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

  余情知道凌霄一走对凌安之刺激太大,平时看起来正常,却也经常四六不着的说话,不敢再多言,点了点头。
  凌安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头没脑的说这些,可能是太怕再次失去了,他伸手抱住余情,勉强笑道:“希望到时候你别把北郊炸得太狠,你家地库里的汾酒,最好能给我再留那么两坛。”
  余情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三哥,我家所有的酒,以后全是你的。”
  凌安之笑吟吟的:“情儿,你要是敢像凌霄那样,一去再也不回来了,等仗打完了,三哥还有命苟活的话,既然死不起,我就回到昆仑山,落了头发当和尚去。”
  余情强止住眼泪,涎皮赖脸用力摇晃他的肩膀:“那是情儿没良心,又不要你自己和野男人混去了,三哥当什么和尚,听我的,你就娶上十八房妻妾,喝着酒唱着歌吃着火锅,看着她们使尽浑身解数,谁能哄的你最高兴,你晚上就去宠幸哪一个。”
  凌安之将下巴垫在余情的肩窝里,声音轻如落雪:“哪一个都不是这一个。”
  就像是当年在大雪里离他去了的凌霄一样,哪一个都不是那一个。
  凌安之也有脆弱的时候,比如现在,伸手抚在余情隆起不高的小腹上:“情儿,不想让三哥余生茫茫无所依的话,就答应我,千万以自己性命为重,要带着咱们的孩子回来。”
  ——三哥大红的婚服,还没穿起来呢,到时候一定比现在每天打仗灰头土脸的好看。
  第276章 蠢蠢欲动
  余情和胡梦生乔装成一对贫贱夫妻, 按照大帅吩咐好的身份,伴做偷偷出城,被社稷军拦住又不得不进城的百姓潜入了京城, 为了扮的更像些, 易于躲开巡逻眼线, 还在城墙外和社稷军连营之间的空地上捡了个三岁的瘦孩子带着。
  ——社稷军已经将京城围死,不允许京城内百姓再通过社稷军驻地向外奔逃了,不少孩子全被扔在了这些三不管地带上没爹没娘。
  自古以来,只要打仗便有叛徒,京城如今树倒猢狲散, 细作更是多如牛毛 ,社稷军不太相信这些后投靠的, 一直用的全是安西军军报线上的那些人。
  余情选择和城内细作接头的地点是北郊的荒山郊外, 在来之前把三岁孩子又送到了一家店铺里, 这北郊的郊外之前是夜市, 而今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夜市已经变成了乱葬岗, 荒草丛生, 鬼火莹莹,是野狗们的天下了——
  京城如今百姓到了晚上全不再出门,以前熙熙攘攘的夜市郊外而今变成了野狗觅食的场所。京城内粮食军备什么都缺, 一个粗粮大饼子换一个大姑娘的事时有发生。却只有死人不缺, 战死的伤兵和病饿而死的百姓死后也没有时间吹打着发丧了, 有草席裹着的已经算是不错,更多的尸体被草草的埋在了郊外,埋的浅了便被野狗们扒出来吃了。
  余情看着四周盯着她和胡梦生的绿油油的眼睛, 再看到这些畜生全是目光贪婪、嘴角留着口水,不禁有些头皮发麻:“梦生,这些野狗眼睛怎么这么亮?”
  胡梦生倒是不怕长毛的畜生,爪牙尖利又怎么样,只有蛮力脑子愚蠢,他没大没小地说道:“少主,大帅那眼睛…晚上不也是放绿光吗?”
  余情摸着袖中的鱼肠剑,看着野狗们一张张满面流血、红毛丛生的大脸冲着他们目露凶光:“你再拿大帅和这些扁毛畜生比,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这些野狗脑袋怎么全是红的呢?”
