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三十五节 怨气

  找了个小店住下之后,经过询问店小二得知了丢失古玉的富户就在离镇子不远的东边,赶趟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不过店小二也提醒了,因为很多赚赏金的人都觉得这个银子好赚,所以早在昨天告示发出之时就已经有很多人前去了。
  “赶紧吃饭,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到了下午,头顶烈日行走在绿荫大道之上,四人几乎都没有感到炎热。听说这家富户姓刘,从祖上开始就经营着当地的木材生意,赚了不少银子。有了银子自然要拿出来炫耀一番,但这家姓刘的跟别人不一样,他们炫耀的方法不是把自己家里修建装饰得金碧辉煌,而是把从镇上到他们家的路给扩了两倍,然后再在两边栽种了一排排的绿树。
  “做木材生意的的就是不一样,连炫富也不忘带上木头。”
  摸着粗大的树干,慕容寒雪眉头微微一皱,立即就把手给收了回来。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薛逸云连忙问道:“怎么了?”
  “怨气太重。”
  “怨气?”要知道在中庭一般大家都说灵气、妖气和魔气,很少有人会说怨气的。这怨气是中庭民间的说法,但凡是对普通人身体有影响的都会被归入此类。薛逸云推测,慕容寒雪说的怨气应该是指妖气或者魔气一类。“你是说妖气?”
  “不,是怨气。”
  “怨气?”想着慕容寒雪这样修为的人应该不会两次强调同一个民间词汇,薛逸云干脆直接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怨气啊?”
  “就是那个……”只见慕容寒雪比划着双手,上下来回晃动,仿佛在描绘着某种极难理解的形态。见薛逸云始终耷拉着脑袋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她居然看起来有些急了,更加快了速度,口中还不断地参杂着“这样”、“差不多”、“应该”之类的词汇。
  “你该不会,太着急紧张了吧?”
  听了薛逸云的话,慕容寒雪干脆停下了手势,自顾自地走向了前方。
  这时候阴秋漫和骆英彦走到了他的身边,颇有责备意味地说道:“师叔你怎么能指出师姐会着急紧张呢?”
  “可他那样明明就是很着急紧张的样子啊。”薛逸云一脸无辜的辩解道。
  骆英彦故意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道:“我们不是说师姐不着急紧张,而是你不能说出来,还当着她的面说。”
  “呵呵。”
  见薛逸云还是不怎么明白,阴秋漫边走边解释道:“师姐在我们南极宫三代弟子中地位超然,是女神般的存在,又是每次比武中我们宫唯一的前十竞争者,她需要,需要保持一个,一个那什么……”
  “高冷的形象。”骆英彦补充道。
  “对,就是那种只能远望的高冷形象。”
  “这也行?那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她口中说的怨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也不知道。”阴秋漫理所当然地说道。
  “但是我们要假装知道。师姐的感觉很灵的,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下山都是她提前感觉到了危险。”
  “好吧好吧,你们赢了。”
  因为薛逸云揭穿了慕容寒雪的紧张,导致她一直到了刘府门前都没跟其他人说话。
  大道的尽头便是刘府门前的一大片院子,里面栽种了各色鲜花,在这样周围一片绿色的环境中看起来格外引人注目。阴秋漫是爱花之人,也曾经受到了范玉琴的指点而对各色花种颇为熟悉。
  “这些花好名贵的样子。这月季,这菊花,还有这牡丹,怎么在五灵山下也能盛开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呢?”
  “或许是刘府有一位跟师父一样的养花高手呢?”
  “那我倒想见见她了。”
  刘府的大门前守着两名家丁,见又有外人前来,其中一人颇不耐烦地问道:“你们几个也是来找古玉的?”
  “对啊,能带我们进去看看吗?”
  回过头,那人对另外一个家丁笑道:“看吧,又来几个吃闲饭的。”
  听了他的话阴秋漫很不高兴,张口就诘问道:“什么我们就是来吃闲饭的了?告诉你们,我们可是……”
  阴秋漫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薛逸云就打断了她,说道:“我们是正牌的赏金猎人。”说着薛逸云就从腰间摸出了一块刻有一把长剑模样的铁牌,亮给了两人看。
  “赏金猎人?是那个空智大师通知你们来的?”
  “嗯。”
  见真正来了高人,两个家丁立即笑脸相迎,领着四人便进了刘府大院。
  趁着两个家丁不注意的时候,薛逸云特意交代阴秋漫道:“以后不许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是五灵山的弟子。”
  “为什么?说明自己是五灵山的弟子不是办事更容易些吗?”
  “你们只看到了利处,没有看到害处。树大招风知道吗?现在魔界邪界混迹于中庭各个地方,贸然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话很容易招来杀生之祸。”
  “知道啦。”
  跟着两人一路往里面走,期间总能看到一些身穿道袍或者光着膀子拿着罗盘贼眉鼠眼四处翻覆东西的人。见薛逸云他们好奇,那个家丁以颇为不满的口气解释道:“那些个吃闲饭的家伙每一个靠谱,家里的地被翻了几遍,古玉的影子都没见着。”
  慕容寒雪他们见识不多,也不好多做评价,只能一声不吭地跟着家丁来到了正厅。站在门外,家丁轻轻推开大门禀告道:“老爷,空智大师找的人到了。”
  “到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边。“快把客人请进来。”
  四人刚走进大厅,一股浓烈的檀香味和着药味顿时铺面而来,引得阴秋漫连忙护住口鼻。怕她的动作引来主人的不满,薛逸云赶紧把她的手拉了下来。
  抬头望去,大厅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着黄色金丝袍子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应该在四十多五十岁左右。不过,如果他就是家丁口中的那个老爷的话,那刚才那个苍老的声音又是谁发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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