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攻略手记_138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右拐,那个右拐的路牌上写着【国家公墓】啊!
(前面铺垫了几章,终于中年卷由此正式开始。最近零在和重感冒斗争,头经常是晕晕的,可能在写文的时候出现错别字没发现,还请发现的亲多多指出,零会后期修改滴,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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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利害关系
“伯父是一个星期前走的,他临终前千叮万嘱不能告诉你,担心你会在里面做出什么事来。本来我是想等你安定下来,再前序渐进地告诉你,不过我也知道不可能瞒你多久……节哀顺变吧,伯父去的时候没什么痛苦,伯父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你能幸福,你就当他是寿终正寝吧,不要太伤心了。”
我蹲在地上,目光紧紧锁在眼前只有三个巴掌大的方格,即使有一个小香炉在里面,却干净得没有一点烟灰,连一炷香都没有。我心里揪着揪着地痛,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正洙哥低沉的声音和面前爸爸和蔼地笑着的黑白照,共同侵蚀我黑化的意识里仅余的些许人类情感。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前,这么算是连葬礼都没办,爸爸去了之后直接火化。为什么那么着急?明知道我还有一个星期就出来,为什么不能等我这个最后的儿子出来主持葬礼?是谁不希望我见到爸爸的尸体?
时间不也有点巧合吗?这个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比我还更希望等到今天的到来的人,怎么会等不了一个星期?爸爸的身体除了心脏有点衰弱,其实身体机能比普通同龄人好。虽说那个心脏起搏器的使用时间是十年,但是就算过了使用时间,有李赫宰在,怎么会由着它失效?哪怕李赫宰不管爸爸,以爸爸的能动性和资产,只要他想活下来,他自己也能到医院换一个普通的心脏起搏器。
我能嗅到微淡的阴谋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一个星期前,对应的是我出狱的今天。反正我已经信不得任何人了,那就不妨大胆猜测:爸爸的死是某人设计的,为了对我产生影响,要么是打击我,要么是想趁机控制我。
我已经落得如此下场,还会这般“在乎”我的人有谁?
我第一反应就是曹圭贤,他的确有这个嫌疑,但是从现在看来,他不是那种会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的人。他只是自私。他一心想着利己的事。
这十年我也自己想明白了为什么他费尽心思要将我推进监狱,他在害怕。他害怕我会影响他的前途,他害怕我和曹圭贤的事被别人发现,所以他才在那封“揭发信”里多次强调自己是被逼强迫的。他知道肯定会有人去查那些事。他也会被查到。但是这样一撇清关系。就对他有利而无害。如果他真的对我起了杀心,他就不会只给我戴这么轻的罪行,至少也有一项故意杀人罪。虽然自己在替他辩解。但我也没有忘记自己要复仇的目标。
第二个可疑对象是金英云,按照曹圭贤的说法,我突如其来的哮喘病是金英云设计的,他还和我爸爸的病有脱不了的干系。可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动机。
为爱复仇?因为正洙哥移情别恋,而对象是我,所以他故意接近我,要对我复仇?这个可能性我这些年一直反复考虑,撇去我未知的事实,的确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但是这个原因也有一个最大的漏洞,也是曹圭贤亲口说的,我没死在进监狱前,都是因为金英云手下留情了。所以我早就认定他已经离开这里,可能去疗情伤,可能是去见在韩国遇见的她。
既然金英云已经手下留情了,他怎么还去设计我爸爸呢?他是最容易接近爸爸的人,但却没有对应的动机。
第三个可疑对象,是我最不想怀疑的人,可偏偏今天谁也没来,只有他出现了。
撇开没什么记性的金起范不说,最为我担忧的爸爸突然离世,我最好的朋友李赫宰没出现,一心想看我狼狈模样的曹圭贤没露面,恰好就制造了我们独处的机会。这样巧合的几率有多大?设计好的几率又有多大?
“正洙哥,你有烟吗?”我犹如机械般说着话,语调里不带一丝感情,眼睛也没有看向正洙哥。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整个墓堂很安静,把那点摩擦声在我耳边无限放大。换着以前的我,想着这样的事心脏还会紧张得噗通噗通跳,现在的我已经不懂什么叫紧张,不过以前的我估计也想不到这样的计划。
我演着一个因失去至亲欲哭无泪的儿子,痛苦得身体在颤抖,心里却冷静地一步一步计划一个没有胜算的陷阱,诱饵是我自己。
“我去外面等你,你……别太伤心了。”
正洙哥搭着我微微发抖的肩膀,轻叹口气,等我握着香烟和打火机发呆似的点头,他才松开我离开墓堂。
我把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听力,一直到听见正洙哥的脚步声确实是渐渐走远,并且清晰听到小轿车关门的声音,我才偷偷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
如果正洙哥真的像我所猜测的那么心思缜密,那我就必须更加小心行事。
我拉开爸爸旁边方格的玻璃,从他的香炉上抽出一支燃尽的香烛,抖掉上面的烟灰。然后将刚才正洙哥给我的香烟一分为二,有烟嘴的一半留下,没烟嘴的撕开,把里面烟丝全倒进香炉里。
做完这些,我再拿起那半截香烟,点着狠狠吸了两口,再仰着头缓缓吐出,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更加忧伤。同时另一只手快速地用香烛炭黑的一头在那张摊开的烟纸写下一串数字:“311,309,402,310,502,407,304,507,406,502,407,408,403,310,403。”
写完最后一个数字,炭黑也被我用完了。这张纸,赌的就是李赫宰和我这辈子的默契,赌他能发现这张求救纸。
