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买下整个世界的_14

  在这样繁忙的日子里,圣诞节到了。
  我还第一次在美国度过圣诞节,以往我基本会在中国或者欧洲过圣诞,圣诞节在我们家就和春节一样重要,大哥和二哥会早早询问我想要什么礼物,然后在24号的晚上偷偷塞进我的床上。父亲虽然不会问我想要什么,但他会送点别出心裁的东西,比如说一匹马或者一套定制西装,母亲则一般是把她这一年最喜欢的书送给我。然后我还会收到远方外祖父母,堂兄堂妹等各个亲戚的礼物。
  说实话我有点想家,尤其是这样全家团聚的时刻,我给我的母亲打了电话,先是汇报了我最近在干什么,然后告诉她我很遗憾不能回家陪她过圣诞节了。
  “我知道,亲爱的威廉,你需要工作。”我母亲非常骄傲的对我说,“你表现的很棒,别看你爸爸表面上总是不高兴的样子,实际上他对你特别满意。”
  “当然喽,老爸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这点和大哥一样。”我说,“真不知道他们在商场上是怎么和人说话的。”
  今年我也收到了两位兄长送来的新礼物,他们一个送了新手机,另一个送了MP3,我二哥还给我写了一张圣诞贺卡,“弟弟,给你打了电话,你总是不接,你还没原谅二哥吗?”然后画了一个苦兮兮的哭脸。
  我挑了下眉,把这封肉麻的贺卡扔到一边,继续拆开其他人的礼物,父亲找人空运了一个老式留声机过来,放黑胶唱片的那种,母亲送了一本叫《纠错》的书,好像是今年美国畅销书的榜首,克里斯是playboy的零钱包,布兰登送了一瓶红酒,蒂凡尼和伊芙琳合起来送了一套丝质睡袍,咦?我动作停了一下,居然还有顾安宁的礼物。
  ☆、21邀请
  我越过一大堆礼物率先拆开了顾安宁的包裹。
  这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淡绿色的包装纸素洁典雅,没有一丝多余花纹,很符合中国人的审美,包装纸上头系着淡紫色丝带,绕着礼物盒围成十字,并且精巧的打了一个蝴蝶结,看上去这份礼物是经过细心的手工包装的,我把它拎在手上垫了垫,不重,也没声响,似乎是衣服一样的东西。
  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是一件服饰,巴宝莉经典的格子围巾,熨烫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我把它拿出来的同时掉出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在逛商店的时候看见这条围巾,我想它很配您那件黑色长款风衣,希望您喜欢!
  我犹豫着,把围巾围在了脖子上。
  实际上我现在的情绪有些复杂,因为我没有给顾安宁准备礼物,在西方过圣诞节送礼物也是一件大事,但是一般只是送给亲密的朋友和家人,我觉得我和顾安宁的交情还没到互相赠礼这个地步,也从来没想到对方会主动给我送礼。
  “这是班奈特先生那个中国侄子送来的礼物吗?”克里斯穿着非常可笑的睡袍,头上还带着睡帽出现在我身后,他递给我一杯苹果酒,“真糟糕,你好像没给他准备礼物。”
  这次的圣诞节我还是在纽约和蒂凡尼一家共同庆祝,因为租住的公寓已经退掉,伊芙琳特意给我准备了一间客房作为我的卧室,她说我只管尽情住在这里,度过整个圣诞节假期也没关系。
  “我倒是安排了布兰登给班奈特送先生了一张铂金书签做礼物,谁让他是我们的大股东。”我说,“班奈特太太也会收到一串珍珠项链,但是顾安宁……我没有想到。”
  “当然,因为他不是你的商业伙伴,你没有把他考虑进去很正常。”他翻着自己的礼物,“蒂凡尼又是袜子,他已经送了我十年的袜子,啊,威廉,你给我送了什么?”
  “是中国的丝绸扇子,你喜欢吗?”我对他微笑,“你可以挂在你办公室的墙面上,特别好看呢。”
  “真不错。”克里斯心满意足的赞美。
  虽然说克里斯的话让我稍微转移了对顾安宁礼物的注意力——他把我拉去客厅喝酒去了,顺带照看一大堆蒂凡尼家的小鬼头,但是等到晚上,我回到自己房间,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时候又想起这件事,我突然觉得有必要和顾安宁联系一次,当面向他道谢。
  再怎么说,对方把我当成朋友,我却只当他是个陌生人,是我的失礼。
  我立刻拿起手机给顾安宁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菲尔德先生。”那边传来顾安宁迷迷糊糊的声音。“您好?”
  怎么他的声音这么困倦?我微微一怔,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原来时针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转过了十二点,此刻早到了正常人的休息时间,想必顾安宁也上床睡觉了,但被我的电话又吵醒了。
  “真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尴尬极了,“好吧,我就是来说一声谢谢你的礼物,还有圣诞快乐。”
  “我很高兴您喜欢,您也一样,圣诞快乐。”他说,声音还是那种有点闷闷的,带了点鼻音,他打了个哈欠,“菲尔德先生还没睡呢,现在您还是在波士顿吗?今天是圣诞节,您一定和朋友一起玩的很愉快。”
  “不,我在纽约陪我的老师。”我说。“我刚刚才从一群小家伙手里逃出来,倒没你想的那样愉快,我的朋友克里斯蒂安只顾看我的笑话,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看电视了。”
  顾安宁笑了几声,“那也不错,不像我,这一天我一个人待着,叔叔和婶婶都不在家。”
  他声音逐渐消沉下去,似乎流露出一股强烈的孤独感。
  我突然想起我大哥说过的话,在我失踪以后,文乐集团曾经向顾氏试压,我父亲和兄长因为迁怒顾安宁,逼迫顾乾坤把他儿子流放到国外去,而顾安宁也曾对我说过他是被迫才到纽约来的……
  那么,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好像是我自己?
