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服药
这灵药药性太强，要是苏素真的服用了，身子那可比在烈火中焚烧还要痛苦万分，而又因元神损毁而感受到冰冷，寒彻骨，从灵魂深处透出的冰冷，到时候可是外热内冰，这份痛苦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雪鼬权衡了一番，还是有点犹豫道：“我这里有药可救主人一命，但是这药药性太强了，我怕她会受不了。”
“那这可怎么办？”林清言着急担忧道：“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
雪鼬摇头道：“没有了。”
林清言闻言衡量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床上脸色越发苍白的苏素，是既着急又心疼，回想起这几日苏素所受的苦，更是愧疚了好几分。
又怕耽误了治疗的时间，随后才不忍道：“吃吧。”
“好。”
药刚喂下去，苏素的身子便开始发烫起来，慢慢地开始喃喃自语，额头出汗，眉头紧皱，小声而痛苦道：“热……”
林清言闻言马上着急地拿出扇子为她扇风，忙道：“素素你忍忍，再忍忍就好！”
苏素完全没有意识，但是她却用尽力气挣开身上的衣服，似是这一层布料给她无尽的痛苦，无声地哭泣着，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无助可怜。
“素素……”林清言心疼地抱起了她，也忍不住跟着哭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热……”苏素听不到林清言充满惭愧的声音，而是继续挣扎着，似是要逃离这片火炉：“好热！”
雪鼬道：“等会儿她会更痛苦，这只是开始，你要紧紧抱住她，免得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林清言连忙点头，泪眼朦胧地抱着怀中的苏素，他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才会让人在无意识中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来转移自己的痛苦，但是此刻他恨不得受苦的是他，而不是他娇小可怜的妻子！
如同上次在庙里一般，苏素觉得自己是被扔进火炉里一般，又似是在冰天雪地中，一边是瑟瑟发抖，一边是酷热难耐，两者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把利刃插进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一般，她想大喊出来，可是她说不出话，喊不出，只能模糊地在痛苦中煎熬着，翻来覆去，似是有铁索将她绑在这里，逃不出去，她感觉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意识越发模糊了，像是要被蒸发掉一般，灵魂一丝一缕地消失不见了。
果然如雪鼬预料的一般，昏迷中的苏素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力大无穷，她发现自己动不了，她便开始疯狂地捶打撕咬林清言，林清言任由她发泄，即使是她把他的肩膀咬出了血，也没有吭一声，更别说放手，依旧牢牢地抱着她，低声温柔地安慰道：“我们再忍会儿。再一会儿就好……”
苏素似是将这话听了进去了，竟然真的慢慢地不乱动了，安分地依偎在他怀中，依旧双目紧闭。
眼泪不停地流出来，把林清言胸膛前的衣襟都湿透了，无言低声哭泣：“难受……”
“不疼，听话……”林清言轻声哭泣着，强忍着哭意，笑着道：“我们素素是最棒的！”
雪鼬在旁见状，不知叹了多少声气。
终于苏素再次安静下来了，两人身上全是汗，林清言更是累得气喘吁吁的，但是当他看到苏素已经恢复平静了，眉头间也没有刚刚的痛苦，才放心将她轻轻放回榻上，随后脱力地坐在了地上。
“素素现在没事了吧？”林清言见雪鼬一脸的忧愁，心里咯噔一下，不安萦绕心头，着急彷徨道：“是没事了吧！”
“是没事了，只不过……”雪鼬欲言又止：“但是主人日后怕是每隔七日发作一次，这样的痛苦要跟随她三年。”
“为、为什么？”林清言如被晴天霹雳打中一般，吓得愣住了。
“因为这药虽是灵药，但是却不能一下子将主人的伤治好，它需要时间。”
林清言这下子是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大声哭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这生不如死的痛，竟然要跟随素素三年！
雪鼬无言以对，默默地看了苏素一眼，随后才走出了木屋，当它看到屋外绿草蓝天变得异常枯黄时，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它还是不免伤感了一番。
胸膛处的鲜血全涌出了，喷在了土地上，洒在了白色的毛皮上。
它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担忧地看着远处的生灵，它是洞府的守护兽，与这洞府息息相关，融为一体，洞府被主子强行打开了，万年不变的平衡被打破了，洞府受伤了，它也受伤了，没有百年时间怕是修养不过来了。
木屋里，林若岚迷糊地醒过来了，感觉口中有异物，暖暖的，下意识地用手将它拿出来后，发现竟然是辟毒珠。
坐起身来迷茫地看着四周，小声地呢喃道：“阿娘？”
林清言听到动静，马上转头望过来，发现林若岚醒了，惊喜道：“岚儿醒了？”
“爹爹。”林若岚揉了揉眼睛道：“阿娘呢？”
林清言脸上闪过痛苦之色，随后才勉强笑道：“你阿娘累了，要睡会儿。”
“阿娘睡着了？”林若岚跳下软榻，快速跑到苏素的榻前，见苏素脸色苍白非常，脸上的笑容顿时愣住了，随后撇开嘴抽噎道：“阿娘是不是要死了？”
“不是的！”林清言手忙脚乱地将他抱了起来，帮他擦眼泪道：“阿娘只是累了，不是要死的，岚儿不许胡说！”
“可是阿娘每次这么一睡，我心里就很害怕，很害怕阿娘会醒不过来……”
林清言被林若岚这一句话戳中了痛处，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了，不过他还是强忍笑道：“没事的，你娘等会儿就醒了，你要不信的话，我们一起等阿娘醒来好不好？”
林若岚抽抽搭搭道：“好……”
两父子又抱在一起坐在榻上，眼睁睁地看着沉睡中的苏素，一眼不错，着急不安。
而此时的灵藏寺却因为三人的失踪而变得人仰马翻，混乱不已。
齐氏在苏素走后没有一会儿便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当下人来报，说林清言跟着苏素跳入河中，生死不明时，一时气急攻心，又晕过去了，这短短半日之间，齐氏头发都快白了一半，整个人颓然苍老了十岁以上，绝望地在床上大声嚎哭：“我的儿啊！”
“夫人，您别这样。”
周妈妈和王妈妈一边痛哭，一边劝慰着，但是刚开口，却再也说不下去了，直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