这串数字密码是我和李赫宰在上课传纸条被抓了n次后发明的,就算这张纸条被别人发现了,被不怀好意的人发现了,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就能破解,因为最简单也是最困难。若是找密码专家来破译,或许他们会想到很专业的地方去,但其实密钥只是每个宅男必备的键盘。根据拼音组合,第一个数字是字母键盘上的行数,后面两位数则是列数。
“311,309,402,310,502,407,304,507,406,502,407,408。403,310,403。”对应的就是piaozhengzhusos。
朴正洙。sos。
我将纸条对折压在爸爸的香炉下,再把那支用过的香烛插在香炉上。
一切完成时,嘴上的香烟也烧到头了,我把最后一口烟含在嘴里几秒,直到呼吸不过来才缓缓从鼻腔里呼出。只不过是半支烟,感觉哮喘都快要发作了。
这场戏,要开始了。
我带着一身烟味跄踉走到正洙哥的车前,刚被我使劲揉红的眼睛无神地看着车内的他。
果不其然,正洙哥立刻紧张地从车里出来,快步跑到我面前紧紧抱住我。
“对不起对不起,是哥无能,是哥没保住伯父。你想怎么发泄都行,想打想骂都可以。别哭,别哭好吗。哥看到你眼红,很心疼。”正洙哥有些慌张地说,不断用力将我圈紧,重重的压迫感捆绑着我。
“正洙哥……”我哽咽得话说不完整,头埋在正洙哥胸前,无力垂着手臂,“哥,我真的一无所有了呵呵……”
“说什么傻话,哥不是在呢,别怕,哥会一直在你身边。”
“哥骗人……你以前也说过不离开,结果还是……”
“现在不一样了,哥已经稳站顶峰,整个南方不管何行何业,都是我独占鳌头。现在的哥有能力保护你,能给你最好的生活,绝对不会让以前的噩梦重复。晟敏你愿意和哥一起生活吗?”
说完正洙哥抓着我的肩膀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浅浅的梨涡映入我眼帘,无比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甚至能看到他眼眸里映着我的影子。
我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轻易回答。
正洙哥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成为南方霸主,我不清楚,但是我更偏向于相信他这句话。我所了解的正洙哥,不是喜欢吹捧自己的人,而且我已经察觉到他对自己的身份背景有所隐瞒。如果正洙哥真的成为南方霸主,我能傍上这样可靠的靠山,其实对我百利而无一害。
我自己没有能力,就只能依附在有能力的人身上。这样我才有资本和曹圭贤斗,才有可能揭开这一切谜团。看来金起范的“利害关系”教育,今天又派上用场了。
“晟敏呐。”正洙哥轻唤,眼底的笑意洋溢。
“嗯?”我尾音高扬,像是复制正洙哥的微笑一样翘起嘴角。
“以前你问过我,为什么和金英云分手,我说我喜欢别人了,你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别人了,可是你一直都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我喜欢你的纯净,喜欢你的坦率,你的出现点亮了我灰暗的人生。因为你,我才决定去做心脏手术,因为你,我想多活几年,活到和你白头到老。我以前不敢告诉你,怕你为难。如果向你表白会让你为难,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为你奋斗到了顶峰,我终于有底气问你,你愿意以爱人的身份,永远和我一起生活吗?”
我对上正洙哥真挚的眼神,嘴角自然地再往上勾起,毫不犹疑地说出:“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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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定胜天
正洙哥一路与我十指紧扣,宁愿开慢点也不肯放开我的手。我心里暗暗为自己的识时务鼓掌,想着下一步该怎样借正洙哥的关系招引曹圭贤,来场瓮中抓鳖。但是事实再次证明,我还是太单纯。我还不够决绝。
车窗外的风景从齐整的人工绿化带渐渐过度到漫山遍野的昏黄落叶,车子随即驶入一条深入树林的小道。小道弯弯曲曲在树林里蔓延,一眼看不见它的尽头。两边的树枝在小道上空纵横交错,看似人工又像自然地形成一片遮阳伞。透过树叶之间空隙,斑驳的阳光印在泥黄色的小道上,像是在一长条曲奇上装饰了葡萄干。
一进入这条小道,我就下意识坐直身体,像是猎人遇到猎物条件反射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条小道给我一种说不出由来的怪异感,不仅因为它两旁的树是不应该出现这个地带的常绿阔叶林,还有那刻在身体的熟悉感。
我肯定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特的景象,但是我的身体处处在反应出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感觉。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在惊慌,为什么?为什么我有种非顺从不可的抗拒感?
我用力闭上眼睛,想要靠身体感官去回忆。结果黑暗一降临,那时候的种种回忆便通通涌上心头。与这种莫名的抗拒感相关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我怎么这种时候想起十七年前被带去那黑屋的事呢?!
难道是因为那次和这次,我都是为了某人而牺牲自己的身体?但是这样说不过去。肯定还有其他关联,可又是为什么正洙哥和那个人会有关联?
为什么为什么……
“晟敏,是不是暖气不够?”
正洙哥稍用力握紧我的手,马上将我深陷回忆的精神拽了回来。我一睁开眼便对上正洙哥担忧的眼神,那眼神像是能透过我的眼睛看穿我在想什么,我不由得心头一惊,从我决定要复仇那天起,第一次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啊?是是啊,进来这里就感觉有点冷了呵呵。”
我边搓着手臂边向窗外看,躲开正洙哥的目光。还好正洙哥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顺着我的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