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章 你要哪半
东方蜻雪走到距离东方无敌恰好一丈外站定，摆手让那四个女侍停步，自己又跨前一步，方轻启朱唇，“他们说我还不信，竟然真的是世子哥哥来了，你也来寻找人鱼，不如与蜻雪一起？”
十七、八岁的韶华之年，嗓音和她外在的表现一样，柔软纯净，柔美的眼型，带着点点羞涩，宛若不谙世事的深闺少女。
若非夭锦渔太熟悉这把声音，若非东方无敌之前所言，乍然见到这位五公主，大概谁都不会相信，她才是操控六方岛之事的幕后主使。
知道了这位五公主就是清儿师妹，再想上世之事的时候，夭锦渔就有种茅塞顿开的顿悟感。
原来，她与东方无敌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起，从他明明很喜欢，却偏偏不屑地鄙视她是蠢货的第一眼，两人之间就已经斩不断那羁绊，分不清到底谁连累了谁。
当时五指山下那夕阳如血的一幕，不知牵动了多少势力。
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成全了谁。
就当成全了自己吧，毕竟她得来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夭锦渔摸摸下巴，抬眼望天，貌似当时她曾琢磨过，若这清师妹落到她手里，她会把她这样那样的。
现在嘛，算是落到她手里了吧？
濮阳无双就站在她身侧，用力拐了她一下，“夭妹妹，就算找回了东西，咱也不好笑成这样，真的很傻你知道不？”
老娘有傻笑吗？明明是见到宿世仇敌近在眼前，才会有的优雅高冷。
夭锦渔被他拐了一个踉跄，抬脸送了他一个狰狞的表情，打牙缝里吐出一句话，“你东西找回来了，你可以把纳物戒还回来了。”
“！”濮阳无双满脸就一个‘竟然还可以这样的’感叹号。
反应过来就下意识捂住手指，唯恐夭锦渔真的抢回去，扔了一句，“啊，端木喊我了，无双哥哥先过去了，你刚才没说话吧？啊，等我回来再说哈！”喊着就摇头晃脑朝端木岐那边跑去。
两人这么大的动静，才终于让东方蜻雪的视线从东无敌脸上移开，施舍般扫了夭锦渔一眼。
她虽身在深宫，也早听说过东方无敌身边这个女孩子。
夭锦渔，一个附属小国小世家出身的平民。
夭，锦，渔，听听这姓，这名字，不用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勾得世子哥哥拒绝父皇赐婚，甚至不顾守护兽惩罚，为了她对启星帝国发动了战事。
现在看清了夭锦渔的模样，心下不屑，果然一副狐媚子的长相，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帝宫里数不清，荣宠不过一时罢了。
心底虽然轻蔑，但帝宫尔虞我诈的生活，让从小就学会带着面具的东方蜻雪，打量过来的这一眼很平淡，掩藏了所有情绪。
从这近似淡漠的一眼里，夭二小姐完全看不出，东方蜻雪第一眼，她就是个出身土鳖自以为是的狐媚子。
东方无敌连陌生人的视线都没有停驻在东方蜻雪身上多久，早在她过来前，眼眸所关注之处，就是海天一线的遥远处，唔，盏茶时间了，那些鲛人应该快过来了吧。
东方蜻雪对东方无敌不理她的行为不以为恃，依然专注了目光，声调柔美，“世子哥哥，既然你我目的一致，不如我们合作，所得人鱼一人一半，不瞒世子哥哥，我已经找到进入人鱼族的秘密通道，当然，离开此地后，蜻雪可以发誓会忘记今日之事。”
一人一半？这分法有创意。
夭锦渔目光落到那个肚子淌血的鲛人身上，琢磨着这位五公主是喜欢上半身，还是喜欢下半身呢？
东方无敌收回视线的时候，一不小心瞄到自家蠢蛋媳妇的微妙表情。
顺着她视线扫了眼鲛人的腰腹，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了解夭二的人，嘴角露出谜之笑容，喑哑的嗓音慵懒而魅惑，“那你想要哪半？上半身，还是下半身呢？”
“……”饶是心思缜密的东方蜻雪，也被这神来之问给问愣了。
“噗！”站在两人身侧的巫马乘风本静静看着，闻言斯斯文文地笑出了声，笑完立即肃穆地摇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人鱼虽然浑身是宝，但蜻雪姑娘如此泯灭人性的作为，着实有损阴德，东方世子，夭姑娘，可千万不要被眼前小利所误，伤了修炼之道。”
东方无敌和夭锦渔齐齐点头，此言不差，修炼之人杀戮过重确实有影响。
“人鱼乃神鱼之后裔，与精灵同为自然之灵，世间万物，存在即为合理，我们做不到顶礼膜拜，却应以礼相待方为人之道。”夭锦渔正色道。
“说得对！”巫马乘风赞扬有加，“不愧是夭小姐，万物有灵，这话说得比老夫有学问多了。”
东方无敌与有荣焉，“锦渔说得自然是对的，人家都躲到沉迷之海了，还有人想把人家大卸八块，真不地道。”
