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严澜拿着手里的书，看了看，是一些高中的书，那天他瞥到了一眼程帅手里拿着的书，教科书，再估摸着程帅的年龄，严澜觉得应该就是高中的教材。
  就托人去找了一份全套的，还特意关照了要找看着书本旧一些的。
  他得当废品处理给程帅。
  严澜觉得可能自己最近实在是太空了，都有时间给小屁孩找教科材料了。哦，不对，不是小屁孩了，前段时间已经成年了。
  一个冷冰冰却依然坚持着努力向上的少年。
  挺好的，严澜想。
  看着手里的这门教科书，严澜翻了几页，感觉好多东西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看来除了能帮他找上这套书，其他也没什么可帮的了。
  至少这个学习上，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严澜把所有的书打包装进了袋子，就等着什么时候碰上程帅，借口处理废品送给程帅。
  严澜觉得自己真该被评一个最佳体贴奖，要送个东西送得都这么贴心，这么替对方着想，估计也就他了。
  书本质上都是新的，是被人故意弄旧的，严澜实在不忍心给这些书配置个破塑料袋，最后还是用的纸质拎袋把书都装了起来。
  严澜就拎着这两袋子书下楼了有四五回，居然见鬼的一天之内都没有碰上一次。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后，严澜再也不想拎着破重的一堆书来回跑了，直接在大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背靠着太阳，温度没有直晒着热，但也不过就好了一点。
  什么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些时候这些话就跟放屁一样，在严澜在烈日下跟个傻子一样被热气蒸了两个小时后，还连程帅的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的时候，严澜对这些话开始嗤之以鼻。
  拎着书就站了起来，脚尖起步的方向最后还是朝着程帅呆着的那个小区去了。
  严澜叹了口气，自己都不禁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上程帅了。
  这三天二头的不是陪捡垃圾，就是送温暖。
  但让严澜这会儿更郁闷的是。他始终忘了问程帅住在哪个屋，虽然基本可以确定哪栋楼，毕竟之前半夜有缘分遇见过。
  严澜在程帅曾经呆着的那个角落呆了下来，抽了一根烟出来，摸出打火机，蹭一下打了上。
  背靠着墙，再开始抽第五根烟的时候，终于有熟悉的人影在慢慢靠近。
  严澜的视线始终在程帅身上，面无表情的少年正迎着夕阳在一点一点朝着他靠近，夕阳的残辉投到少年身上，染了一层温和又不灼热的光。
  白皙的脸蛋上也多了一些柔色。
  严澜有一瞬间的失神，直到手指间感受到了另类的温度，才回过了神，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烟卷烧到了底，烫了手指。
  严澜把烟扔了，脚踩着碾了碾，再抬头，少年已经到了他跟前。
  严澜几乎没有停顿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巧，又见面了。”
  程帅扫了眼一地的烟头，看着严澜，巧？
  无声的眼神表达的意思非常犀利。
  严澜将角落的那两袋子书拎了过来，朝着手里努了努嘴，“始终没碰上你，整理屋子的时候，还有些东西要扔，就给你送来了。”
  听到严澜的话，程帅愣了一愣，看着那两纸袋子，是两袋子书。
  程帅抬了抬眼看着严澜，淡淡道：“我不需要。”
  怎么又突然变成变扭的小狼狗了？严澜在心底叹了口气。
  “不要就当废纸卖了，总不能让我再这么拎回去吧。”严澜挑眉看着程帅，真是太别扭了，不符合小狼狗的属性。
  程帅沉默了一会儿，把袋子接了过去，然后转身进了楼道，连个招呼都没打，更别说邀请严澜上楼了。
  严澜踱了几步，听着程帅在楼道里的脚步声，以及跨过的台阶数，八十个台阶，看来跟他一样也是第三层。
  回程的路上，夕阳只剩下一个尾巴，严澜沐浴在这层光辉中，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应该挺帅气逼人的，可惜的是没有人有这个荣幸看到。
  严澜想到刚在夕阳里走来的程帅，真他妈的帅，他都看出了神。
  但这会儿，严澜觉得自己在这光辉里，肯定也不差，可惜程帅是看不到了。
  严澜看着前面走来的几人，眯了眯眼，是程帅管他要了一千块钱只解答了几个混混的那帮人。
  擦肩而过的时候，孙庆喊住了严澜。
  “看着眼熟，是跟程帅在一起的那个吧。”孙庆上下打量着严澜。
  严澜脸上只是带着笑，看着孙庆，不说话。
  小弟一号先上来摆足了架势，“见了我们孙哥也不开口问好，你是不想在这片混了？！”脸上一片凶恶，底气足得很。
  严澜从善如流：“孙哥。”
  几个小弟看严澜这么识相，凶狠的面相收敛了些，小弟一号觉得自己特给孙庆长脸，这么高个子长得不错的男人也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下。
  “孙哥，您看，我最近是不是长进了？”小弟一号笑着就开口跟孙庆邀功道。
  孙庆只瞥了一眼小弟一号，算是默认了。
  小弟一号笑得更开怀了，看着其他两人的目光带着得意。
  严澜始终看着孙庆，脸上带着笑，“不知道孙哥拦我下来是有什么要交代？”
  孙庆冷着脸看着严澜，只要不是对着程帅，孙庆对别人都没有好脸色，因为姚哥实在太喜欢程帅，孙庆得罪不起。“你跟程帅关系很好？”
