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都死了

  “初七。”她喊了我一声。
  “你怎么,出来了?”我狐疑地望着她,“我最近可没做什么自残的事情?”
  小七笑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笑靥如花的模样,一时间有些看愣了。
  “我要走了。”小七说。
  “去哪?”
  “死亡。”
  “哦。”我应了一声,“那是什么地方,阴界吗?”
  小七看着我,微微笑着:“初七,你比我做得好。”
  “嗯?”我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小七伸手,似乎想要触碰我,然而她的手却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似乎根本和我接触不到。
  我顿时惊了。
  这这种情况只有在虚弥空间的时候才出现过,而在我的意识里,我和小七从来都是可以直接接触的。
  “怎么回事?”
  小七没有回答我,只是问:“初七,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努力想了想,可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小七和唐风逸见过面以后,提醒我这一个月都不要找她。
  “我只记得……你说这一个月都不要找你,否则魂珠的平衡会被打破。可是,现在是你自己出现的,那魂珠怎么办?”我忍不住问。
  “一个月……”小七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我忍不住道,“你怎么跟阿胤一样,多了一个卖关子的毛病?”
  “那我告诉你,这三个月,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小七忽而伸手,食指点向我的眉心。
  原以为她还会穿过我的身体,但是下一秒,我就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腥风血雨,一些画面快速地站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蓦然睁大了眼睛。
  许久之后,我渐渐缓过神来,可是小七,已经不见了。
  “初七……”
  小七的声音,在我的意识里回荡着,一声又一声。
  “以后,我的灵魂已经彻底被魂珠的力量分割,融入其中。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小七的声音带着回音不断地在脑海中响起。
  当最后一声化作虚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小七说的“死亡”是什么。
  明明,说好了等魂珠集齐的时候,她才会和我的灵魂交融,才会消失。
  可是她却失信了。
  因为一个女人,一个我甚至只在梦中见过的女人,她不得不离开。
  可是如果真正地追究起来,却是因为我的走火入魔而引起的。而小七,为了让我能够活下去,她牺牲了自己的灵魂,平复了躁动的魂珠。
  至于死神之镰,则是触发我看见那些画面的根本。因为死神之镰,一开始并不是小七的武器,它最原始的主人,是那个我认为特别可怕的女人。
  更可怕的一件事。
  直觉告诉我,那血海之中的白骨堆砌而成的宫殿,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冥王殿。
  而如果那座宫殿是冥王殿,那个左眼银瞳的女人……
  是冥王。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
  曾经赫赫有名,一界至尊的强者,会是一个女人。
  正当我继续想的时候,远处的魂珠,突然蹿出来一道黑气,直接射入我的左眼之中,我当即惨叫出声!
  “快!”
  “出事了!”
  “止血,她的眼睛……”
  乱七八糟的声音不断地在我耳边响起,我的眼睛,如火烧一般,又像是被人拿着什么尖细的东西直接刺瞎了。
  许久之后,那股刺痛感才逐渐平息下来,可是我脑海里却不断地回想这小七之前的话,回想着之前发生过的许多画面。
  巫族,十二巫祖;恶魔,重生归来;如今再加上一个冥王,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这些曾经几千上万年的时候赫然有名的人物,如今却一一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答案。
  谁都不行。
  就像小七说的,只能靠我一个人了。
  ……
  “阿姐,一个星期了,你还是一个字都没说。你到底在想什么,说出来好不好?”沈钰就蹲在我身边,几乎恳求地对我说。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视线重新看向外面。
  已经深秋了。
  就像沈钰说的,我已经醒来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不管是谁跟我说话,我都没有说一个字。
  而在醒来之前,我足足昏迷了三个月。
  孩子,最终还是没有保住,死在了那天晚上。
  而小七,也死了。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没用,而是却一直觉得,只要有阿胤,有小钰,就够了。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他们出事了,我又拿什么救他们?
  他们尽力尽力地保护我,我却安享其成,可等他们有危险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逼入绝境。
  “胤哥哥,我阿姐她……”
  沈钰忽而开了口。
  我抬头看去。
  裴胤出现在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醒来之后,突然发现沈钰对裴胤的称呼变了,从前嚣张的少爷态度,如今在裴胤面前却完全没有了,偶尔我还能发现,沈钰的眼神里对他多了几分崇拜。
  裴胤看了看他。
  沈钰有些失望地收回手,起身离开。
  裴胤坐在我身边,替我掖好盖在身上的毯子,然后握着我的手:“王妈做了些桂花羹,等会下去吃点,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将视线重新看向远处,那里还有园丁正在修建多出来的枝叶。
  裴胤似乎并不在意,起身离开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回来,手里还多了一把梳子,慢慢地替我梳着头发。
  “孤儿院有两个孩子今年考到a市,他们一直想见你。”裴胤继续开了口,不紧不慢地和我说这一些对他来说,足以算得上鸡毛蒜皮的小事。
  孤儿院……
  我又想起了院长妈妈和顾静云,尤其是顾静云,如果不是因为我执意调查自己的身世,顾静灵也不会有可趁之机吧?
  似乎,从小到大,我总是一个灾星一样的存在,从小到大,不是害人,就是害己,更多的,是连累我身边的人。
  这也或许,是他们都找上我的原因吧?
  我突然苦笑了一声。
  “阿胤……”
  我终于开了口。
  声音却透着几分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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