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可怜的四婶

  顾招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张红红揪起他的耳朵,将他往外拖去,骂骂咧咧的道,“你个杀千刀的,谁让你喝那么多酒,有没有拿人三两银子都不知道。”
  “哎唷,疼,疼啊,轻点。”顾招子哀嚎。
  顾秋鸿呆若木鸡。
  他都把爷爷给请来了,竟然还没能奈何得了她们吗?
  顾秋鸿还想把猪肉跟棉衣抢回来,只可惜,有村子里的人在这里看着,他不敢做得太过份。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只能恨恨的警告,“你们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今天的所做所为。”说罢,恨恨离去。
  老二一家都走了,何清狠狠瞪了顾秋乔一眼,又扫了一眼楚阳,阴腔怪调的讽刺了一句,“不知廉耻的女人,跟你做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顾拐子脸色一黑,不喜欢别人说她女儿,正想回嘴,眼前哪还有何清的影子。
  顾招子担心顾秋乔会难过,赶紧安慰道,“乔丫头啊,你别听你三婶乱讲。”
  “我没事。”顾秋乔淡淡道,扶着顾拐子坐在凳子上。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楚阳与顾秋莹兴奋万分,棉衣没有被她们抢走,猪肉跟大米也被娘亲抢了回来,姐姐(娘亲)好厉害,看到他们落荒而逃,真是解气。
  村民们见顾爷爷等人都离开了,也拿不到什么银子了,虽然舍不得,只能散了,三三两两的往外跑去。
  楚莫正好急急从外面回来,有些疑惑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赶紧冲到屋子里,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你怎么去那么久?”
  “乔乔,四婶病了,病得很严重,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她。”楚莫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焦急,静等顾秋乔回复。
  病了?
  是那场大雨,着凉发烧了吗?
  顾秋乔拿起医箱,让楚莫领路,马上起程去四婶家。
  楚阳屁颠屁颠的想跟过去,顾秋乔不肯,让他们几个人在家里等着,做好饭等着她们回来吃。
  早前听秋莹说,四婶的屋子被四叔给卖了,如今住在牛棚里,顾秋乔知道,四婶的日子肯定好不到哪儿去的。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四婶的过得比她想像中艰难千万倍。
  她住的牛棚东倒西歪,摇摇欲坠,上面只是简单用茅草铺盖,阳光下,隐隐还可以看到一个又一个漏洞,前几天那场雨下得那么急,四婶的屋子定然进了不少水的吧。
  还未靠近,顾秋乔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那是猪屎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草药味。
  “乔乔,你怎么不走了,前面就是四婶家了。”许是见她久久未动,楚莫督促道。
  闻着刺鼻的臭味,楚莫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乔乔,你是不是觉得那味道很臭很难闻?我刚来的时候,也有点儿接受不了,不过闻久了就好一些了,要是你实在闻不了,或者我扶着四婶出来可好?”
  “不用了,走吧。”即便再怎么难闻,顾秋乔也忍了,四婶长年住在这里都没说什么,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只是……
  一进屋子,一股更大的臭味传来,顾秋乔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一眼扫去,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屋子很小,四婶不过是用木板搭了一张床,旁边简单的放了一个火炉,火炉里还有一些药渣,顾秋乔稍微闻了闻,那些药根本不是什么好药,而是最下等的麻黄。
  在四婶床边,是三只小猪,发出哝哝的声音,那刺鼻的臭味,便是从三只小猪拉的猪屎里传出来的。
  抬头一看,一个又一个漏洞,每一个漏洞都有光线折射下来。
  屋子里阴湿湿的,别说一个病人,哪怕是正常人住在这里都会生病。
  整个屋子里,唯一能够看得过去的,就是四婶身上的被褥以及旁边的棉衣,而那些……还是顾秋乔送给她的。
  “咳咳……”四婶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顾秋乔与楚莫,挣扎着起来,全身却软绵绵的,怎么也无法爬起来。
  “四婶身子不好,躺着就好了。”
  “你们……咳咳,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咳咳……这里很脏,你们赶紧离开。”只是一句话,黄裳仿佛费尽所有力气才能说出来,说完后,又粗声大咳,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你先别激动,放轻松。”顾秋乔一边说着,一边帮她把脉。
  刚搭上脉搏,顾秋乔眼里就闪过一丝震惊,继而是一抹心疼。
  “四婶,你病得有点些严重,这些日子不要再劳作了,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就好。”她的身体几乎被掏空了,常年劳作,从没有调补过,餐餐饥不裹腹,气血两虚,再不好好调补一下身子,只怕……命不久矣。
  而且四婶的咳疾,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常年咳嗽,没有得到治疗,故而,支气管有了问题。
  还好,只是支气管,并没有伤到肺,要是伤到肺,就不好医了。
  “咳咳……只是简单做一些杂活,没事儿……”黄裳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你烧得很厉害,应该淋了雨,我给你开一些药,你喝几贴就会好上许多。”顾秋乔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银针,在她周身各大穴位上针灸了起来,又让楚莫按她说的药材份量先去熬药。
  她全神贯注,动作熟练,黄裳一时间有些意外。
  乔乔什么时候懂医术了?她是乱灸的,还是……
  这一手熟悉的动作,比镇上的大夫还要娴熟呢。
  “咳咳……四婶没事,你放心,咳咳……这里很臭,你们赶紧离开,要是熏到了就不好,咳咳……”
  纵然她再怎么厉害,黄裳依然不相信她会医术,秋乔这孩子,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有这份心就不错了,哪怕是装模作样的,她也开心。
  顾秋乔淡淡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她自是知道,四婶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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