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_520
李氏身子一僵,目光跟福晋相对,连忙也俯身请罪,内里却埋怨自己失了先机,让年氏独坐好人。其他小主见状,也纷纷俯身为两位侧福晋求情。
“行了,起来吧,”福晋眉头轻蹙,看向李氏与年氏,“你们两个晋封侧妃,本该为内院表率,如今闹出这种泼妇行径,实在有失体面。回去誊抄女则、女训,什么时候体悟了,什么时候再来回话!”
“是,”李氏、年氏齐齐下拜,李氏微微翘了翘嘴角,年氏则一脸泰然。
福晋抬头看向耿氏,嗓音略轻,“耿氏有孕在身,凡事要以身子为重。年氏受罚,钮祜禄氏要照顾二阿哥,日后便由宋氏、武氏看顾你的胎,万不可再随意走动。”
耿氏微微一怔,看了年氏一眼后,缓缓俯身道,“多谢福晋关怀。”
年氏垂首立在原地,面部神情未变,只手里的帕子轻轻晃了晃。
旁观的苏大公公眨巴眨巴眼睛,此时才略有所觉悟,原本看似荒诞的一场口舌之争,却仿佛暗藏了一只掌控全局的大手。李氏的无礼挑衅,钮祜禄氏的刻意为之,最后都由着福晋的快刀斩乱麻,给风头正胜的年侧福晋泼了一大盆冷水。
正在苏伟脑补他们王府日后的宅斗大戏时,福晋的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到了全然放空的苏大公公身上。
诗玥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刚想开口提醒,就被钮祜禄氏拽住了一只衣袖。
“苏培盛,你不在王爷身边伺候着,倒是跟后院小主们凑在一处,是想——”
“妾身参见王爷,王爷吉祥,”钮祜禄氏的问安声,让在场众人俱是一惊,福晋未脱口的话也硬生生地咽进了肚子里。
“天都黑透了,聚在这儿干什么?”四阿哥穿过拱门,张保等人脚步匆匆地跟在后头,却连一盏灯笼都没打。
“回王爷,”福晋俯了俯身,声音透着些许疲累,“还是因着王府属官的事儿,各家入府都想着怎么立足出头呢,连带着主子们的心思也不安稳了。妾身刚刚罚了两位侧妃抄写女则、女训。王爷还是及早把人员都定下来为好,有了上级约束,也免得再生出其他麻烦来。”
“这点福晋不用担心,”四阿哥扫了某位又差点遭池鱼之殃的笨蛋公公一眼,一手负到背后,“纳穆图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皇阿玛也同意了本王的上奏,日后有长史主持府内事宜,福晋大可安心养胎了。”
福晋面色微僵,在场诸人都低下头,做若有所思状。
苏伟左看右看一番后,向四阿哥身边靠了靠,四阿哥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沉下嗓音道,“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也不赶紧禀报,爷看你是越发没规矩了。”
苏大公公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偷偷地瞪了张保一下,垂头丧气道,“请主子恕罪!”
“回去给本王面壁思过,罚俸一月,”四阿哥凛了神色,随即向其余女眷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福晋有孕在身,切不可再让她动怒伤神,否则本王绝不姑息!”
“是,”一众小主俯身领命,苏大公公颓丧着脸,跟在四阿哥身后,往正院去了。
“福晋,”诗瑶扶住自家主子的手臂,福晋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恭送福晋,”几位小主行了礼,互相也再未搭话,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诗玥与钮祜禄氏走在一处,一路上都皱着眉头不说话,钮祜禄氏察觉到了诗玥的沉默,压低声音道,“姐姐是生我的气了?”
诗玥看了钮祜禄氏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你今儿个为何非要参与进去?咱们在侧院时都听见她们的对话了,年侧福晋家境摆在那儿,对咱们也不差,你干嘛去招惹她呢?”
“姐姐这可冤枉我了,”钮祜禄氏抚了抚发鬓,“我直直白白地说出了年侧福晋的心里话,李氏也就没法子再拿荷包的事儿四处张扬了。虽说可能让福晋听到了,差点连累苏公公,但好在结果不算坏。再说,我这明面上也算卖了福晋一个人情,让她有机会把耿氏从年氏身边带走。若仔细论起来,两面都怪不到我身上。”
诗玥闻言,抿了抿唇,神色略微黯然,“你那满脑子的弯弯绕,我是弄不清楚。我只希望你带着弘盼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远离后院那些是是非非。”
“我明白姐姐的心思,”钮祜禄氏弯了弯唇角,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平安度日,可天不从人愿,我的孩子到底是雍亲王的长子啊……”
李氏与宋氏回到了住处,喜儿关了门窗,给两位小主上了热茶。
“以后耿氏那儿,姐姐就得多多看顾了,”李氏端起茶碗,轻轻刮着茶末,“武氏前头扒上了钮祜禄氏,这回可别再让她捡了便宜。”
“左了让她离开年氏就得了嘛,”宋氏敲了敲膝盖,“王爷竟然把纳穆图召回了京,我看福晋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工夫看着后院。”
李氏瞥了宋氏一眼,语带不善道,“咱们可不单单是为了福晋,不过是通过年氏跟福晋卖个好罢了。不管福晋、耿氏哪个生了男孩儿,咱们都能借着机会靠一靠。这府里的事儿是一方面,以后茉雅奇、伊尔哈外嫁,有个亲近的兄弟总要踏实些。”
说到女儿,宋氏总算上心了些,随即又有些担心道,“可你这回,确实把年氏得罪惨了。年家现在正受王爷看重,你就不怕——”
李氏轻笑一声,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她进府也一年多了,王爷对她的心思,咱们还看不懂吗?更何况,眼下府里的孩子一多,她就更没什么机会了……”
另一头的院子里,年氏让人收拾了一堆的补品布料给耿氏送过去,又让丫头们取了上好的宣纸,连夜就开始默写女则、女训。
侍女凌兮挑了挑桌旁的红烛,有些担心地看着年氏发红的眼睛道,“主子何必急于一时呢?今儿眼看着就是那李小主设计您,福晋那儿也是故意不问缘由就一并处罚的,还说什么有了体悟再去回话,实际上就是连个时限都没有——”
“行了,”年氏蹙着眉头停下笔,将写坏的一张放到一旁,“默写时最怕人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了,今儿的事儿,我早就有预感。胡期恒上京,王爷提拔年家,多是因着哥哥的投诚。年陆、孔晔都一跃晋了四品,就算是没有多大权力的王府属官,也是着实令人歆羡啊。福晋那儿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想法?更别说,眼下福晋还怀着孩子了。”
“那,”凌兮蹙了蹙眉,“小主也不能白白地让李侧福晋欺负啊,您照顾了耿氏这么久,如今倒让宋格格、武格格占了便宜。而且,这事儿王爷都知道了。您不解释清楚,万一王爷以为您跟那李侧福晋一样,是个张扬跋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可怎么好啊?”
年氏闻言看了凌兮一眼,淡淡的忧愁滑下脸庞,“我也想跟王爷说清楚,可是他,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我一眼……”
四爷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