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不服?
冷暮雪走进来,脸上的伤也完全没有处理,进门后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就是瘫着的姿态。
齐宇珩冷冷的扫了一眼:“不服?”
“对,不服!”冷暮雪说话的时候,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抬起手揉了揉嘴角:“我是保护太子殿下的,什么时候要管乔家所有人了?整日里要在吴道清那边儿,把我当成三头六臂了吗?”
齐宇珩没说话,起身就往外走,完全是不想再搭理冷暮雪的样子。
这可把冷暮雪惹毛了,两个人论公是上下级的关系,可最初却是生死之交,他如今是以朋友的身份再和齐宇珩说话,结果就被撂这里了?
“齐宇珩!你要真的看上了乔家那寡妇,为什么不自己去追?”冷暮雪蹭一下就站起来了:“难不成这天下的女子都死绝了?偏偏这么一个被你逮到了,还就撒不开手了?”
他不是不知道齐宇珩和陈瑜的关系不正常,又不是个傻子,但从私心上说是真不认可这样的女人当福王妃,真要是私下里荒唐也就罢了,今天这顿揍让冷暮雪几乎抓狂,不是因为被打不甘心,而是齐宇珩的心思若真昭然这天下,势必会成为笑谈!
齐宇珩已经走到了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冷暮雪:“怎么?本王后宅的事情也需要你来插手吗?”
“你!”冷暮雪顿时哑火了,后宅的事情?陈瑜是谁?说好听点儿是寡妇,说不好听的那就是弃妇,被一个死了的人休了的弃妇竟能代表福王府后宅?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齐宇珩离开了宅子……。
日暮降临,一夜枯坐,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冷暮雪还坐在书房里,眼圈泛红的他再也忍不住了,写了亲笔信送了出去。
如果,齐宇珩想要娶妻,那也绝不可能是陈瑜!
此时此刻,陈瑜坐在船舱里,从小小的窗口看着海上日出,虽说海上日出很美,可她却没有心思欣赏,并且忍不住吐槽这船的行进速度。
这几天别的没做,倒是逮到了机会好好看看大霁国的地图了,这种册子像极了旅游宣传册,在安平县里可以买到,略有些贵。
龙川河水域宽阔,南下和北上的水路交通比较发达,并且是两条水路航道,陈瑜清楚的记得当初从陶城上船途径荔城和胶州两个大的停泊港口后,提前下船走陆路,没有到梅州和鼎元,而北上的路线则是从永宁府渡口直奔大安府,再到陶城和海城,海城下船后可以走陆路到漠北。
相对来说大霁国更重视南方的发展,梅州对应永宁府,定州对应大安府,这些是以龙川河两岸来看的,大霁国有十三洲的划分,其中包括梅州和定州,余下的都在内陆,六府城则是永宁府和大安府,余下的也都在内陆,因龙川河的缘故,这一条河道更像是大霁国贯穿南北的经济命脉,两岸的州、府发展的势头极其迅猛,是别的州府无法匹敌的。
书上对漠北的介绍是一点儿没有,倒是介绍了海城。
海城很大,龙川河两岸都是海城地界,人口稀少,最大的人口聚集地在永乐镇,魏家就是永乐镇里最大的商户。
此时,是春三月的天气,东南风居多,如果没有特殊天气的话,这一路上都会借助风势,行程也会快一些。
想过走陆路,但陆路要危险的多,就算是再着急也得耐着性子在水上漂上两个来月。
伸了个懒腰,陈瑜准备活动一下筋骨后再继续完善自己的香方册子和秘方册子,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龙川河上漂着的时候,齐宇珩已经在陆路上单枪匹马一路狂奔直往漠北而去了。
此时,齐宇珩到了大安府,并没有在驿站休息,而是去了大安府的一处宅子门前。
叩响了门环后,有一老人打开门看了眼,急忙大力的拉开门,跪倒在地:“主子。”
“嗯,准备吃喝。”齐宇珩迈步进了宅子,直接去了书房,老人吩咐下去之后端着热茶进来。
“主子,飞鸽传书收到了,漠北一切安好。”老人把茶盏放在齐宇珩手边:“唯一不妥的地方就是乔家送去的冻疮膏让一些兵士病倒了。”
