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简毅侯笑了:“这话还是对圣上去说吧。”
“还是说,你们就想对本侯说?”
禹国来使噤声,他们又不是傻子,大明朝国君为了两国颜面,还可能对他们善待,而简毅侯?
没让他们全留在这里,就已经是万幸了。
听说,十年前大明朝国君下旨召简毅侯回京,简毅侯虽说领旨,却废了禹国镇守边关的三将,让禹国方寸大乱后,才罢手回京。
厉晟眸色稍暗,脸上挂着的笑不达眼底,他说:
“圣上急召本侯回京,本侯就不与各位同行了。”
福安原本缩在唯一剩下的那辆马车上,静悄悄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再听到简毅侯要离开时,她连忙阻止:
“简毅侯且慢!”
厉晟拧眉,冷冷望过去。
福安顶着他的视线,手抖地握着帕子,尽量柔声道:
“简毅侯,我国特派使臣来大明朝祝贺新皇生辰,可现下我等遭遇不测,侍卫所剩无几,贺礼更无法送往京城,望简毅侯援手相助。”
她长相偏妖娆,更多了丝风情,此时柔声说话,只让人骨头都轻了两分。
而厉晟只是拧起眉,觉得有些腻歪。
不过福安寻了个好理由。
给圣上的贺礼无法送去,请他帮忙。
福安轻咬了咬唇,不动声色地看了厉晟一眼。
若是真让简毅侯走了,他们一行人能不能到京城都不一定。
她明白父皇让她来大明朝是为何。
不过和亲一事罢了。
大明朝新皇正值当年,是她和亲的最佳人选。
虽说简毅侯着实出众,可她如何也不想和亲人选是他。
简毅侯的凶名早已传遍禹国,她更是自幼听说。
更何况,如今亲眼所见,简毅侯对禹国厌恶到骨子里,连遮掩都不愿。
她若是真的嫁入他府上,岂不是自找麻烦?
她虽不聪慧,却识时务。
厉晟看了她一眼,轻哼:“想跟,那便跟上,不过,本侯可不会管你们。”
禹国来使听至此,敢怒不敢言。
简毅侯态度摆在这,明显就是想惹怒他们,好继续十年前未了之事。
他们还未摸清新皇的态度,哪敢多招惹这位简毅侯。
厉晟看着他们萎缩的模样,拧眉,心底暗呸,也有一丝不得劲。
若是禹国人人都这么能忍,他所想就未必能实现。
他眼底不着痕迹闪过一丝失望,转过马头,慢悠悠地朝前走去。
禹国来使跟在一行人的最后面。
福安松了一口气,瘫在马车里。
三皇子有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们贵为皇室,你怎对他这般客气?”
他摸了摸自己脖颈处,那里被祁星的刀背划伤,溢出一道血痕,让他又气又怒,最终又掩在害怕之下。
福安懒得搭理他。
看封号就知,她在禹国极为受宠。
而三皇子却不一样,让他来大明朝,不过是她其他皇兄都不愿来,他躲不过去,才被派遣来的。
本就不受宠,再这般没脑子,死在大明朝也不冤!
更何况,福安在马车里睁开眸子,眸色沉淡。
她此番前来大明朝,注定了回不去,定会嫁给大明朝其中一人。
不管是谁,她都不必得罪简毅侯。
她的识时务,无人可知。
庄延抽着嘴角到厉晟身旁,嘀咕道:
“这禹国人也太没血性了。”
堂堂皇室,被祁星拿刀架脖子上,竟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祁星倒是不以为然:
“如今禹国内乱,他们绝不敢在这儿放肆。”
早在知道禹国要来使后,他就派人去查了禹国情况。
如今禹国圣上身子已近大限,底下无太子,众多皇子为争皇位,早已开始了内斗。
若是此时大明朝派兵,禹国就会处于内忧外患的地步。
这时候派福安公主和三皇子进京,不过就是和亲加上送质子做担保,好让大明朝明白他们求和的心意。
祁星转向厉晟:“侯爷觉得圣上会如何做?”
厉晟望向京城的方向,半晌,才轻轻笑道:
“圣上是明君。”
所以,他不必费心思去猜,若是能够开阔国土,没有那个明君会不愿意。
他冷冷回头看了一眼禹国来使,嗤笑一声,扬鞭驾马而去。
丝毫不曾考虑禹国等人能否跟上。
有侍卫时,想躲着他,没有时,就想跟着他后面寻求帮助?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还是更新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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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厉晟几乎是掐着时间从占城出发, 到了京城时,只差三日就是除夕。
他没有管身后的使臣,带着人回了京城简毅侯府, 刚歇息没多久, 宫中就派人召他入宫。
他换了身衣裳, 舒舒服服地乘着马车朝宫中去。
官路上,他恰好看见迎接来使的礼部侍郎, 正一脸惊讶地看着颇为狼狈的禹国来使。
厉晟勾唇笑了下, 放下帘子, 闭目养神。
入宫之路无人阻拦, 十分顺利地见到圣上。
圣上端坐在台阶上, 清凌凌地黑色衣摆落在地面上,金丝爪龙衬得他越发尊贵, 让人不敢直视。
厉晟笑着走进御书房,行礼后,圣上打量了他两眼:
“可解气了?”
厉晟挑眉,他早就知道自己做的事瞒不过这位, 他也没打算瞒,直言不讳:
“自然没有。”
圣上手指敲着桌面,眸色深沉地看向他:
“你对禹国的诚意不满意?”
“一个公主,加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 圣上就满意了?”厉晟没说自己的态度,反问道。
御书房很大,大到台阶下跪着百八十个大臣也不嫌挤, 厉晟一人站在大殿内,抬头直视上方的圣上,他站得似乎散漫,脊背却挺得笔直。
圣上看得眸色一暗。
他未登基时,就知道谁得简毅侯相助,谁得大半江山。
若非他早就知晓厉晟毫无谋反之心,他也不会放心简毅侯手中掌着那么大权力。
可他和父皇不同。
他明知从简毅侯手中夺走兵权,只能让大明朝内乱不止。
这也是历代皇室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与父皇不同的一点,就是他敢放手。
他敲在桌面的手指微顿,低沉开口:“你如何做,朕不理会,但是朕只有一个要求。”
厉晟早知会如此,他站直了身子,恭敬拱手:
“请圣上明示。”
“师出有名。”
厉晟勾唇:“臣领旨。”
这句话落下后,他忽地挑眉看向圣上,轻轻勾唇:
“圣上可知,福安公主来京是为何?”
他到底是占着圣上表哥的名头,偶尔打趣一番,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