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_122

  但那带着延胡索药香的竹烟气,又叫如一觉得,此人并非简单之辈。
  他取下肩上的纸蜻蜓,嗅到了淡淡墨香,便将蜻蜓展开,发现封如故竟然在问他正经问题:“寒山寺的僧侣不好好在寺里念经,为什么会来这里?”
  如一对他的玩世不恭有心结,将纸张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确认他的确不是在开玩笑。
  别的不谈,封如故的字迹不难看,但落纸力道却是懒的,散的,是义父在教他写字时最忌讳的一种。
  “……最次的字便是这种,只占了一个‘潇洒风流’,形意皆无,不过这是手腕无力之故,你是初学,多练练便好。”
  如一抬手,轻轻按住胸口,那里藏着常伯宁请他来的那封信。
  十年过去,还是一样的铁划银钩,一样的少年意气,分毫未变。
  对比之下,优劣分明。
  如一收敛心思,将展开的“纸蜻蜓”曲谱与义父寄给自己的信放在一处,走回榻边,拿过一张白纸,提笔回他:“城中出现得失魂症的人,叫之不应,唤之不醒,犹如活尸。”
  他自从学习写字以来,便偷偷临摹义父字迹,是以笔锋锋锐得不像一个僧人。
  封如故回他:“不是病症?”
  如一写道:“回报得知,受害之人,体内三魂失一,七魄又失一,应是被人取走了。”
  “失魂者有何特殊?”
  “男女老少皆有,若说有什么特别……都是富家之人受害,其他并无特殊之处。”
  “多少人?”
  “前后共计九人。”
  “此地既有崇神传统,不该是此地的‘神’来管吗?和寒山寺有何关系?”
  “寒山寺非是前来调查的。有山中俗僧父亲受害,昏睡不醒,母亲来信叫他速返,他与寺中同乡回来省亲,一被杀于米脂山上,一被弃于清涧县街头。”……恰是构成血笔“封”字的其中两笔。
  封如故看着他写下的字,陷入沉思时,无意识地拿大拇指轻巧地刮了一下鼻侧,恰是鼻尖右侧落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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