  还记得顾安宁上次对我说他一个人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又因为脸盲症,叔叔婶婶从来不放心他外出,他那时候自嘲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人似乎看起来也寂寞的可怜,如果真的是我的原因造成了他此刻不顺的境遇,那我就是罪大恶极了。我顿时有些心虚起来,还有上次把他仍在咖啡馆里,这次又被他发现自己没把他当回事,我发觉我好像不知不觉的祸害了他好几次。
  “安东尼奥。”我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明天有空吗?很抱歉我什么礼物都没给你准备,我不是故意的,明天就让我请你看歌剧赔罪吧。”
  顾安宁笑起来,“也许我不在纽约了呢?”
  “呃……”这点我倒没想到。
  “骗你的,我当然在纽约。”顾安宁调皮的说,“明天一起看歌剧吗?听起来很不错,我从来没有被人邀请过看歌剧了。但剧院的人很多,我在那里认不出菲尔德先生怎么办?”
  “我可以告诉你明天我穿什么。”我站在我的行李箱面前,“我会穿我的黑色大衣,里头是西装,马甲和衬衫,站在购票大厅的入口处,你一看就能看见我。”
  “也可以戴上我给你的礼物。”
  “好啊。”我点头同意,“那么明天下午两点钟我们在纽约大剧院见面如何?我看了下时间,两点半钟有《圣诞节惊魂》这个歌剧上映,听说挺有意思的。”
  顾安宁同意了。
  我在结束他的通话后又立马打电话给布兰登,布兰登此时也已经就寝,我的夺命连环call响了数次他才接起,被我弄醒的布兰登非常恼火,特别是在听到我说要帮我弄到两张歌剧入场券票,无论是买黄牛票也好还是抢劫也好都要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给我弄到手后,他彻底生气了。
  “真好!”布兰登厉声厉气的说,“老板您又要追什么奇怪的小明星吗?居然要我这个时间给您去预定明天歌剧的入场票,您觉得有可能吗?好吧,就算我同意了,您知道现在圣诞假期的歌剧有多火热吗?”
  “冷静一点。”我和他解释,“不是什么小明星,是班奈特先生的侄子。”
  我可以想象他在那头挑眉毛的样子,“您怎么又和班奈特先生的侄子打得火热了?”
  “这个……原因比较复杂。”我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重点放在我已经数次失礼于他的事实上。当然,我对布兰登隐瞒了我和顾安宁在华国的过往。
  布兰登稍微平静一点,在听我解释的时候没有插嘴。“好吧,算您有理由。”他终于放软了声音,叹口气,“没给这位小先生准备回礼也是我们的失误,本来以为给班奈特先生和夫人就足够正式了,没想到您和他的侄子也有交际,这样一来就显得我们不够重视对方,是该好好道歉。”
  “所以我们不可以得罪我们的股东对不对?”我虚伪的提议,“在华国的文乐集团没有加入进来之前,班奈特都是我们最大的股东。哪怕安东尼奥只是他的侄子也需要我们细心讨好。”
  “我会给您想办法订到入场票的。”布兰登最后说,“或许您还该请他吃个饭?”
  “当然会。”我说。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虽然和顾安宁约定了是下午见面,但一大早我就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整理自己的着装,包括沐浴,打理发型,烫衣服,喷香水等,我有点紧张,前一次和顾安宁见面我还可以假装自己满不在乎,只是出于礼貌才接受他再三的邀请,但是这次是我主动邀约,情况不一样,我在心里把这次见面视作一个约会。
  第一个知道我有约的人是伊芙琳,在我和她说不要准备我的晚饭后,她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是和女朋友一起看约会吗,威廉?”
  “不是。”
  她用‘不用对我撒谎,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看我,“这没什么,我亲爱的孩子。”伊芙琳在料理台上一边做午餐,一边探头出来和我说话,“你是该出去玩一玩了,陪着我们两个老家伙可没什么意思,要知道我一直都对蒂凡尼说他把你约束的太狠了,当初你在纽约工作的时候,就应该多鼓励你去和女孩子们交往,而不是要求你过什么按时睡觉,每天锻炼,不准泡吧这种苦修士的生活。”
  “实际上那时候我工作很忙的,伊芙琳。”我颇有些不自在,“蒂凡尼也是为我好。”
  “哦,得了,照你的说法,全美国的精英们都别结婚好了。 ”
  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她的丈夫,顺带回下头,对我的衣着提了点建议,根据伊芙琳的品味,我把西装口袋里面浅白色的方巾替换成深紫色,这是一个有些骚包的颜色,但拿伊芙琳的话来说,这个颜色非常适合展示魅力。
  然后是午餐时候,克里斯也问起我这件事,“是和班奈特的侄子,那个叫安东尼奥的男生一起出去么。”他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要我回答你哪一样?” 我对他翻白眼,“是的,他是班奈特的侄子,也很漂亮,但今天我是去和他道歉的,没有其他目的。”
  “真的吗?”克里斯意味深长的看我。好像在说,你骗得了布兰登,可不一定骗得了我。
  ☆、22约会
  我怀疑克里斯已经知道了什么,鉴于他一向是个非常聪明的男人,我很多事情都没法逃过他的眼睛,不过我还是选择无视克里斯的话,起身拿起我的外套出门,临走伊芙琳亲了亲我的面颊,“好运,我的孩子。”
  我对她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伊芙琳。”
  一点半,我比约定时间还要早到半个小时站在纽约大剧院的入口,布兰登已经为我预定了一个小型包厢,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票,那个包厢视角绝佳,位置封闭,两侧还有随时可以拉起的帷幕,我在前台报了的名字,然后领到两张入场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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