  严澜点了点头，“好像还不错。”
  自从小弟一号受到了孙庆的表扬，愈发嚣张：“怎么说话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好什么好像。”
  严澜瞥了一眼小弟一号，小弟一号只觉得背后一股冰凉的寒气从脚底往上窜，再仔细看了一眼严澜，脸上还是那抹笑容。
  刚才怎么回事？小弟一号还没想明白，严澜已经转移了目光。
  “孙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交代？”严澜继续看着孙庆，看得出来程帅对孙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孙庆背后的人，始终让程帅忌惮着。
  严澜不介意顺手帮程帅解决一些麻烦。
  少年只要好好在教室里接受知识的洗礼就够了，享受着清晨的日光，傍晚的余晖，在校园里，肆意挥洒着属于他的青春。
  孙庆看了几眼严澜，总觉得眼前人配合得过分爽快了，但是他也没办法了，“你替我转一句话给程帅，动作最好快点，别挑战我们的极限。”
  严澜依然笑着：“孙哥，我不是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
  “你不用明白，就这样告诉程帅就行了，他会明白的。”孙庆脸色难看地看着严澜，只要涉及到程帅，孙庆没有办法不恼火。
  除了一张脸蛋长得好看，能有什么本事。
  想到脸好看，孙庆看着眼前这张也相当好看的脸，脸色更差了几分，“滚吧。”
  严澜挑了挑眉，一秒停留都没有地转了身离开，几步之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脸色一点一点变冷。
  一个刚成年的少年，到底能被混混看中哪一点？
  程帅跟着苟旦跟苟伊，一路来到了苟伊就读的初中。
  学校门口，停满了车，苟伊看了一眼笑着对苟旦跟程帅说，“你们看，我就说吧，打车来都得停到老远的地方，还不如我们现在走着来方便呢，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程帅瞥到了苟旦脸上的失落，苟旦有多疼苟伊，程帅心里很清楚。
  这么几年下来，程帅也已经把苟伊当作了自己的妹妹，之前在小摊贩上看到了一个保平安的玉坠，一只玉的小葫芦，程帅看着很可爱，又刻有保平安几个字，程帅就买了下来。
  伸出手把东西递了过去，“住了校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事，就找老师。”
  苟伊接过东西，看着手里的小葫芦，开心道：“谢谢程帅哥，好可爱，我很喜欢。”
  程帅表情软了一些，“喜欢就好。”
  苟旦伸出手，摸了摸苟伊的脑袋，刚想说话就被苟伊一巴掌拍了下来，“哥，我都多大了，你再摸我头，可不合适了。”
  苟旦怒道：“你个死丫头，多大我都是你哥，怎么就不能摸头了。”
  苟伊闭了个白眼，“行行行，满足你这个变.态的行为。”
  苟旦伸手指着苟伊，“你！”
  苟伊笑看着苟旦和程帅，然后一本正经道：“好了，我进去了，哥，程帅哥，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还有，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以后，我养你们。”
  苟旦看着苟伊的背影挥了挥手。“这个死丫头，算她还有良心，知道要养我们。不过，我一个大老爷们，哪需要她养。”
  苟旦一向疼苟伊，一开学又是几个月见不到，在校门口看着已经没了苟伊的背影，还真有些失落。
  等程帅已经转开了步子，苟旦才跟了上去。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还是苟旦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是不是要走了？”
  程帅点了点头。
  “我能知道你会去哪里吗？”苟旦又问。
  程帅看了一眼苟旦，“为了苟伊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程帅。”苟旦喊住了一直往前走着的程帅。
  程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苟旦。
  “如果我跟你一起去……”
  程帅皱起了眉头看着苟旦，“你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我想了几天了。”苟旦始终过不去这道坎，让他抛下程帅一个人去，他做不到。
  “抽风。”程帅扔下两个字就继续往前走了，“你要是真要干这样的蠢事，我就当从没有过你这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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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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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自己是在追妻吗？澜澜？澜少？澜爷？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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