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和好

  宁王妃和齐王殿下和好了,这很神奇,还有更神奇的。原本每日泡在书房里处理公文的沈言璟一下子闲了下来,还有空带着陆千凉去太液池钓鱼!
  由此,陆千凉推演出一个真理,女人生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动不动就哭唧唧的等人来亲亲抱抱举高高,男人却不然。男人生气了,便将自己埋在书房里假装成公务繁忙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事做。
  当然,这个通用定理不包括沈季平,因为沈季平每一天都很忙啊。
  紫禁城里的太液池是个好地方,闻说离阳王朝建国三百余年来换过七位皇帝,平均每位皇帝都有那么三四位嫔妃或是失足,或是被人推入太液池中洗一洗冷水澡。更神奇的是,这些嫔妃们只在盛夏跌入过太液池,而冬季却无人来了。
  也不知这太液池落了那么多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有没有沾染上嫔妃们的脂粉味儿。陆千凉坐在大船的船头上剥莲子,啃过的莲子壳凑成一把,趁人不注意便丢入到水中,继续一脸天真的剥莲子。终于,齐王殿下看不下去了,指了指船角:“你可以丢在这里。”
  陆千凉瞪眼:“你看我像是乱丢垃圾的人么?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沈言璟若无其事的指了指她身后的那片湖水,便见一排翠绿色的莲子壳三三两两的自船尾荡开,还挺有规律的。陆千凉无言,突然之间红了脸。
  她突然想到一首诗:“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与那个于浮萍之中撑小艇的孩童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还是有的,小娃顶多是摘了两朵白莲,有碍于美观。而她则是丢了一池塘的莲子壳,明年若是再有嫔妃不小心掉进池塘里,正好可以炖上一锅莲子壳白水汤。
  荷风已尽,池塘上没什么可玩儿的,唯有沈言璟随手削下的柳枝做的柳哨尚可一听。二人尚未进行,一名皇帝身边的內侍前来传至,唤沈言璟到陛下书房一叙。
  沈言璟先将她送回仁寿宫,自己换了身面圣的衣裳向陛下的书房走去。陆千凉偷偷地折了院中垂柳,抵在唇边怎么吹也吹不出声音来。
  看来这柳哨也是择人而响的,老天爷觉得沈言璟智商不够高,便给他一个可以吹响柳哨的技能。而她肤白貌美,聪明智慧,自然不需要这些没什么用处的技能点。
  陆千凉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沈言璟及至晚间才回到仁寿宫,给她带回来两个消息,却都是与她有关的。一是玉门关外无终国卷土重来,沈季平等人粮草紧缺,抵不过无终国数十万大军,此时已经退回到玉喉关以南。陛下急调粮草精兵前去支援,并下旨沈季平死守玉喉关不可再退。
  第二桩,便是十一月匈奴公主与使臣将远赴离阳王朝京都长安递交国书。国际之间示好都有什么手段?无非是我送一个女儿来给你做妾,你嫁一个女儿来给我当儿媳妇。这些掌权之人,惯爱用子孙后代的幸福生活来换取太平江山。
  想这匈奴公主便是和亲而来,这同她没什么关系,而同她有关系的,斌是此番护送匈奴使团的,乃是折剑山庄众人,陛下亲点的诏书。
  沈言璟愁眉紧锁,连上了几道折子陛下皆不应,似是打定了主意让折剑山庄干这么一档子差事。护送几个人入京有什么难的?更何况,此处乃是离阳王朝地界,以她父兄的武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的美差啊。
  而沈言璟却觉得不然,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陛下年事已高绝对不会起培植武林世家折剑山庄的意思,今日这般下旨又是何意?
  比起折剑山庄,陆千凉担心的还是沈季平的安慰。
  近期边关战事吃紧,寄给沈季平的信件已经半个月未收到回信了,不只是因为他没收到,还是他没有时间回复。
  陆千凉每日闲来无事便坐在廊前抚着自己的小腹读诗:“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良人罢远征啊……
  十月十三,皇室秋闱。按理说此时关外战事吃紧,陛下不当贪图享乐。可陛下岁数大了,眼看没有几年好活。诸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闹腾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沈氏皇族秋闱的队伍,少了一个青年才俊沈季平,多了一个太子小豆丁。
  沈言璟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陆千凉,叫她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哪儿都不要去。她已有七个月的身孕,大腹便便看不到脚尖儿,更别说是宴饮取乐张弓搭箭了。秋闱沈言璟又是不得不去的,便只能一遍一遍的嘱咐她,生怕自己一场秋闱回来,府上这个只吃喝不干活的田螺姑娘便会变成一颗蜗牛壳。
  陆千凉保证了一万遍自己不会作闹,出了问题及时宣太医,这才将沈言璟送出了仁寿宫。
  宫门外,那人一身墨色窄袖短打,上好的衣料裁剪的得体,显得他肩宽腿长。他走出几步,扭头对站在仁寿宫门口的她道:“我这心里总觉得今天容易出事儿似的,你自己留在府上真么没问题?”
  “我若是说我有问题,你能带我去秋猎?”陆千凉反问。
  沈言璟一笑:“这倒是不能,刀剑不长眼,带你去秋猎更危险。你在仁寿宫等我,带我回来了给你带醉仙楼的烧鸡。”
  陆千凉一颗拳拳爱玩儿之心终还是被沈言璟的烧鸡虏获了。
  秋色已经盛了,若是待在房间外,不披上厚厚的袍子便会觉得冷。她缩了缩脖子,叫素兮扶她回房小憩一会儿。
  也不知是她腹中的孩儿懒还是她更懒,这段儿时间她益发的渴睡,就像是怎么都睡不够一般。屋中早早地便燃了火盆,空气中带着些火炭的味道,呛人口鼻。
  陆千凉扯开被子搭在身上,无意间扫到桌角置的香炉,突然道:“素兮,燃炉香吧,这房间里味道怪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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