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微妙

  “林轩啊,你能来看奶奶我就十分开心啦,今天是奶奶的生日,一会儿多吃点,我们祖孙好好聊聊。”老太太拉着孙女婿的手笑呵呵的。
  “好,奶奶,那我先出去了,您好好静养。”帮老太太掖了掖被子,林轩径自出了房间,也不去理会身后那些异样的眼光。
  众人也鱼贯走出了房间。
  看到林轩妙手回春的针法,徐婉芳紧跟着他身后,又轻轻拽了拽他的后摆,似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很快就被其他人截断,率先开口的正是那位中医泰斗钟书。
  “小伙子。我见你的针法和我并无二致,但为何你一施针老太太立马就醒了过来呢。”
  众人也正有此疑惑,纷纷投来探寻的眼光。
  林轩低低一笑,拢了拢西服淡淡说道:“也并无特别高明之处,只是碰巧我自己的奶奶先前也有过类似的症状。所以比较懂而已。说起来钟老先生才是中医界的名流泰斗,晚辈这次献丑了。”
  身后顿时响起一片唏嘘。
  钟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老朽惭愧,行医数十载竟然看不出此等症状。”
  林轩笑道:“没什么,都是碰巧而已,还希望老先生不要介怀。”
  “哪里,哪里,此乃长江后浪推前浪,改天若有时间老朽一定登门拜会。”
  “呵呵您言重了。”
  二人笑得春风和煦,一阵客套寒暄引得身后一群人的不快。二叔嘴里碎碎念,眼里更是不屑:“还真以为有了长进。原来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神气个什么。”
  待送走钟书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看着站在一旁的林轩,徐婉芳定定地开口:“今天谢谢你啦,要不是你奶奶她可能真的危险了。”
  林轩莞尔:“没什么。奶奶能醒过来就好。”
  徐婉芳点了点头,莫名尴尬的气氛,身后还有一大帮人注视着他,于是又挤出一丝微笑问:“要留下来吃个饭吗?”
  未及出言,只听一旁二叔鄙夷地声音传过来:“只不过凑巧医好了老太太而已,就想当座上客,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草包就是草包,什么时候都改不了的德性。”
  “二叔!”徐婉芳蹙眉,拽了拽二叔的衣服,“怎么说林轩也是我请来的,您就不能稍微客气点吗?”
  “要我对着这个草包假以辞色?对不起,你二叔我办不到。”
  “二叔,我敬您是长辈,也请您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好吗?今天来者都是客,在场的也都是些叔叔伯伯婶婶们,我的医术如何,想必大家有目共睹的,奶奶今天生日,太多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说,如果这里不欢迎我,我尽可以离开。”心里的火苗子腾地一下蹿了出来,林轩开口冷冷地横道,作为男人被这般羞辱,再淡然的人都要爆发。
  “趁早走,这里本来也没有你的位子。”二叔继续挑衅地说道,大有不赶走他不罢休的气势。
  在场的人或抱臂、或窃笑全然一副看大戏的模样。
  “我看谁敢赶林轩走!”一声断喝,立刻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回首处,只见老太太板着一张脸冷冷地瞪着他们。
  二叔立马变了神色。连忙上前搀扶住老太太满脸堆笑:“您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让您多躺会儿的吗?”
