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一晃已经过了好几天,彦初一直保持着三天来一次的频率,其余时间都是通过写信交流。元和对这种日子很满足,一连在府里猫了半月。
  不过很快曲文宴到了,就像要进宫面圣一样,元和当日起了个大早。
  天还未亮时,就开始洗漱。
  元和一边漱口一边想今天是穿什么衣裳好,磨蹭许久才挑好。
  等她一切准备完毕后,已经到了赴宴时间。
  许是因为太子也会来,今年的曲文宴更盛大,从场地选址就可看出。
  曲文宴每年一次,是天下才子聚宴求学的好去处,时间不定,地点不定,但从未像今年这般定在云卢茶庄。
  茶庄修于闹市,无论是奉茶的丫鬟还是领客的小厮皆五官端正,步态轻盈,若客人问起茶道,亦能娓娓道来。能包下这块地,主办人用了不少心血。
  前方楼阁里聚集了不少青衫读书人,元和眯眼瞧了瞧,估计是那位温大人又被绊住了。
  自温瑾随有年在曲文宴中向圣上推荐一才子后,每年都会有投机取巧者,妄图借此机会一举跃龙门。
  元和不准备再去前面凑热闹了,她来此本来也只是为了见人。
  转身未行几步被一人叫住,元和无奈停下,那人不紧不慢的走近,“公主今年来的早,不是要与微臣探讨史书吗,怎么见了微臣倒先走了。”
  元和错愕的回头,温瑾随背对着一亭子遥遥而望的才子向她使眼色,元和旋即反应过来。
  “这不是见大人还在忙吗?”
  温瑾随感激的冲她笑,“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公主三日前便与微臣提过,微臣还是先陪公主探讨吧。”
  亭内的才子听此话已知无望,一个个摇着脑袋敲着书卷离开了。
  温瑾随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元和见他有模有样的擦汗,扑哧一声笑了。
  彦初进来时便是看得这一幕,身着妃色蜀裙的佳人笑盈盈的看着身旁的温润公子,隔得虽远但那欢愉的气氛丝毫不做假。
  彦初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们,他想到前几日石林所见。
  着正装的女子鬓发皆乱,她软软的靠在身形修长的男子怀里,两人似情人般温情,彦初皱眉,抬步走近拉开他们。
  但下一刻他停下了,细薄的手搂上男子的脖颈,男子无奈的低头在她耳边轻语,而她在男子怀里不满的撒娇。
  彦初听见温瑾随轻声和她告罪,“公主,您先松开我,你醉了,我去帮您拿醒酒汤。”
  元和踮着脚又和他说了什么,惹得温瑾随朗声笑起来。
  上一次看见他们时,彦初忍得心口疼,这次彦初自认是心平气和,即使周围吃酸的才子说着些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话。
  彦初心情平和的走过去,穿过廊桥的时候甚至还对向他行礼的才子温和一笑。
  然后他看见元和眼神惊喜的看向他,他面带笑意,张扬的眸光似乎能将粘稠的空气点燃。
  他对元和一笑,随后狠狠的挥下一拳。
  温瑾随猛然被打的退了半步,在众人错愕的目光里,他肃声警告:“彦将军!”
  彦初依旧神色张扬,甚至不当回事的调笑着说:“来啊,小白脸。”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马上就能看到2.0版彦憨憨啦
  第23章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温瑾随拧眉脱下宽大的外衫,他卷起衣摆,看样子是想和彦初比试比试。“既然彦将军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客气了。”
  彦初与他隔了约半尺距离,闻言嗤笑。元和紧紧拉住他,“彦初你冷静,别犯浑。”她害怕彦初不知轻重把人揍狠了,临文侯在背后肯定要参他一本。
  “彦初我们先出去,你冷静。”
  不同元和焦急的神态,温瑾随即使挨了一拳也显得波澜不惊,温和的语气中带着点波澜不惊,“公主还是先让开,温某也不是能吞声忍气的人。”
  元和背对着温瑾随,朝彦初使眼色,‘先出去。’
  彦初依旧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而后抚开她的手。
  元和以为这人是听住劝了,却没想他是一个箭步冲上去,与温瑾随缠斗到一起。
  彦初虚晃一脚直接把人踹进了湖里,在众人匪夷所思的眼光里,他跟着也跳了下去。
  掀起的水花将将落到元和的绣鞋上,她气得眼前发黑,脑子转得飞快,迅速的想着该如何善后。
  会水的守卫一个个跳下去救人,温瑾随被捞起来的时候脸都黑了,彦初出水的方式比较特别他是被人抬出来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时看着挺温和的温大人打起来人来这么凶,温瑾随盯着昏迷不醒的彦初磨了磨牙。
  牙青色的外袍被水打湿后紧紧贴在他身上,湿淋淋的黑发染上尘土,越发勾勒出他的好相貌,不过此时显出的是一幅柔弱感,元和也顾不上气不气了当即心疼了,她下意识小声埋怨了一句,“怎么下手这么狠。”
  温瑾随与她离得不远,自然听的见这话,他抬头冷冷的扫了眼装死的彦初,依旧是温和的语气,他不轻不重的说:“公主你眼瞎吗?”
