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梦里梦外

  十点整,宋旭尧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
  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九点多了,一进门口才知道蒲苇从中午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她给自己发过信息,说她在街上碰到潘玉梅,被她拉去吃饭了,所以不回家吃饭。
  他知道她自己在家里无聊,跟家里的佣人也说不上话,所以想去找工作。可是外面的小公司早已经被他放了话,一律不能接收一个叫蒲苇的女人……
  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她好,他不想她到外面吃苦,他娶她回家,不过是为了好好好照顾她,疼爱她,而不是限制她的自由。所以她说要和潘玉梅在外吃饭,他也没说什么,只让她吃点开心一点。
  至于他双腿的事情,他在等合适的机会,自然就会告诉她了。
  出了房间,老头子已经是从外面回来了,正是直接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去,看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打算将他母亲噶严家接回来。
  这一点,让他有些不满的皱眉。
  “少爷,我方才给少奶奶打电话了,少奶奶在外面好像喝了酒,说话含糊而不清,我担心……”接下来的话,费管家没继续说下去,他想少爷应该很清楚接下来的话。
  眉头微微靠拢,宋旭尧冷凝了一屋子佣人。
  只是接收到眼神而已,一屋子的佣人立即识趣地全自动散开,做自己的事情去。
  转身走了上楼,宋旭尧叹了一口气,身后传来费管家紧张地声音,“少爷,少奶奶现在在一家新开的明月轩酒店。”
  一语不发,宋旭尧直径地回了房间。
  费管家慈祥的老脸挂着一抹诡计多端的奸笑,随即转身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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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瓶红酒下肚,蒲苇微红的脸蛋显然添了许些醉意,不过她很久没像现在这么开心了,所以今晚她喝多了几杯。
  看着有些醉态的蒲苇,潘玉梅便阻止了她想要再继续喝下去的举动,“喂,大姐,今晚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家的,你喝醉了,我们怎么回去,我这样送你回去的话,我可是会被宋旭尧给削了吧?”
  而且,她也没兴趣对着一个酒鬼说话。那简直是在考验自己的耐心。
  “放心啦,我十四岁就开始喝酒,喝这一点酒算得了什么。”拍开潘玉梅握住酒瓶的手,蒲苇再为自己添满了一杯。
  “别喝了,你样子像出来借酒消愁的多一些。”再一次伸**过蒲苇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我们喝茶。”
  “茶有什么好喝的?”蒲苇推开潘玉梅手,不悦地瞪她,“把酒给我!”
  “不会吧,你醉了!”现在才察觉到,会不会太迟了。潘玉梅放下杯子,起身走到蒲苇旁扶起她,“蒲苇,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不回去……”动作慢了半拍,蒲苇推开潘玉梅,整个人爬在饭桌上,嘴里细声地呢喃着,“我不想回去,回去那一个整天只有我一个人在的房间,多无趣……”
  心一颤,潘玉梅立即上前捧起蒲苇的脸蛋,“无趣?你怎么了?在宋家那里过得不好吗?”
  “不好?哪里不好了,他们都对我很好,别看宋旭尧走不了路,可是他什么事情都不用我帮忙,我感觉我在他家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你知道吗?”
  “哎,一开始,我们三个也说过你了,你嫁给宋旭尧,根本就不会快乐的,可是你根本就是不听我们的。”潘玉梅看着眼前醉熏熏的女人,无奈地道:“一个女人若是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就算在家里再无聊,你都可以找到事情做,而且,待在一个跟他一起的家里,你也不会觉得无聊的,蒲苇,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过得不快乐不开心,完全是因为你不爱宋旭尧。”
  “可是我也没办法啊……他的腿为我而伤,我真的没办法扔下他不管啊……”处于醉酒状态的蒲苇,想伸手推开潘玉梅找酒喝,可没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是这样吗?”疑惑地沉思了一会儿,潘玉梅拍了拍蒲苇的脸蛋,“喂,醒醒……醒醒啊,真是的,喝什么酒啊?哎,我这是要打电话给如斯让他来接你好还是打电话给宋旭尧好啊?我又没宋旭尧的电话,对了你肯定有吧。”
  边说着,潘玉梅边搀扶起蒲苇,“算了,我自己送你回去好了。”
  “我不回去……不回去……”蒲苇说着,挣脱着潘玉梅的手,“我不要回去,我不想看回去……”
  “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上我家那儿总该可以了吧?”今晚的事,她只能承认倒霉,谁叫她摊上这心情不好的姐妹。
  “那我们继续喝酒好不好?”
  “好……”才怪!继续让她喝,估计明天她头就得疼死!还是送她回家好一些,已婚的女人夜不归,搁在古代可是要被人拉去浸猪笼的吧。
  潘玉梅扶着连走路都歪歪斜斜的蒲苇出了酒店,到停车场的时候正好就遇上了宋旭尧。有些意外,即使在银幕杂志上经常看到他俊美的脸庞,可这么近距离的接近他,潘玉梅的心跳还是有些不平。只见他坐在轮椅上,直接就往她们这儿来。
  “对不起啊宋总,我们今天在街上遇到了,所以一起吃晚饭,我没看好她,结果她就喝多了……”蒲苇整个人可以说是完全趴在潘玉梅的身上,她现在就连说一句话都觉得吃力。
  死蒲苇,看起来跟竹杆似的,没想到扶起来重过一头猪!
