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何时领证(三更)
吃过饭,孔婀娜被司机送走,桓玉帛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好像松了口气,又好像心里堵上了一块巨石。
“她更适合你。”
那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阳台,跟他一起站到栏杆处,目光与他一致,淡淡开口。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孟夕颜。”桓玉帛没看他,语气带着幽怨。
那年声调没有任何起伏,“我们喜不喜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
桓玉帛的心突然难过起来,“我喜欢又能怎么样?”
那年突然转头,看着他,“喜欢,就会不顾一切追回来,而你这些年,显然太过淡定。”
所以他判定,他的喜欢,根本就是年少的黄粱一梦、是这么多年的习惯、是陷入了一种名为“恋爱”的错觉之中。
“我能怎么办?我难道跟表姐结婚?”桓玉帛的声音带着苦涩,这么多年,这件事就像是毒瘤扎根心里,让他连碰都不敢。
那年不以为然,“不是真的表姐。”
桓玉帛却苦笑,“法律上,她就是桓渔歌的表姐,而我跟桓渔歌是亲兄妹。”
“法律上的,随时可以解除。”他那年从来不认为这些足以成为任何问题的症结。
“老那,”桓玉帛涩然道,“我不是你或者你们,我没有那么通情达理的父母,也不具备为所欲为的资本。”
那年目光轻蔑,“不能追又不放手,你打算为了别人的老婆苦守一生?”
桓玉帛哪里都好,唯独在这件事上,他真的不能苟同。
桓玉帛不再看他,继续看着黑夜发呆。
那年也不逼他,静静呆在他身边。
良久,天空飘起小雪,随后开始转大,顷刻间模糊视线。
“听说今晚有暴雪,不知道车子行驶在山道上危不危险。”
状似不经心,那年语气平淡。
“激将法没有用。”桓玉帛凉凉地说,“那丫头运气好得很。”
谁出事她都不可能出事。
“不见得。”那年抬头看向不明朗的夜空,“运气真那么好的话,怎么会喜欢上你,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了?”
……桓玉帛身体一震,好像被说服了般,猛地扭过身体看他:“什么意思?”
那年说,“意思就是,她的好运气恐怕在被你拒绝的时候就用完了。”
有一阵风吹过,那年将衣襟扣紧些,依然看着满天飞雪的屋外。
“桓玉帛呢?”
夏小天来寻他,却只看到他一人,奇怪地询问。
那年听到自己女人的声音立刻回身,直接将羽绒服敞开,将她揽进衣怀:
“怎么出来了?”
“好奇。”夏小天说。
刚刚那年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告诉她自己要去刺激桓玉帛,她明知道应该回避,却还是找过来。
“那年,我今天的话,会不会说得太重了?”
她每次遇到这种事都会莫名其妙生气,导致刺猬本性暴露无遗。
原本这没什么,她恣意惯了,不怕得罪人。
可对象是桓玉帛,这就另当别论。
毕竟他是那年的好兄弟,总要给几分薄面。
“嗯,是重了些。”那年搂着她,一起看向夜空。
夏小天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愧疚,垂下头。
“不过重得好,总要有人叫醒他。”他补充道。
夏小天抬首,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年,那年侧头朝她微微一笑,“老桓不是渣男,相反,他就是因为太不渣了,所以才会单身到现在、这么痛苦。”
到底是自己的兄弟,怎么都是偏向的,夏小天想。
“我不是偏向他。”那年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的内心想法,笑:
“他青春萌动的那个人,如果不是桓渔歌的表姐,他恐怕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他们几个都是这样,一旦爱上,就是一生。
“居然还有这么狗血的事。”夏小天非但没被感动,反而嗤之以鼻,“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表姐,就不该动心。”
恕她不能理解。
那年笑着捏她的脸,“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到沦陷的地步,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当局者迷,桓玉帛恐怕是站在局里说自己是旁观者,却不知,他也不过是局里的人而已。
“所以你就破例管闲事了?”夏小天话的尾音是明显上扬,带着疑问同时也带着揶揄。
那年笑容更深,“他的事不是闲事。”
他朋友不多,却个个能交心,被他贴上“兄弟”标签的,便是自家人,自家人的事,不是闲事。
“好吧。”夏小天点头,她是了解那年的,一时说错。
“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是按正常的剧本,就应该是桓玉帛去见那个孟夕颜,把话说开,发现自己已经对她没有感觉,转身回来追孔婀娜,然后结婚生子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不是吗?
“没必要。”那年摇头否定,“那个铃铛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打磨消失,现在,只需要系上新的即可。”
而孔婀娜,便是那只新的。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直觉会场出错。
“你倒是乐观。”夏小天挑眉,不怎么相信。
看桓玉帛今天的反应,可没他乐观。
“你以为老桓去哪儿了?”
那年将夏小天搂紧了几分。
“就算他去追她,也不一定是心动吧?”这么大雪的天,一个女孩子走山道,稍微有点交情都会这么做。
桓玉帛不去,相信那年也会派人去的。
“看吧,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那年突然不想聊别人的事了,“我们还是来操心一下我们自己的事。”
“我们?”夏小天不解,“什么事?”
那年:“比如,过了年,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夏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