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_617
八阿哥闻言,微微弯了弯唇角,语态淡然道,“兄长不必担心,太子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一清二楚。事到如今,我反而不急了。单凭先生与戴名世的一点交情,就想把我牵扯进去,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依皇阿玛目前的态度来看,显然是不想将南山案进一步扩大,否则早就批复刑部的拟罪折子了。”
几人闻得此言纷纷点头,八阿哥抿了口茶后继续浅笑着道,“南山集的火烧不起来,二哥那儿才是热锅上的蚂蚁。我手上的这盆冰水,总要等到最稳妥的时机再泼上去,才能确保让皇阿玛对二哥的心冻得彻彻底底。”
五月中旬,南山集的折子,康熙爷还是没有正式批复,而是以牵系过多为由,将此案暂且压下,并下旨释放了因收买《南山集》和因与戴名世有私交,而牵连被捕入狱的文人学士们。
何焯也在此时被释放出狱,八阿哥亲自驾车,将衣衫褴褛、身形憔悴的何编修接回了八爷府。
与此同时,四阿哥向圣上告假,带着苏伟专心修起了园子。在一众朝臣对南山集主犯的处置不知是该松还是该严时,雍亲王仿佛又成了不勤于政事,耽于享乐的文隐之士。
第300章八福
五月末,八爷府
张氏的肚子已过七月,走起路来渐渐有些费力了。
巧文扶着张氏在院子里石板路上慢慢走着,一边有些担心地道,“小主这些日子就不该出来了,这脚腕浮肿的厉害,要是磕着碰着可怎么好?”
“哪就那么娇弱了,”张氏扶着肚子的手爆出一根根青筋,似乎尤为用力,“这几步路都走不好,以后怎么保护我的孩子啊。”
“小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假山后头传来。
“是谁在那儿?”巧文皱了皱眉,微微侧身挡住张氏。
“小主,是奴婢荷卉,”假山后头走出一个身形消瘦的丫头,一身褐色袄裙,将原本不大的年纪衬得尤为老气。
荷卉走到张氏跟前,跪在石板路上道,“荷卉给主子请安了,刚才吓着主子了,还请主子恕罪。”
张氏闻言,冷笑一声道,“谁是你的主子?你不是一早就另谋高就了吗?我一个戴罪之身,可用不起你这样的丫鬟,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吧。”
“小主,小主!”荷卉膝行到张氏跟前,一把拽住张氏的裙摆,“小主救救奴婢吧,奴婢快要被人逼死了,佛堂的婆子非要奴婢嫁给她的傻儿子,奴婢不肯,她就借职务之便磋磨奴婢,奴婢真是受不了了,求小主开开恩,救救奴婢吧!”
“你干什么?”巧文见状,连忙伸手把张氏的裙摆往回拉,“小主有着身子呢,你别动手动脚的,冲撞了小主,可不是一番磋磨就能结的了!”
“你少管闲事!”荷卉一把推开巧文,带得张氏也往后退了两步,好在又被她及时抓住,“小主,小主,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以后对您一定忠心耿耿,求求您了,小主!”
张氏脸色煞白,强自站稳后,又被荷卉死死扒住。
“你放开小主,”巧文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去扶张氏,一边放开声音喊道,“快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冲撞主子!”
荷卉听到巧文的叫声,脸色霎时阴沉起来,从地上起身就扑了过去,“你个贱蹄子,都是你抢了我的位置,今天我撕烂你的嘴!”
“住手,来人啊,啊!”
巧文被荷卉扑倒,两人撕打成了一团,受了惊吓的张氏向后退了一步,身子一歪,跌在了路旁的草丛里。
“这是怎么回事儿?”闻讯而来的八福晋,还没进屋便听到了张氏一阵阵的呻吟声,拧紧了眉头质问道。
嘉怡见状,从屏风外的椅子上站起,冲八福晋福了一礼道,“回福晋的话,都是妾身办事不周,让两个丫鬟打了起来,惊了张氏的胎,现在刘大夫正在为张氏诊治呢。”
“两个丫鬟打了起来?”八福晋冷冷地瞥了嘉怡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毛氏。
“是,”嘉怡低下头,“一个是张氏原本的贴身侍女,荷卉。张氏犯错被禁足时,这丫鬟起了二心,自请调到佛堂伺候去了。谁知,这些日子受了些苦,便又想回旧主身边。今日竟趁着张氏在院子里散步时,拦住了张氏的去路。张氏的侍女巧文为了护主,这才和她发生了争执。”
八福晋闻言,秀眉一紧,“那丫头人呢?”
“那个荷卉貌似受了刺激,刚才抓走时已经半疯半傻了,”毛氏从旁轻声道,“至于巧文,还在外头跪着呢。不过,看起来倒是个忠心的。”
“什么忠心的?”八福晋一甩绣帕,坐到了木椅上,“要真是忠心的,会和一个疯子争执不休?张氏这一胎要是有个好歹,挨着这事儿的,都没好果子吃!”
冷冽的眼神扫过来,嘉怡抿着唇角低下了头。
“福晋,侧福晋,”刘鹤走出内室,向几位主子拱了拱手,“贝勒爷的子嗣福泽深厚,张小主的胎暂且没大碍了,只不过多少动了些胎气,怕是要早产,剩下的日子得好生修养才是。”
八福晋面色未变,只眼角眉梢悄悄瞪了一眼毛氏。
“好在有惊无险,”嘉怡扶着胸口缓了口气,又冲刘鹤低了低头道,“刘大夫辛苦了,张氏的保胎药,刘大夫还得多注意些。”
“是,侧福晋放心,”刘鹤垂下身子,又冲八福晋拱了拱手道,“奴才现在就去替张小主抓药,先行告退。”
待刘鹤退出屋子,嘉怡便连忙起身,准备入内室探望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