齐宇珩喝茶的动作顿住了,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他猜测到陈瑜突然要去漠北是因为冻疮膏的事情,但自己得到的消息明明是说问题不大,这消息虽不是萧怀瑾递出来的,但也绝对可靠。
“有人在这上面做手脚了。”齐宇珩放下茶盏,揉了揉没心。
老人躬身:“主子,准备了热水,请主子洗尘。”
齐宇珩抬手让老人退下,洗漱之后换了一身衣服,吃饱喝足骑马就走,老人目送着齐宇珩离开的背影,良久才转身回到院子里。
就在齐宇珩离开大安府后,三皇子便得到了消息。
“呵,看来伴伴说的一点儿没错,皇叔真是关心萧怀瑾的很呢。”三皇子感慨一句后,看了眼旁边垂手侍立的老太监陶远之:“伴伴,苏家的吃相太难看了一些,真是小鱼小虾都不放过呢。”
陶远之略有些驼背,因要回话整个人就更矮了三分:“殿下自不必为这些人劳神,倒是苏承的作用不能小觑。”
“哼,商贾之子而已,还真以为娶了蒋家一个庶出的女儿就攀上了关系?”三皇子冷哼一声,接过来陶远之手里的热茶,抿了一口放下才说:“不过,还真需要不少黄白之物,罢了,派人去把苏承叫来。”
“是。”陶远之躬身退出去。
三皇子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一想到齐宇珩私自去了漠北,他的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了,真不知道父皇知道了这件事会作何感想,要知道萧怀瑾虽说戍边有功,可在京中却背着不孝子的名头,逆子可以是忠臣,当然更可以不是忠臣,端的看父皇怎么想了,大霁国可是以贤孝治天下的呢。
在他看来,萧怀瑾和齐宇珩过从甚密就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推己及人,福王手里权势有多大,他齐北冥知道,父皇也知道,再加上一个手握重兵的萧怀瑾,呵呵……。
“柳儿。”三皇子出声。
“奴婢在。”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刻出现在桌案前,面貌普通,是那种走在人群里特别不容易被人记住的类型。
“送一封信给母妃。”三皇子从桌案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了柳儿。
柳儿双手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恭敬地退了出去。
皇宫之中,曲贵妃看过了书信,让宫女拿了金剪刀过来,她来到一盆盛开的迎春花前,弯腰仔细的剪着上面的枝条,柳儿就站在旁边,擎着托盘,曲贵妃把剪下来的枝条放在托盘上。
良久她才放下剪子,接过来旁边宫女递上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说:“回去告诉殿下,不宜操之过急。”
“是。”柳儿就这样皇宫之中来去一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夜深,曲贵妃靠在贵妃榻上,额角的青筋清晰可见,那青筋在白净的皮肤上像是鼓起的虫子似的,在她旁边宫女正捏着银针,小心翼翼的点破了血管,快速的用蒜瓣蹭了几下。
“嘶。”曲贵妃疼得微微皱眉。
宫女不敢耽搁,立刻用手指轻柔的开始揉捏太阳穴的位置,慢慢的曲贵妃的脸色就缓和了一些。
“莺歌。”曲贵妃出声。
为曲贵妃揉着头的宫女立刻出声:“娘娘,奴婢在。”
“今儿是什么日子了?”曲贵妃问。
莺歌轻声:“十二了。”
“十二了啊,三天后皇上要去皇后那边,也不知道这个月什么时候来福琇宫呢。”曲贵妃说着,抬起手止住了莺歌的手。
莺歌停了手里的动作,绕过来帮曲贵妃揉捏小腿:“娘娘不必着急,您的生辰马上就到了,皇上定会过来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今年皇后张罗着要选秀,唉。”曲贵妃没有继续说,这新鲜水灵的小姑娘进了这偌大的后宫后,她就更没指望了啊。
这么想,心里就忍不住起火气,猛地睁开眼睛后又缓缓地闭上了,不能操之过急,还需要等待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