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休想逃走

  刚要往前走,一个警察跑上前去喊道:“江局长、王队长,李彬和成刚的家属都来了,在车上!”俩人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果然停了一辆大轿车。江夏和王敬国快步走向汽车,只见从车里面下来一个颤巍巍的老人,约有六十多岁。刚才来报告的小伙子介绍说:“这是李彬的父亲。”
  还没等老人开口,王敬国扑通就跪倒在地,痛哭失声道:“大伯,我没有照顾好李彬,你以后就认下我当儿子吧!”顿时,车子里面由小声哭泣,突然变成大声痛哭的声浪……
  天,昏沉沉的,看不见云,也看不见太阳。睁开眼睛竭力想看看天上的星星,但天上就像蒙了一层厚厚的幕布,虽然被风吹着在天上飘荡,但也能把整个天空遮得严严实实,简直密不透风,更不要说更看到星星了。忽然,似乎从天幕的边缘撕开一个小口子,从口子处探出一个小脑袋,头上长了两只角,好像在哪儿见过——哦,想起来了,唐僧师徒西天取经途中,在某个山上的某个洞中,就有这样的东西——啊,是妖怪!
  此时,他心里发虚,但还得壮着胆子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还会让李彬这个小子笑话。有时候,我虽然粗喉咙大嗓门儿,那也是瞎咋呼,其实很多时候我心里也没底。今天,我不能让李彬在旁边嗤笑我——李彬在哪儿?怎么不见他?对了,这小子一定藏起来了,面对妖怪,想看我的哈哈笑,哼!没门儿!成刚用力挣挣身体,觉得头重脚轻,浑身软绵绵的。伸手想拿一件东西做武器,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只好屏住呼吸,攒足了一口气向着妖怪大喊一声:“妖怪!你孙爷爷在此!”那妖怪似乎也听见了成刚的叫声,只是没有被吓得立刻就跑,而是对着成刚笑了笑,在天幕的一角渐渐隐去……
  成刚这次惊吓和努力,终于让他有些虚脱,妖怪的隐去让他舒了一口气,但全身更加无力,这让成刚最为烦恼,因为自从当上警察以后,每天就像充足了电的玩具,有使不完的劲儿。可是现在我真像个熊包,恐怕真的要被李彬嗤笑了。忽然,海上起了大风浪,轮船剧烈地摇晃,终于撑不住了,船咣当一声触礁了,顿时船体侧翻,人声鼎沸,到处奔逃,真好似在《泰坦尼克号》上看到的景象一样。成刚心里有些释然,死就死,怕什么!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不行,这句话好像是土匪说的,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船渐渐地下沉……
  船终于沉没,在这一瞬间,成刚想喊一句话留作人间的纪念,还没等喊出口,只觉得自己狠狠地摔在地上,“扑通”一声,这个声音清清楚楚,不像是混混沌沌中的感觉,顿时觉得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剧烈地疼痛。依稀听见有人说:“就放这儿吧,这个地方是万无一失的,王敬国那小子纵有孙悟空的能耐,也休想找到我们!”王敬国?这不是我们队长吗?刚要喊“队长”,只觉得有人抬着自己往地上一摔,顿时看到一丝光亮,是从很远的地方射进来的,只有一缕,而且从细小的光柱里可以看到欢快跳跃的尘埃,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一粒微小的尘埃。
  忽然有人朝自己身上狠狠踢了一脚,正好踢到成刚的肋骨,差一点痛昏过去。好久才喘过一口气,他用微弱的声音骂道:“那个狗日的打我!我日你八辈祖宗!”成刚想挣脱起来,这时候,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原来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旁边横的竖的站了好几个人,虽然在黑暗中,但隐约能感觉到他们的凶神恶煞的模样。成刚的大脑飞速旋转,想理清楚个头绪——对了,刚才我和李彬在东方宾馆执行任务……最后是在一个房间门口……娘的,我们一定是遭暗算了,我现在已经是他们的人质了!李彬呢?“李彬!”成刚竭力喊道。
  只听见一个声音狞笑道:“想不到吧?成刚,我们会在这个地方,以这一种方式见面!现在不是我刘铁锤被你们审判,而是我刘铁锤对你们审判!你们就是我裤裆里面的二掌柜的,叫你硬你就得硬,叫你软你就得软,全看我怎么用你!”成刚大声吼道:“刘铁锤,我日你祖宗,你放了我!要么你就杀了我,少他妈的放屁!”
  刘铁锤哈哈大笑,朝成刚的小腿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小子,放了你?不到火候,到时候放你不就像放个屁一样?杀你?太便宜了,老子花了那么大的血本儿,把你们弄过来,就为了杀你,除非吃错了药!”只听见成刚继续嚷嚷道:“刘铁锤,你把老子杀了吧!告诉你,到死我都不会给你一句软话!对你说软话,你就不是你老子!”