  “我这把老骨头硬朗得很,死不了。”老太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眼前情况的怒气可想而知。
  徐婉芳见状也忙跑过来挽住老太太,嘴角生花的笑道:“哪有,奶奶,今天是您的生日,林轩他是特地过来帮您祝寿的。”
  说着朝不远处的林轩挤挤眼睛,顿时会意,林轩跑过来一脸温暖的笑:“奶奶,您不舒服就多卧床休息,孙儿刚到不久,正和长辈们打招呼呢。”
  见到林轩老太太就呵呵笑,两眼的皱纹跌到一起,开出两朵花来:“你能来奶奶就已经很开心啦。好好陪我吃顿饭比什么都好。”
  没来由的心酸,这个家里真正对自己好的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位老人了。
  林轩听话地点了点头。
  结果一顿饭是吃得各怀心思,气氛莫名的压抑。只有老太太一直笑呵呵的,好容易一家子团聚,众人也都跟着附和,不想戳破这表面的和睦。
  饭后老太太又拉着林轩说了好一会子话,徐婉芳作为懂事的孙女自然含笑作陪。看着这对恩恩爱爱的小夫妻,老太太不住地点头。
  是夜,宴席散去,二叔等一众亲戚早早离去。林轩自然不贵多言,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即可,故意挑破只会难堪至极,尤其是在威严大家长的面前。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能这般大度,留下来吃完这顿饭。”望着身旁的男人。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和自己的交叠在一起,徐婉芳歉然地开口。
  高大的男人一边走路一边笑了起来:“没什么,再说先前也是你哭着求我过来呢,不然我真不一定会来。”
  莫名的尴尬,他说的对,对于已经离婚的两个人,任何一方的事情都应该自己去解决不是吗?是她打破了约定去苦着央求他,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作一无是处的男人,原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但生活总是这般奇妙,有意无意的把两个不相干的人拼凑到一起。
  二次火花的绽放?那早已成为过去式,不复存在。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伸出手,徐婉芳勉强微笑。
  “你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大方与前妻回握,林轩也笑了。
  送林轩回城,辗转就看到了张豪的那辆黑色大车很是拉风的停在自家院前。徐婉芳暗叫,好长时间没见他了!冷静过后,她发现自己对张豪并没有什么感情,她想用这种冷淡的方式和他了断。去乡下前,她就给张豪发了分手的短信。
  果然,张豪绕过车头径直向她走来。广告式的笑容挂上脸颊:“刚回来?又去哪了,我等了你半天。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没能及时赶来,抱歉抱歉。”
  “没什么,林轩今天来了,我送送他。”直入主题,徐婉芳不打算跟眼前的男人再纠缠下去了。
  拳头慢慢握紧,指甲也嵌进掌心里,张豪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脸上如常的平静:“小芳,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废物有什么好,连当个医生都要靠你,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成就?你不是很讨厌他很看不起他的吗?”
  “你不用问。他有没有成就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和你我都没有关系,再说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你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质疑我,大家还是朋友。”徐婉芳抱着手臂,淡淡地看着张豪,眼神平静。
  怒火消退转而来的是激动,张豪脸上的笑容加大:“没有,小芳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你们已经离婚了,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这样难免会让人说闲话。”
  微微一愣,徐婉芳低笑起来:“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说吧。来找我干嘛。”
  “明天有个商业舞会,知名人士都会到场,我想邀你一块参加。”心情大好,张豪脱口而出自己的来意。
  只是没想到一片热情换来冷冷地拒绝,徐婉芳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令他不悦:“不好意思,明天医院里有台手术需要我主刀,还有我对你那个舞会根本没有兴趣,你还是另找她人吧。”
  “为什么?手术可以延迟呀,舞会在晚上两者并不冲突,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认识些名流吗?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张豪不肯放弃地追问。很显然,自己很少踢到铁板。
  徐婉芳很干脆道:“张豪,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即使我和林轩离婚了,我们之间也不可能。”
  “为什么!?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突然发作。张豪按住了徐婉芳的肩头,一双黑色的眼睛紧盯着她,口气很冷。
  肩上没来由的疼痛让徐婉芳攒眉:“和林轩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说我们之间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爱情并不是你想就能在一起的。还有。你已经弄疼我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张豪蓦地放开手,痛苦的表情戚满了脸:“可是小芳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我喜欢你,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得了吧。”用力挣开张豪的掌握。徐婉芳笑得妩媚,“别楚楚煽情了,张豪你根本不适合这一套,你我都是成年人,现实点可以吗?”敛起笑容。她一脸认真地瞪了张豪一下,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家里迈去。
  张豪的手停在半空中,仿佛刚才的一瞬只是恍惚的梦境,徐婉芳怎么能对他这般决绝?
  回过神来,冲着她的背影愤怒大喊:“林轩,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随你的便!”徐婉芳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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