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3章 寒姓

  潭州,华夏中部城市,在华夏的诸多城市当中,算是中流发展 的存在。不过那是以前,现在的潭州,已经算是华夏的发展好的城市之一了,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天灾,将沿海的好几个城市吞没进去,让这些发达城市一瞬间跌入谷底,就连华夏中部城市,也多出了许多迁徙的人口,因为其中一部分城市,海水没有退去,直接将城市覆盖在了海水之下,彻底成为了历史。
  街区之上,这座本来人口有着四百多万的城市,现在已经将近了六百万了,而且还有着继续增长的趋势,源源不断的迁徙而来的人口,将这座城市占据着。
  人口多了,治安问题便成为最大的问题。因为许多迁徙而来的人,已经损失得身无分文,乞丐的队伍在增加,纵使有着政府的全力帮助,也是杯水车薪。身强体壮的人倒是可以找一份工作勉强维持着,但是身体稍差一点的便没有那么幸运了。
  因为劳动力的大批涌入,聘用人才的规格则相对于来说就是优胜劣汰,就算是简单的餐厅服务员,五官不端正的都不要。
  街边,偶尔可见一个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靠在街道边的电线杆上,双眼当中满是彷徨之色。
  路口边,一个身着一件黑色夹克的花白头发中年人,双手揣在兜里,他脸色蜡黄,皮肤上的褶皱之痕很明显。明明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但是头发和皮肤上,却差点赶得上六十几岁的老人了,长得着急的程度,怕是没几个人能够赶得上。
  不过他的双眼当中,却满是清明,好似在他的眼中,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
  他看着旁边那个坐在地上,靠在路边街灯上的乞丐,顿了顿之后走了过去,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他的面前。那乞丐看着面前的红色票子,眼神当中没有多少波动,不同其它乞丐一样欣喜若狂,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沾染了不少污垢的笔记本出来打开,可以看到那笔记本上记录着不少人的名字。
  这些人都是送给他钱的人,每一个送的人他都会记录下来。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乞丐问道。
  “我的名字?”他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姓寒,名清,清水的清,寒冷的寒。”
  “哦!”那乞丐点了点头,操着纯熟而有没有的字体,在笔记本上记录下寒清这个名字后说道:“我不是乞丐,虽然现在我什么也不做不了,但是我相信很快我会做许多事,也可以从新和以前一样赚钱,每一个帮助我的人,我都会记住,以后等我能够自食其力的时候,我会慢慢的还给他们的,因为我不是乞丐。”
  寒清看着这个乞丐眼中露出的傲然之色,虽然蓬头垢面,但是那一种自我的认同和自尊,足以证明曾经的他,并不是个丢弃尊严的人,即便而今落魄成为了乞丐大军当中的一员,依然矢志不改。
  “我知道,你不是乞丐。”寒清笑着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以来,他看到同样的人已经不少了,也和其中几个聊过一些。他们大部分都是被海水淹没城市当中的个体经营者,一场海啸吞没了他们的一切,还欠了银行不少钱,有些不仅仅承受着亲人离开的悲痛,还有着生活压迫得卑微。
  “谢谢!”那人感激的笑了笑,这是第一个认真听他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没有目露无奈笑容的人,而是真正认同他的人。
  “不用客气,我建议你尽快的打算一下,现在天气已经渐渐寒冷起来,冬天快到了。”寒清说着,转身缓缓的向着远处走去。
  “冬天?”乞丐看着寒清的背影,喃喃道:“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在过着冬天的,只是我们的冬天别人看不到,因为不仅仅有着寒彻心扉的寒冷,还有着痛彻心扉的痛。不过你说的对,我是应该打算一下了。”
  寒清一路上走下去,许许多多的乞丐都在路边。其实这并不是潭州的现状,也不是乞丐随处可见,而是多数的乞丐都汇聚在这里,这片街区是华夏政府划出来的安置区,他们的栖身之所就在附近,但是能够安排工作的人有限,故而造就很多乞丐都在这边集聚着。
  每天,寒清都会来这条街走一趟,从街口一直走到街尾。有时候会顺手给看得过眼的乞丐一点施舍,有的时候则是沉默着走完,最后来到街尾的一家茶餐厅一直做到天黑方才回去。
  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面,虽然寒清眉头都走过这里,但是认识他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几个常在这里的乞丐,还有着茶餐厅当中的老板和服务员。
  “寒先生,今天还是一样吗?一杯乌龙茶,两盘点心?”服务员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二十来岁的样子,平易近人。看着寒清走进来,笑着问候道。
  寒清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右边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那小伙子点了点头,拿着一本书走上来放在桌上道:“你的书,呵呵……我昨天晚上看了看,寒先生应该已经五十多岁了吧!没想到喜欢这样的小说。”
  寒清含笑着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书,书名叫做《百年孤独》,作者是加西亚。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寒清笑着说道,因为他们都是迁徙过来的人之一,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本地生活富裕的人,没有压力,整日就是喝茶看书,也应该是儿孙满堂的,那么《百年孤独》这种沉重的故事,便有点不符合他现在的生活方式了。
  “是吗?”小伙子笑着道:“我猜猜是谁?应该是刘小姐,对不对?”
  刘小姐和寒清一样,都是这家茶餐厅的常客,不过她和寒清不一样,她每天差不多要到天黑的时候才会出现,一来二去的大家便熟络起来,不过却是那种见到而问候的熟悉,至少和寒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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