走了,才悄声道:“你先别碰我,让我自己冷静一下。”
  “?”
  但转念间盛柏丽便明白了过来,脸瞬间胀成大番茄,眼睛都不知看哪儿。
  监视器后的黄硕眼睛发直,喃喃道:“不愧是hk调/教出来的男演员,很专业,尺度挺放得开嘛。”
  好一会儿后,路远才神色如常,长臂一捞,让她枕着自己的臂膀,揽她入怀。
  “醒了?.......一切都好不真实我做梦都不敢想自己真的能娶到梦寐以求的公主你......好我不叫你公主娘子你是我的娘子......娘子我会一辈子爱你护你从此我们便是这世间最平凡又最幸福的夫妻然后生一大堆大胖娃娃没有纷扰地这么生活下去......”
  路远不带标点,飞快地背记台词,可藏在被子里的那只手则悄悄探了过来,与她的十指紧扣在一起,词背完了,他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被她枕着的手臂折起,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与乌发。
  “稍微分开点,别贴那么紧,柏丽的脸我这儿拍的角度不好。”
  盛柏丽分不清路远这是在排演还是趁机和她亲昵,不过黄硕导演倒是很实诚地没多想,一直盯着监视器让摄影找角度。
  路远似乎是已经想好了待会儿怎么演,演练了两三次就躺着不动了,表面上老实地等导演定位置,实际上被子里一直在揉捏盛柏丽的手。
  盛柏丽怕被外人看出他们被子底下的小动作,只好没话找话:“我想给自己加戏。”
  她想了想,又不听话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手指似是撩拨又似羞赧地在他胸口画着小圈,眼神是餍足后的迷离。
  “啊啊啊啊好冰......哈哈哈哈哈好痒!”路远赶紧停下小动作,掏出藏在被子里的手,制止住她调皮的捉弄。
  “哎哎哎怎么就玩起来了。”黄硕眉间一蹙,但转眼又笑起来,“挺好,柏丽你就这么演,阿远忍住别笑场。”说完他又喃喃:“果然还是从上往下正拍比较好啊……”
  床戏总算是拍完了,黄硕夸盛柏丽跟昨天简直判若两人,夸路远不愧是hk出来的男星非常有带动力,路远迅速穿好衣服,一下戏就迫不及待地拉盛柏丽去他车上吃午饭。
  他殷勤地给她夹她爱吃的菜,趁工作人员不注意,还悄悄伸到桌子底下去拉她的小手,玩她的手指。
  一脸的傻笑。
  盛柏丽一边吃一边观察四周,感觉路远那外溢的情绪根本藏不住事儿,路远车上那几个助理都似乎有些莫名其妙,而心情好到飞起的路远就差把他们在一起的事拿个大喇叭让天下皆知了。
  哎,她好像还没回应路远的表白吧,为什么他老人家这么自信,俨然以她男朋友自居了呢?
  不过......
  盛柏丽撑着腮帮子,打量专注往嘴里塞东西,眼睛笑得眯成缝的路远,满心都是甜意。
  不过......怎么看,都好喜欢啊,这个男人。
  但不管心里多喜欢,多想和他亲近,多想和他分享生活中的大事小事,多想、多想完完全全占有这个男人,盛柏丽还是拒绝了路远。
  下午转场的时候,盛柏丽无聊在车上玩手机看热点新闻。
  最近娱乐圈又有些不太平,一个跟她同龄的当红内地小花童暖结束了和一宝岛男神的八年爱情长跑。
  这两个人曾经是娱乐圈羡煞众人的一对恩爱情侣,公开后非常高调,无论台上台下互动都十分甜蜜,上次的秀恩爱通稿还是两个星期前,谁都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会这么突然地宣布分手。
  网络上众说纷纭,最多的一种说法是,两人其实一年前就已感情破裂,因为形象和千丝万缕的共同利益无法宣布,只好在公众面前继续扮演恩爱情侣,但二人都早已各有新欢,因为被狗仔拍到才迫不得已出面宣布分手。
  那些他俩共同代言的品牌商非常生气,他俩的经纪公司私底下则互相掐架,他俩的粉丝也互相指骂维护偶像,盛柏丽所在的一些圈内微信群都在讨论这个事,随着全民讨论,这二人的分手原因被传得越来越离谱,就连吃瓜路人盛柏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陈巍然也在跟冉灵玉过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在微博上大秀恩爱,炒了一大波热度,但是评论却是唱衰多于祝福,看来这一年,这对狗男女过得也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幸福美满。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明星的私生活总是人民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市井谣言肮脏不堪,让人实在反感。
  后来,她在某个视频站子上看剪辑视频,鬼使神差地突然点开收藏夹,把压箱底的《床戏小王子路远cut合集》这个视频翻出来又看了一遍。
  以前还不认识路远的时候,她纯粹是贪恋人家的□□,把视频里的女生幻想成自己,没事傻乐呵一下,现在再看,那是满脑满腔的醋意。
  这家伙以前,还真是吻遍港圈美女啊,手法动作这么熟练也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
  越看越生气,她直接一键取消收藏,陷入了自己矛盾纠结的思绪中去。
  下定决心后,晚上她把路远约到了自己的房间,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欢天喜地的路远推到屋里,按在墙上亲吻。
  差一点点,盛柏丽就要把控不住自己,陷入这温柔陷阱,缴械投降。
  “什么?!”
