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冥龙之箭

  就在这时,一道璀璨的豪光突然自地面直冲九霄,摇映摇光古帝星,宛若一道巨大的闪电生生将天与地连接在了一起。
  可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不是闪电,而是一道直冲天地的光柱。光柱的下端擎在一人的手中,将她的整个身子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光茧之中,宛若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孕育天下的鸡子。
  光团内,有人手执青龙木手杖,身着白蓝色绒锦袍,白边白底锦绣云靴,雪白长发额前坠蓝色宝石。正是离阳国师,喻姑息。
  道家阴阳术向来是江湖武林中执牛耳者,只是能通晓道术者少之又少,如喻姑息般大成者更是百中无一。明黄色的光茧盛着喻姑息连接天地,似是整个世界的中心。陆千凉望着那道身影问道:“这是……成神了?”
  “那是龙气,千氏地下的尸体,果然是皇室之人……”他蓦地睁大了双眼,抓住陆千凉大声道:“退!快退!退至祭天台!”
  陆千凉被他拉的一个趔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言璟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飘橹。喻姑息导引出来压制肖白的龙气太过强烈,我们的距离太近,怕是会被直接轰成渣渣!此时只有九五之尊真正的龙气能够抵御这天子之怒!”
  陆千凉这辈子最不耽于神鬼之事,人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自认前世今生问心无愧,不曾对不起谁。可自己换了身体这事,却让她不得不相信世间有神鬼之说了。就像是说喻姑息幻化出的星空,此时一步千里自千府跨之祭天台的动作,都是眼睁睁的发生在她眼前的,由不得她不信。
  她虽说痛楚,却还有些力气,不至于完全叫沈言璟拖着走。此时两脚着地,也是狂奔向祭天台逃命。台下诸多离阳王朝子民定定的望着喻姑息,尽数跪倒惨白,高呼国师,目光虔诚恭敬。他们都逃掉了,台下的诸多离阳王朝子民怎么办?
  民愚难解,叫他们停止参拜起身逃命,他们会听?
  “你走!我回去。我乃同光帝嫡子,先帝胞弟陛下皇叔,身上自有龙气相护,不会有事的。”言罢,沈言璟将她向前一推,转身便要冲回到肖白的身边。
  陆千凉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吼道:“你疯了么?沈言璟!你纵使是皇亲国戚,到底不是真正的皇帝。有这等时间,你不如……”
  “陛下绝不能出意外!大树若是没有了根,迟早会变成一株死树!”沈言璟抬手将她推到陆千城怀里,转身离去道:“看好你的傻妹子!别叫她跟过来捣乱。”
  离阳王朝是一棵大树,小皇帝是最主要的根系,沈言璟与朝中众臣便是大树的分支。大树没有了根必死无疑,丢失了叶难以存活,若是少了枝,却能够再生……
  远方,明黄色的光团正以恐怖的速度行至祭天台方向。沈言璟迎广而行,生生站在了京城诸人身前。
  “国师救我等与苦难啊!大慈大悲的国师!”“国师神仙,救救我们啊,我们不想死。”“我们不用死了,国师来了,国师一定会救我们的。”
  祭天台下,千万子民跪地叩拜,殊不知自己的生命正系在国师的一念之间。
  九天落雪,似是在悲痛这王朝的血泪。喻姑息长发飘散,额前蓝宝石映出璀璨的光芒,甚至明亮过她的一双眼睛。她双手握青龙木杖,遥望天上摇光,身周蓦然爆发出一阵蓝光。
  离阳国师喻氏一族一脉相承,昔年远出十万大山解离阳王朝危难于水火之中,却偏安九龙塔内,从不耽于政事。喻氏一族,向来得帝重用。
  蓝黄两色光芒交相辉映,衬的喻姑息整个人如若神明。她本就是这人世间行走的神明,这一刻更是身负千万人祈愿,受万民朝拜。披散的长发张扬的腾空而起,像是漂浮的水草。她一笑,周身冷冽的气质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温润与柔和。光茧之中,她双唇轻启:“小言璟,你要好好的哦。”
  万民之前,沈言璟蓦然变色。
  他想要上前,身子却是不得寸进。两道蓝光束缚在他的脚下,将之生生定在原地。沈言璟双目大睁,急道:“你要做什么?”
  喻姑息不答,一双明亮的双眸之中渐渐有了些晶莹。肖白再一次暴起,双手变掌为爪抓向那一道光茧。万民朝拜声不减,龙气的巨大威压之下,无人站得直身子,除却幼帝身侧的几人,皆已向其朝拜。
  只见沈言璟,沈季平与幼帝身上同时爆发出璀璨的龙气,其中小皇帝龙气最盛,二人实力相当。沈言璟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大声吼道:“喻姑息!你要做什么?”
  光团之中的女子,温润一笑。
  众目睽睽之下,她手中青龙木杖化作一把人身等高的青木弓,喻姑息周身气质攀至顶峰,她一手搭弓,身子后仰折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弧度,一脚抵着躬身弓满如新月。
  明黄色的豪光与蓝色光芒瞬间分立,像是油与水的分别。蓝光凝入巨弓,黄光凝成箭矢,遥指毒母肖白。一时间,风云变色,诸天星辰为之昏暗。
  那搭弓的动作,快的像是只经过了一眨眼的时间,慢似经历了一个世纪。
  “嗖……”箭矢破空,正中毒母心口。明黄色的豪光包裹着毒母的身子,瞬间燃做一抹烈焰。
  与此同时,长空破碎的声音与鲜血喷溅的声音同时响起。只是,吐血的是沈言璟。他身上明黄色的龙气抵挡冥龙只怒护住京城万民,渐渐化作虚无。束缚他脚腕儿的蓝光消散,沈言璟发带崩碎,不顾身子重创,一个起掠冲向自高空落下的喻姑息。
  她现在一定很痛吧,陆千凉按着自己的心口,心想。
  又是一声极轻的破碎声传来,喻姑息额前的蓝宝石护额渐渐龟裂,赫然化作一地齑粉。沈言璟身子腾空,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半跪在地撑住了二人的身子。膝盖骨砸在地面上,砰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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