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虾

  廖营长的“男友力”牌胶水太成功, 他回去试验了下,用它粘了个木挂钩在铁力木架上,能承受二百斤大米的重量,展东升给他提建议, 让他好好把配方磨细点,拿去跟军工企业换白面。
  原来当个好男友还能激发自己的发明天分,受到鼓舞, 廖蔺跟薛妙表示:“不要阻止我对你好, 我要当个男友力爆炸的男人。”
  “我怎么会阻止你, 把你的男友力尽情向我使出来吧。”这种好事当然多多益善了, 薛妙还美滋滋地等着呢。结果, 某人开了张空头支票就闪人了,带队巡边去了,这次走得比较远, 还要在边境逗留一段时间。
  “葱婶就是个大话精,我们不想他。”薛妙回来后,跟屋檐下的大象念叨某人。大象傲然挺着肚子, 目视远方, 连点余光都不给薛妙,看那样子像是在嘲笑她的口是心非。
  薛妙生气地用手指头点点它的肥肚子:“你这是肥鸟,别说男友力,连同理心都没有, 将来得孤独终老。”
  大象听了最后两个字, 想起前两天被投喂的好吃的, 吧嗒鸟嘴:“红枣。”
  薛妙:“……”
  薛妙也确实没时间想廖蔺。原先廖蔺抄的那版食谱她封好了书脊,自己留存。又花了几个晚上重新誊抄了一遍,寄给军区的主管部门。
  寄走了书稿,溽夏最炎热的季节到了,这是各种凉拌米制品一统天下的时候,发酵先行,只用大米和山泉水,发酵出最最纯正的酸浆米线,后世因为做起来太麻烦,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酸浆米线吃腻了,吃普通米线,米线吃腻了,吃卷粉,又滑又爽。
  凉拌的种类多种多样,最简单的是挤柠檬,撒小米辣,大芜菜不用切碎,手撕两下,喜欢薄荷的在放几片薄荷,扔到碗里一拌,酸爽开胃又饱腹;还有傣家吃法,莴笋丝、番木瓜丝、莲花白切丝,加进熬制好放凉的腌菜水里,用来伴细米线,别具风味;碰到改善,上面有少量黄豆发下来,做成豆花,给大家拌豆花米线,凉豆花配米线,豆香跟米香,味道别具一格。
  这是素拌,还有荤拌,最好是牛肉来拌,但现在想都不要想,还是鱼,鲤鱼最佳,加当地特有的具有药效的佐料,去骨舂后拌米线,滋味可口,还可以去暑热。
  各种米制品吃过了一轮,薛妙心说,她家廖营长也该回来了吧。廖营长在干吗呢?廖营长在抓虾……
  他在泰国出任务时,曾经吃过当地的一种白虾,个大,虾肉细嫩,让人念念不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特意带回的虾苗,巡逻完返程时,他在中缅交界附近的一处水草茂密的河滩处,发现了这种虾,小丫头给写的男友力行为准则有一条是,要会做女朋友最爱吃的一道菜。
  他家妙妙最爱吃鲜的,复杂的他做不来,这种虾只要白灼就很美味,妙妙肯定喜欢。
  上次开会军工企业送了几个最新研制的野外防水背包,把背包里的东西挪到放行装的背包里,倒空了装虾正好。
  战士们看他们营长捞了一背包虾,觉得他傻到家了。庞虎开口笑他:“营长,咱们回城最快也要一个礼拜,这虾离了水源地能坚持活上两天就不错了,您背回去肯定得臭了。”
  廖蔺整理好随身物品,把那一背包虾捧在身前,壮志雄心地表态:“世上无难事,只怕肯攀登。只要有心,这个世界上就会有奇迹发生。”接着催促道:“准备好了就赶紧出发,出来这么久了,都有点想你们展政委了。”
  嘴硬,明明就是想你媳妇了,还不嫌费事地跨越雨林给人带虾回去,大家边快速向前行进边吐槽他们虚伪的疼媳妇的营长。
  跟虾的最长存活时间赛跑,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廖蔺有了解,虾的分泌物最容易污染水质,需要勤换水,巡逻小队停下休息补水的时候,怕溪流里有寄生虫,除非遇上山泉,大多时候他都砍无污染的扁担藤来给虾换水,跟伺候祖宗一样地精心伺候着那包虾,果然第一天就死了四分之一……
  巡逻小队的战士们每天停下来吃饭前多了项活动,“营长,这只不行了,翻白眼了,趁它没死赶紧捞出来吃了吧。”
  “一边待着去,还翻白眼,这理由找得真敷衍,等我换完水就好了,谁都别惦记我的虾。”
  过了一会,廖蔺主动捞了五只虾出来:“刚死,能吃。”
  十五人小分队,每人分三分之一只虾,这次跟来一起绘制地图的李建国吃完,哪壶不开提哪壶,“真鲜啊,感觉好罪恶啊,有些对不起薛干事。”
  得了便宜还卖乖,廖蔺踢了他一脚,“别赖在大部队不走,去东边那条路再复核一遍地图。”
  “是。”
  林子里走了五天,抓点紧还有两天就能出去,廖蔺的虾真活出了奇迹,还剩下八只。如果有幸不死,勉强够他家妙妙吃一顿的。
  结果,还是出了点意外,耽误了他们的行程。这天大家正在闷头赶路,独自走在东边那条路复核地图的李建国跑了回来,面色有些严肃,“营长,我发现了一个情况,有些拿不准,你最好来看看。”
  李建国之所以负责绘制地图,除了脚程快,还因为他记忆力超群,他要拿不准的事情,那多半是东路有些不明显的变化,廖蔺重视起来:“走,过去看看。”
  到了李建国说的地方,廖蔺不得不佩服他的空间记忆力,林子里根本没有现成的路,所谓的东路,只不过是树丛中的一条行进线路而已,大家来时就走的这里。
  李建国这次复核竟然在一处发现跟来时不一样,少了两棵树。雨林里光线阴暗不说,最多的就是树,廖蔺都不敢保证自己要是来复核,能不能发现这个细小的变化。
  仔细观察了一番,少的两棵树不是被砍走的,而是被挖走的。雨林腐殖质能自动迅速回填,树坑很浅,从空出来的空间看,挖走的应该是幼树。
  有人进林子挖树,倒不是什么可以引起重视的事情,但看到周围的龙果树,廖蔺面色渐渐凝重,对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回来的战士们说出自己的猜测:“挖走的应该是箭毒木。”箭毒木的伴生树就是龙果树。
  “箭毒木汁液剧毒无比,见血封喉,挖它干什么?”战士们有些疑惑。
  廖蔺嘴角露出嘲讽,“能干什么?总归不是拿来治病。”
  庞虎观察了下树坑,开口道:“营长,看腐殖质回填的程度,这树被挖走至少有十天了。”
  廖蔺点头,问道:“你们刚刚在周围巡查,有发现类似情况吗?”