  这时候,旁边的黑暗中传来了李彬的声音:“我渴!我喝水!”刘铁锤转身对旁边的喽啰说:“给他弄水。”李彬的手脚也被绑得结结实实,一个喽啰只好用水壶对着李彬的嘴巴让李彬喝水。喝完水,李彬的肚子咕咕响了一通,李彬又说:“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我们成了你们的人质了,对吧?”刘铁锤说:“也对。我们进到你们那里,叫囚犯;你们进到我们这里,就叫人质,真他妈的不公平!”话音刚落,只听见李彬忍睟b住大笑了起来,笑得整个洞里的人感到毛骨悚然,因为这里本不该是他笑的地方。刘铁锤问道:“死到临头,你还笑什么?你不怕死?”
  李彬带着一丝的玩世不恭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刘经理,如果你真把我们当敌人,你现在就把我们杀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不会有丝毫怨言;如果你们觉得我们还可以合作的话,你就应该把我们当朋友,把我们放开,让我们先吃一顿饱饭。如何?”“好!好爽快!那么,你想和我们怎么合作?”“废话!哪有和绑着的人合作!”成刚听到这里,大声喊道:“李彬!老子看错人啦!我以为你是个人物,还崇拜过你,谁知道你竟然是一个软蛋!你他妈的跟着刘铁锤走吧,我就死在这里!”
  李彬嘻嘻笑道:“大哥,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大丈夫因时而动,能屈能伸,屈则无声无息;伸则惊天动地。听我的,没错!”刘铁锤让喽啰把李彬身上的绑绳解开。李彬躺在地上活动一下筋骨,慢慢爬了起来,此时他也是极度虚弱。喽啰拿来一只烧鸡递了过来,李彬接过不由分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对刘铁锤说:“你们得把我大哥松开,让他也吃点东西。”刘铁锤说:“哼,他嘴硬,让他多撑会儿也无妨!不过,李彬,你得给我说我们怎么个合作法!”
  李彬风卷残云,扔掉最后一根鸡骨头,抹一下嘴角说道:“刘经理,美国有一句名言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哪一句?”李彬故作高深地讲道:“这是美国前总统的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刘铁锤一时想不起来李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摇头。李彬继续说道:“以前我们和美国是仇家,多次大打出手,我们曾经是敌人;现在我们和美国结成合作伙伴,这说明我们又成了朋友,此一时彼一时。”刘铁锤觉得李彬说的话似乎有道理,转动着两只大黑眼珠,把黑涔涔的下巴往前伸了伸说:“继续说!”
  李彬继续说:“以前我们是警察,你们是罪犯,公安部通缉的要犯,我们就是敌人;现在我们沦落成你们的人质,识时务者绝不会做无谓的的牺牲,我们现在就是合。对吧?”刘铁锤心里竟然激动起来,抓住李彬的手说:“好的,我就喜欢这样的人,爽快!爽快!”
  李彬又说:“不过,我们合作,绝不是向你们屈膝求饶,而是出自我们的内心,你们必须把我们和你们的人一视同仁;第二,在短时间内,不得让我们抛头露面,我们只做内勤。”刘铁锤听到这里高兴地跳了起来:“李彬,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俩已经被授予烈士称号了。你们不要担心社会上还会有人知道你们还活着。”李彬心头一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有……这个你别问了,反正我有办法知道!”刘铁锤命令手下人把成刚的绑绳也松开。成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别人都退到一旁,李彬跌跌撞撞走到成刚跟前,大声说:“大哥,你就听我的,刘经理不会亏待我们的!”话音刚落,李彬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正好把李彬的脑袋和成刚的脑袋挨在一起,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在这混乱之际,李彬伏在成刚的耳边小声说:“成刚,现在我就是独立行动小组组长,一切听我指挥!现在我们就是演戏!”说完,一骨碌坐起来招呼道:“快来人,把我拉起来!”几个喽啰七手八脚上前把李彬扶了起来。
  成刚大声喊道:“为什么不让我吃烧鸡?”
  牡丹市东二环以外,喜泰路和胜利路之间的地带,在五年前还是一片农田,现在已经被房产公司开放成全市最豪华的住宅区。沿着市政府所在的人民路往东走三千米,就直接来到这个花园小区的正门。大门口通常有两个保安,头戴大檐帽,一身笔挺的保安制服,腰间悬挂着警棍,站在门口一侧的一个圆台上,姿势保持长时间的不变,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有一次,一个外地的小孩子来这里走亲戚,见着好玩,就上前抚摸保安的脸,谁知那个保安竟然一动不动。小孩对他妈妈说:“妈妈,你瞧这里的假保安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样!”进了大门三十米处有一个硕大的花园,也许这个小区的名字就是因此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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