  刚下廊桥走来的府尹一靠近便听了这话,旋即双目睁大,大呵,“何人竟敢污蔑皇嗣!”
  前面围作一团的人们开了条缝,露出温瑾随一张气黑的脸。府尹吞口水,“温,温大人啊。”
  温瑾随抬眼,“府尹大人来的巧。”
  府尹惺惺的擦汗,“是啊是啊,不是,不巧不巧。”
  *
  七夕前夜,距曲文宴已过了七、八日,宴上的闹剧不知怎么被圣上听了去,圣上以有损朝威为由,责罚两人禁足一月。
  温瑾随应是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养伤,彦初不一样,即使被禁军看守他也整天放鸽子出来。
  ‘不知为何,今日头甚痛。’
  ‘刚做一噩梦,溺水感尤其逼真。’
  ‘换药时伤口很疼,勿挂念。’
  元和一封封拆开,又一封封叠起来。忽而翻到刚来的一封信,‘明日七夕桥下见。’
  她抿嘴笑,也不知道这人要怎么从府里出来。
  七夕桥上皆是一对对的恋人走过,桥下带着粉兔子面具的软裙女子四处张望,一男子身手矫捷的从桥上翻下来,听见动静的女子惊喜的回头。
  面具下的声音有些沉闷,“你来啦。”
  彦初眼神亮晶晶的,他伸手就想把女子的面具拿下来,女子连连后退几步,“不要拿,这个面具好看吗?”
  听着她俏皮的声音,彦初眨巴了下眼,心情颇好,“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你。”
  女子似害羞一样扭头,她腕下露出的一节绣布一闪而过,彦初拧眉,拉起她手腕,“怎么衣服都没穿好。”
  面具下的人慌忙一瞬,随后歪头俏皮的说:“这不是有你嘛。”
  语气粘人,彦初本应该也会黏糊糊的腻上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他甚至不悦的皱了下眉。
  “欸,那边有卖花灯的,我们去看看吧。”女子抽出被捏的有些发疼的手腕,她伸手拉着彦初的袖子。
  拉第一下的时候没拉动,女子疑问的回头,“怎么了?”
  彦初磨蹭了下手指,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笑意不达眼底,“没什么,走吧,去看花灯。”
  女子心中一悸,默默缩回了手。
  今夜游街的人甚多,女子被往来的人潮挤的发簪都歪了,她看了眼旁边不为所动的彦初,咬牙伸手拉住他袖子,“你等我一下呀。”
  仍是那种让人浑身发麻甜腻腻的声音,彦初拧眉看了她许久,直到走在后面的人开始叫嚷,他才抬手。食指与拇指捏着她袖子将她与后面拥挤的人潮拉开一点。
  彦初拉开人后就松开手,径自向前走,女子无语撇嘴,生气的在后面跺脚,见前面的男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只好提着过长的裙摆追上去。
  “彦初,你看那个兔子好可爱。”
  彦初翻了个白眼,“拉的丑死了。”
  女子咬牙,一甩帕子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头见站在小摊前的男子丝毫未动,眼神阴冷的盯着她。
  她打了个寒颤,低着头又走回去。
  白皙的手握上他的手,女子晃了晃相握的手,软声道歉,“我不该使性子的,对不起啊,彦初你别生气。”
  彦初挑眉,垂下眼帘似是思索,灯下美人被磨平了棱角,如上等的暖玉引人前去亲手雕琢。
  女子被晃了下神,手握的更紧了。
  美人抬头,将手抽出来,淡声道:“前面有道暗巷。”
  女子很快反应过来,她匆匆扫过彦初微张的红唇,面具下的脸通红。
  她撇头嗯了一声,彦初勾起笑,微哑的声音格外诱人:“那我们走吧。”
  女子咽下口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暗巷中没有一点灯光,与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完全不同,她洁白的绣鞋触及黑暗时顿了一下,回头是热闹的街巷,走在前面的彦初不断催促着她。
  她一狠心踏入黑暗中。
  面具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突兀,一张手摸上她的脸,手指一点点在她下颌的地方磨蹭。
  女子惊恐的动了下,被美色引诱的贪婪在黑不见五指的巷子里退下,她摸索着伸手,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彦初?”
  “啧,演的真像,”
  寒意自脊梁蔓延,最后的冷静轰然倒塌。
  “你的眼神真让人恶心。”
  寂静的巷子中传出一声凄凉的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事,今天早一点更新(嘻嘻,是不是很开心)
  想推一下基友的文文,是重生哒,特别甜,人设很带感,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去看一下~
  《我是病娇兄长的良药(重生)》
  国公府的禾姑娘重生了。
  重活一世,若禾决心要阻止宋梁成造反殒命。毕竟兄妹一场,自己也能背靠大树好乘凉。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拿的不是兄妹剧本——
  说好的兄妹情深,只剩我一个人在表演。(气鼓鼓)
  宋梁成偏执冷血,厌恶外人触碰,却对藏在心尖儿的丫头生出渴望,若禾是他心头唯一的柔软,她合该是他的掌中之物,谁也别想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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