  盛柏丽坐在床沿,路远随意跪坐在地毯子上扯着她的手链玩,结果盛柏丽说出不想开始这段关系后,大惊失色的路远一不小心把盛柏丽的手链扯坏了。
  琉璃珠子散得到处都是,路远低着头在在地上爬来爬去捡珠子,形状慌乱又失落,让盛柏丽不自觉有些心疼。
  他把珠子全部捡起来,捧在手心里,再抬起头时,可爱阳光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倔强又不甘心的眼神:“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盛柏丽说。
  “既然两个人互相喜欢,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因为我想确定,这份喜欢到底是入戏太深,一时的荷尔蒙作祟;还是真心实意,绵远长久的钟情。”
  路远失笑道:“如果不接触,不相处,又怎么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呢?”
  “你忘记陈巍然和温蕊婷了吗?”
  “我们的上一任不也是这样吗?因为演戏而慢慢有了感情,可戏完了之后,因为长时间的分离和短暂的交流,让我们不得不分开。我们不喜欢他们吗?不是。可是外界的压力、我们自己工作的特殊性,让我们的爱情无法保鲜,最后只能走向两看相厌,欺骗背叛的结局。”盛柏丽的神情严肃又认真,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路远因为莫名奇妙而紧绷起来的侧脸,“我心里太珍惜你了,所以我不愿意看到我们也走向这样的结局。”
  “两个人在一起,哪里需要考虑这么多?”路远站起身,攥紧手里的珠子,忽然就把盛柏丽压倒在床上。
  路远要低头要吻她,盛柏丽狠下心,推开路远,捧着路远的脸,狠狠捏了捏:“但对于你,我不想只是在一起而已。”
  “什么意思?”
  盛柏丽有些害羞地把脑袋别过一边,低声道:“傻瓜。”
  见盛柏丽这幅模样,路远一下子就懂了盛柏丽的言外之意,又眉开眼笑了起来,直起身把盛柏丽从床上拉起,又乖乖巧巧地坐在她的脚边,仰着头问她:“好,我的祖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嗯……如果我们彼此的下部戏完了之后,都没有喜欢上别人,而且也依然喜欢对方,那就……那就在一起吧。”
  “那在此之前,我们不能牵手,不能亲亲,不能抱抱,不能约会,不能上床是吗?”
  “上你个大头鬼的床!”盛柏丽狠狠赏了他一个爆栗,然后郑重其事地点头:“在此之前,我们都只是好朋友而已,朋友以上的举动统统不能做。”
  路远哀嚎一声,捂住自己的脸,心道:到嘴边的天鹅肉飞了,苦啊苦啊。
  “答应我哦,我真的不想重蹈覆辙。因为我对你是认真的,所以,我才会如此慎重……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许给我的一个心愿?这就是我的心愿。”
  路远缓缓抬起头,二人一上一下,他像一只忠心耿耿的猎犬,眼神清澈见底,笃定地望着她明亮的眸子,慎重地答应了她:“好,都依你。那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盛柏丽轻声道。
  路远往门边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道:“等等,在走之前,我忘记了一件事。”
  他几步跑回来,勾腰,飞快地在她唇边啄了一口,然后在盛柏丽满脸的错愕中,坏笑着溜开。
  反应慢一拍的盛柏丽捂着唇角,良久才笑出声来。
  ***
  傻瓜,我要的,是完完全全地占有你啊。
  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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