  “把她交给我吧。”宋旭尧说着伸手接过趴在潘玉梅身上的蒲苇,可刚触碰到她的双臂,带着醉意的蒲苇伸手将他推开,潘玉梅正好松开了手,她毫无依靠地跌坐在地上。
  嘴里还嘟嚷着,“不要扶我,我还没醉呢,我自己能走……”
  只见她跌坐在地上,好像没有要起身的打算,精致地脸蛋微微发红,眉眼如丝,菱唇为撅。宋旭尧的眼皮抽动了一下,我让身后的司机将她扶到了车里。
  “宋总……”潘玉梅在他们身后惊呼了一声。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蒲苇苦兮着一张小脸,手脚皆不安分的捶打挥踢。
  见司机直接将她塞进车里后,宋旭尧朝潘玉梅道,“我先带她回去了,潘小姐,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我自己有开车来。”潘玉梅压低声音轻笑道:“宋总还是小心一点吧,蒲苇喝酒后看上去好像没那么好哄。”
  “你一个人回去小心点吧。”别的不多说,宋旭尧淡淡的套上一句客套话便上车启动了车子。
  看着渐渐远去的轿车,潘玉梅挑了挑眉,陶瓷娃娃般的脸蛋扬起一抹笑意。
  ……
  蒲苇其实不算完全醉了,至少她是知道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是宋旭尧,她安静地凝视着他的清晰深刻的轮廓。
  他的轮廓犹如著名雕刻家悉心雕刻而出的作品,彷若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长长的睫毛,冰冷的眸子,挺立的鼻梁,微薄的嘴唇……现在认真的看起来,他真的跟连如斯长得越来越像了……
  像到,好像就是一个人似的……
  一想到那个男人,蒲苇的细眉微蹙,心里没由得来一阵难过。
  其实,在前一段时间的时候,她在街上曾经见过他一次。不过那一次,他并没有看见她。只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远远地就认出他的背影,然后很没出息的就荒落而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但一想到她结婚那一天,他曾经找过她的画面,心里就纠结成一团。她知道,她跟他再也不可能的,但她依然记得他那时的表情……
  低头傻笑了一声,眼角微湿,蒲苇微微闭上了双眼,车内正是播放着一首伤情的歌曲,扯动着她的心。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说你是遥远的星河
  耀眼得让人想哭
  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
  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
  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有的爱像阳光倾落
  边拥有边失去着
  如果说你是夏夜的萤火
  孩子们为你唱歌
  那么我是想要画你的手
  你看我多么渺小一个我
  因为你有梦可做
  也许你不会为我停留
  那就让我站在你的背后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
  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有的爱像大雨滂沱
  却依然相信彩虹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
  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有的爱像大雨滂沱
  却依然相信彩虹
  ……
  将已经睡着的蒲苇抱上了床,帮她盖上被子,调好了暖气,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粉嫩的容颜,宛如孩子般天真的睡颜,宋旭尧的心激涌起一股暖流。曾经何时,他好像有过这么一次凝望着她的睡颜,只可惜,他们永远都没机会拥抱在一起,即使身躯拥抱,但两颗心却无法紧紧地靠近。这是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结局……
  “如斯……如斯……”蓦地,床上的人儿断断续续的呢喃了几声,正好这两个字传进宋旭尧的耳中。
  心一紧,宋旭尧抿着唇,冰冷着一张俊脸站起身往房间外去。
  一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费管家就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少爷,少奶奶情况怎样了?需要我让下人准备一些醒酒的吗?”
  眉头微蹙,宋旭尧淡淡的道:“不用了,她睡了,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好的。”费管家闻言,转身,再一次离开。
  微瞥了一脸无辜的费管家一眼,宋旭尧转身回房间里。
  微暗的房灯,将床上安静地入睡的人儿勾勒出一副如梦景的画面。
  房里,安静地就连她的细微的呼吸声也听得见。走到沙发坐下,宋旭尧的目光仍然离不开床上的人儿。
  蓦地,蒲苇轻轻地翻了一个身,背向着他。两行清泪立即滑落在香枕上。
  ……
  然而,这一夜的蒲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都是在大学的时候,与连如斯谈恋爱的那一段日子。
  那时候连如斯的冷漠而敏感,对自己经常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一天到晚只会带他到图书馆里看书。蒲苇有时候受不了,会直接说他,“你这家伙,除了会带我来图书馆之外,你就不能稍微带我出去逛逛街吗?”
  连如斯闻言,眸中掠过一缕异样的光芒,发出清冷的声音道:“你这个月的考试要是不及格的话,我估计我会把你爸爸给解雇了。”
  “那我跟他说,你已经变成我男朋友不就好了,他一开始就那么喜欢你,是绝对不敢解雇你的。”蒲苇觉得这个想法可行,父亲本来就是那么喜欢连如斯的,这个做法绝对可以的。
  连如斯闻言,白了她一眼,“绝对不可以说,女儿交的男朋友跟女儿的家庭教师是不可能放在同一个程度上来说的。”
  他没有足够的信心,让蒲鸣接受自己与蒲苇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而且他们刚谈恋爱不久,或许是说,他也顾及得也多。殊不知,蒲鸣早就有察觉,找了一天的时间唤来蒲苇,问她:“你最近和连老师的相处得怎样了?”
  或许是因为连如斯与自己说过,她也害怕自己的父亲是看不上连如斯的家境,便是隐瞒了下来,“还是老样子啊,爸爸,你赶紧换了他吧。”
  “换了他?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和他的关系和谐了很多?”蒲鸣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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