  “没有。”战士们都摇头。
  “走吧,过了这么久,在这种地方不会有任何踪迹留下。回去我们再讨论。”勐相镇这么大的地方,找两棵树出来,犹如大海捞针,廖蔺不报太大希望,偷树的人目的不明,他们必须提高戒备,守边的部队容不得一点掉以轻心。
  路上耽搁了大半天,回去后,廖蔺向独立团先口头汇报了这次外出巡逻的结果,又把有人挖走箭毒木的事情跟团长说了,于是民听后跟他想法一样,想找人太难,以防万一,让他们研究个应急方案出来。
  廖蔺放下电话,召集排长以上的干部开会,研究了大半天。安排妥当之后,才想起自己的虾。没死光,还给剩了两只。
  找来小陶罐把那两只虾界“鲁滨逊”捞了出来,看了下手表,这个时间薛妙应该安排完晚饭,空闲下来了。正好也要找顾宇宁把事情说说,廖蔺带着陶罐去了农垦团。
  跟顾宇宁说完事,廖蔺在薛妙宿舍找到了她,首先迎接他的是大象的“葱婶”。
  “臭鸟,记性挺好,108加112等于几?”
  大象挪了两步,判断葱婶说的不是吃的,不装死了,干脆转过身,用鸟屁股对着他。
  薛妙开门正好听到,笑着道:“一位数它都不会,你还来三位数加法,它就是个饭桶,你应该问,一粒花生加一粒花生,等于几粒花生?”
  大象立即转过身响应:“花生,花生。”
  廖蔺举着虾问:“一只虾加一只虾,等于几只虾?”
  大象:“葱婶,葱婶。”
  廖蔺:“……”
  薛妙捂着小嘴吃吃笑,廖蔺觉得自己跟只笨鹦鹉对话好傻,低头对笑个不停地小媳妇说:“我这两只虾可不一般,吃了能多活十年。”
  “啊?仙虾啊。”
  廖蔺把虾的来历跟薛妙说了下,把小薛感动得两眼泪汪汪,“你真好,看你都瘦了,一定是养虾累的。”
  廖蔺:“……是。”
  薛妙一感动就想给人做饭,拉着廖蔺往值班室走,“我跟今天值班的二连长说一下,给你做好吃的。”
  二连长最好说话,还对薛妙眨眼,让她不用那么着急回来。有廖蔺带领,两人转了个弯,去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薛妙乐淘淘地盯着陶罐里游动的两只虾看了好大一会,抬头说:“爱情能创造奇迹,这两只虾是咱们俩爱情的见证,我都舍不得吃它们了。”
  廖蔺把人搂在怀里,亲了好大一会,解了思念,笑着答应,“那就不吃了,让它们寿终正寝吧。”
  “虾界爱情鸟,越境比翼飞。”薛妙还沉浸在感动中,作了句不对称的打油诗。
  “……它们好像是两只母的吧,都带籽了。”
  “……吃饭吃饭。你给我带了虾,我请你吃海鲜。”
  福德居里有现成的,她上回从沪市买来的海鲜,不忙的时候,做了一些菜在储物间存着。巴掌宽的刀鱼最新鲜,新鲜刀鱼葱油最能激发鲜味。主食吃她的看家菜,蟹黄小笼,小笼包小巧玲珑,颤巍巍地夹起入嘴,吸一嘴汤汁,蟹膏满满,鲜掉眉毛。
  廖蔺指着薛妙,刀鱼还有小笼,抖了个机灵:“妙、鲜、包。”
  挨了一顿掐,这家伙莫非也是穿越的,猫粮名都知道。
  但是要论抖机灵,廖营长的功力差她媳妇还有一个时空那么大的距离。
  过了几天,赶上独立营放内务假,薛妙兴冲冲的捧着陶罐找过来,在樊志的带领下去找跟展东升在办公室门口谈事情的廖蔺。薛妙太高兴了,忘了还有俩八卦大王在身边,“廖蔺,我们有爱情结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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