巫马乘风捋着美髯，点头不迭，“刚才这位蜻雪姑娘信誓旦旦，谓与你有极深同宗情分，老夫这才由她和你亲自商谈，没想到小小年纪，功利之心如此之重，老夫差点看走眼，亏得你俩都是心志坚定之人。”
听着三人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东方蜻雪只觉压抑了十几年的火气，此时就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咆哮，恨不得立即就狂冲而出，择人而噬。
从她懂事起，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左右她，这么多年帝宫里翻手云覆手雨的自在，有哪个敢惹她生气？
敢招惹她的，在她没生气的时候，早就被处理了，即使那次被东方无敌拒婚，她也没有气成这样。
气得胸口闷痛，眼前发黑，这情况是她平生头一次遇到，一时竟不知，除了杀了他们之外，该怎么阻止那三人喋喋不休的嘴巴。
她身后的四位女卫，是伺候她多年的近侍，见自家主子被气得嘴唇都哆嗦了，立即挺身而出。
灵力被封，但没封住她们的嘴。
“颠倒黑白！公主根本没说要那么分！”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公主，欺人太甚！”
“我们落入你们手里，是我们技不如人，但你们不能侮辱公主！”
“太过分了，镇西世子你已经害得我们公主被全帝国的人嘲笑，现在还想陷公主于不义吗？镇西世子你真是好狠的心！”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最后这位女侍的嗓门奇大，最后那句都喊破音了，真叫个声声控诉，字字含泪。
凄厉的受害者哭诉声，声声入耳，让满船不明真相的人都为之侧目。
就连那条肚脐被划开的鲛人，吃了蚺大帅给的兽丹后，也半坐半躺地，用那双天空般湛蓝的眸子，好奇地看着这边。
“咳，”夭锦渔掩嘴咳了一声，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场，东方世子的脸色已经半黑了，“你对人家丫鬟作甚了？好狠的心。”
东方无敌认真地想了想，突然笑着点头，“或许是该做点什么，不然岂不亏了这狠心的名。”
随着话音，没有人见到他如何出手，那个控诉的侍女突地凭空飞了出去，‘嘭’整个人狠狠撞到船弦上，又弹回了甲板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躺在那里，死活不知。
“嘶！”
看那撞击加反弹的力度，不少人龇牙替她疼得慌。
夭锦渔抽了抽嘴角，东方世子字典里，从来都没有男人不能打女人一说，怜香惜玉什么的纯粹是扯淡，这隔空打牛的着实，她喜欢。
女侍被毫不留情地击出，再次出乎东方蜻雪的意料之外。
总是雪岭之花般带着优越感的脸，终于有了变化，出现了端不住的羞恼，也不喊世子哥哥了，“镇西世子若是不同意刚才的提议，大可直言，蜻雪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堂堂世子之尊，何苦与一个下等奴婢计较。”
“对嘴贱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永远闭嘴，五公主想不想试试？”
东方无敌不耐烦了，出口的话也不客气，鲛人群朝这边凑过来了呢，这女人搁这儿唧唧歪歪惹人厌烦，若不是觉得留着她还有点用，刚才击出去的就是她了。
“你！”对油盐不进的东方无敌，东方蜻雪气得无言以对。
东方无敌抬手拉过夭锦渔的手，不再理东方蜻雪几人，“他们来了，走，过去看看。”
看着一红一蓝相携而去的两道背影，东方蜻雪贝齿紧咬，脸色跟她衣服一个颜色，指甲狠狠在手心抠出血印，才压制住那股急冲而上的泪意。
眼泪，从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得罪我东方蜻雪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终于一日，东方无敌，夭锦渔，定要你们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巫马乘风落后几步，看着东方蜻雪犹如实质的阴毒眼神，微微摇头，语重心长地道：“小姑娘这样可不好，哪个男人也不会喜欢蛇蝎心肠的女人，啧，这眼神，我这么大年纪都看不下去了，唉，人心啊，特别是男人的心，可不是算计就能算计到滴~~”
谁蛇蝎心肠了？本公主要谁喜欢了？
东方蜻雪咬碎银牙，恶狠狠瞪着巫马乘风的后脑勺，恨不得用眼神瞪死这个不知所谓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