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与我一般

  且宋乐山这招式显然是行云流水,十分严密紧凑,应该是练过多年,且师从高人,应该不是宋乐山这样一个寻常猎户应该具备的。
  莫非……
  谢依楠抿了抿唇。
  宋乐山见谢依楠话回的轻松,脸上并未任何惊恐神色,双目中反而透着晶亮的光芒时,晓得她此时的确不曾被吓到,这才放下心来。
  “华少卿慢走,不送。”宋乐山挽着谢依楠进门,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将院门嘭的一声关上。
  并无旁的多余的话,只这般将华辰逸等人关在了门外头。这般被人蔑视,华辰逸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佩刀,心中怒气更盛,只引得气血翻滚,喉头又是一甜,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大人。”底下人见华辰逸又是一口鲜血,身形也是摇摇欲坠,急忙扶住了他。
  “这人当真大胆,区区贱民,敢对大人动武,属下这就着人将这贱民给抓了起来。”一人大声怒喝。
  “混账东西。”华辰逸见底下人竟是这般没有眼力见,张口呵斥:“此事还轮不到你替本官做主!”
  他又何尝不曾不想把这个人给抓起来,狠狠折磨一番,以泄心头之愤,可眼下这宋乐山显然并不是个善茬,且说不准还是京中权贵之后,并非他能轻易招惹的。
  “是,属下知错。”方才怒喝的那个人,急忙低头认错。
  “大人,这问询有关陆炳文夫人的事……”
  他们此番前来,为的是来向宋乐山问询有关当初卖他们房子的那位沈氏的事情,现如今大打出手,对方并不想搭理他们分毫,将他们拒之门外,如此,便没有将这桩事给做好,总得想一想办法的。
  “你去寻了这县令,说明个中缘由,让县令前来问话。”华辰逸道:“记得,与县令说明,此人非同小可,需得小心谨慎。”
  宋乐山对他敌意满满,话都不愿意多说半句,可对一个不曾相识,奉命而来,且态度恭敬的县令,必定不会过多为难。
  总之,这问话之事,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这宋乐山究竟是何许人也,竟是这般的狂妄嚣张。
  “你们。”华辰逸想了片刻,道:“着人寻一个画师,将这宋乐山的画像绘制出来,连夜送往京城,务必着人仔细查问,看一看这个宋乐山,究竟是哪位权贵之后。”
  “是。”底下人急忙应答。
  “咳咳……”华辰逸因方才说话时用的力气过于大了一些,牵动气息,胸口又是一阵的发闷,发疼。
  “大人,还是赶快回去歇息吧,属下这就给大人去寻大夫。”底下人见华辰逸如此,急忙扶着华辰逸往住所而去,去寻大夫为其诊治。
  一行人,是浩浩荡荡的去了。
  宋乐山和谢依楠回到了院中。
  日头甚好,照的整个院子里头都暖意融融的,谢依楠与宋乐山也就没有回屋子里头,只在院子里头坐着晒太阳。
  面人是经不得晒的,谢依楠将其先收了起来,宋乐山则是去泡了一壶茶过来。
  茶水清冽,刚好解一解这日头晒的太狠的灼热感。
  因而谢依楠便喝了两杯,手中的动作才略略慢了下来。
  “方才……”宋乐山抿了一口茶水,解释道:“我之所以晓得那些人是大理寺的人,是因为先前在太和寺山下时,那些追赶歹人的衙差,便是这些人。”
  “我刚将你救下时,你便晕了过去,所以并不知晓我们随后的谈话,方才那个华辰逸,是大理寺的少卿,华家的长孙,十分嚣张跋扈,又急功近利,先前太和寺之事时,便是要不顾你的性命,只为将那歹人抓捕而已。”
  “因而我对这华少卿十分不喜,想来他对我也是大为不满,所以方才有意刁难吧。”
  “哦。”谢依楠点头应了一声,半晌抬了抬眼皮:“这大理寺少卿,从前到是略有听闻,也算是品阶比较高的官员了,今日这番不愉快的话,只怕……”
  宋乐山握着茶杯的动作,在空中微微一僵。
  民不与官斗,历来如此。
  在谢依楠看来,她和他不过都是寻常的平头老百姓,华辰逸是四品高官,今日得罪了他,往后的日子必定不大好过,所以她才十分担心。
  “不过你不必害怕,华辰逸虽然跋扈,却也知晓当朝律法,更是为家中家规束缚,为华家名声考虑,也是不敢随意为难寻常百姓的,你放心就是。”宋乐山安慰道。
  同时心中也略略有些担忧,这番安慰在谢依楠听来,究竟管不管用。
  宋乐山有些担忧的看向谢依楠。
  谢依楠微微垂着头,连声神色与情绪皆看不清楚,但许久之后,低声道:“你……”
  “对这华辰逸和华家,为何如此了解……”
  宋乐山表情微微一滞。
  果然了,他的谢依楠,依旧是如此冰雪聪明,细微之处,也能观察的十分仔细,且一下子便抓住了其关键之处。
  “不过,只是听闻罢了……”宋乐山微微垂了垂眼皮,不敢去瞧谢依楠。
  而谢依楠,却也始终没有抬头,只是长长的弹了一口气。
  许久许久之后,才迟疑的开了口:“你我是夫妻吧。”
  “这是自然。”宋乐山点头。
  “既是夫妻,那夫妻之间,又有什么话,什么事,是连夫妻之间都不能说的呢?”谢依楠抬头,盯着宋乐山。
  目光灼灼,似要看透宋乐山的内心一般。
  宋乐山想躲,但想了想,却并没有躲开,只迎着谢依楠审视,且要刺透他的目光,满脸羞愧:“楠儿,此事,我也并非有意隐瞒。”
  只是这样的事,他不敢说出来而已。
  “其实。”谢依楠苦笑了一声:“我也不该这般问你才是,说起来,我与你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她也并不曾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宋乐山,又如何奢求宋乐山将他要隐藏起来的小秘密,全部告诉了她呢?
  以己度人,谢依楠觉得这般,对宋乐山也并不算公平。
  “你的意思是……”宋乐山怔然:“你也是与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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