  胡梦生伸手护着余情,心想成天啃死人,难道野狗吃完了肉还去洗脸不成?那脑袋和嘴巴沾染了血迹,当然是红色的了,不过他不想吓唬自己家少主:“少主,我们快点接头,之后想办法躲进余家仓库里去,那里边这些畜生进不去,还安全些。”
  余情看着野狗们激灵灵的打个冷战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突然像个小狐狸似的咧嘴笑了:“梦生,这些畜生到时候也放几条进余家仓库大院里去,这样显得仓库里更空旷无人些。”
  胡梦生一身鸡皮疙瘩,低声制止了余情:“少主,此等以人肉为食的野狗和寻常的流浪犬只不同,你看它们牙齿全发黑了吗?那上边全有尸毒,万一咬着我们就毒气攻心,全要得疯狗病别想活了,还是离他它们远一些为好。”
  事不宜迟,胡梦生能当余情的侍卫长,鸡鸣狗盗江湖末技是一流的,学了几声猫头鹰叫,夜枭叫声空旷恐怖,民间本来就叫猫头鹰的声音是叫魂的,和这遍地荒草死人的场景也贴合。不会使人生疑,果然不到一炷香/功夫,四周一堆穿着三教九流衣服的人神神秘秘的凑上前来开始暗号接头。
  京城按时辰巡逻的官军往来甚密,夜半在这荒郊野外的树林子外聚会,也不安全,接头之后当即全员撤进了余家库房,在余家地下的酒窖里开了个会。
  方针已定,剩下的便是暗暗的筹划了,这些人吃住全在酒窖里,将和北郊军备库的地下四层当年留下的暗门悄悄打开,轻手轻脚的忙活了数天,顺着暗门夜晚偷偷去探了数圈,熟悉了军备库内的地形和构造——
  确实铜墙铁壁,壁垒分明;就等着将黑硫药运进来塞进去,到时候拉长了十数根引线按照计划和步骤点燃,黑硫药一旦被引爆,这巨大的军备库就会荡为平地从京城中消失。
  ******
  花折带着相昀、代雪渊等数名明卫暗卫,快马几日便到了太原,余情在京城中一切见机行事,一旦总攻开始,军备便要流水似的跟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简直是把社稷军全军推向了鬼门关。
  现在社稷军内关系微妙,武慈会玩心理战,每日里四面思乡的民歌昼夜不停的响起,还经常弄一堆社稷军在京城的父母妻儿在城墙上流泪喊话,简直是把凌安之当西楚霸王了,就要动摇他的军心。
  花折在军中的时候,把军乐队已经训练好了,社稷军的军歌和政治工作每日里不停。凌安之更直接,让社稷军中军和后军后退几里,每人全发上耳塞子,听不到靡靡之音才是硬道理。可年关将近是事实,且士兵基本人人带伤,厌战情绪高涨。
  ——后来归顺收编的一些部队开小差跑了不少;夏吾的四万骑兵本就是雇佣军,最近正嚷嚷着让大都督勒朵颜带他们回家过年,说摔耙子不干了;北疆军倒还弹压得住,不过畏战的人也不少;只有安西军是凌安之磨出来的劲旅,裴星元等人勠力同心,一直铁一般站在大帅的身后。
  所以花折觉得自己任务重大,星夜赶到了太原后夙兴夜寐、事无巨细,基本没怎么休息,将手头这些军备全部梳理了一遍,在太原城内各个秘密的仓库统筹备齐,不敢耽搁,直接准备趁着天黑出发。
  出发时间还没到,纷纷扬扬的大雪就又毫无预警的下来了,出乎军中气象官的预料,花折看了一眼天气有些忧心忡忡,雪天里车马留下的印记更明显,更需要小心谨慎了。
  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戎马黑衣,旋风似的检查了车辆马匹,觉得已经准备完全,只待时间到了便和雁南飞一起出发。
  可这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就看到雁南飞被狗撵了似的飞身进了他临时处理公务的书房,整个人毛毛躁躁,大雪天一脑袋热汗:“花大夫,不好了,河北驻军以前集结在蒙古的散兵近日看社稷军无暇顾及太多,已经又摸进了关内,估计是知道了社稷军后勤的基地是在太原,现在有两万多人现在就集合在太原城郊外,等着拦路抢劫军备呢。”
  花折倒也不太紧张,雁南飞这个人总是这样,啰哩吧嗦大惊小怪,一般对着凌安之大呼小叫的下场全是凌帅一瞪眼睛一声喊就老实了。
  花折紧了紧箭袖:“雁将军,我们能绕路吗?”
  雁南飞摇头:“这批辎重太多,尤其攻城车和投石机太过沉重,敌军两万多人就是要逼着我们绕路,万一绕路可能一头碰到埋伏圈中去,不能随了他们的意。我带着一半军备先出去,实在不行就把军粮扔下,引开他们,之后你让相昀给你开道,按照既定路线,昼夜赶往京城。”
  花折听出点不一样的意味来,雁南飞是后勤军统帅,用凌安之的话评价是“奸懒馋滑”,什么时候也未见他亲自涉险过:“雁将军,怎么可能让您亲自做饵,这太危险了。”
  雁南飞在夜空中向东北方向望了望,他大哥凌安之在城墙下已经苦熬了一年,日前得到消息,有一半以上的军士已经厌战,观望形势的势力已经又多了起来;他十来岁就跟着凌安之混在一起,从来未见凌安之在战场上如此危如累卵过。
  凌安之是肉/体凡胎,不是掌管他人命运的天神,凌安之和翼王所做的事情叫做造反,有个名词专为他们设计,是谋逆,并非名正言顺,天下民不聊生,人人厌战;他所能做的,便是保障凌安之的后方,否则危局一触即发。
  “花大夫,所有朝廷的人全知道我是后勤军的总军官,我不出现,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脱身,你只把剩下的一半主要军备带到了便行了。”
  花折看着雁南飞坚定的眼神,平时看雁南飞调皮捣蛋嬉笑怒骂,其实他最会取舍,能全运到京城当然是好,可如果在这种节骨眼上出现了这种意外,能运到军备的大部分,舍了军粮也是好的。
  ——雁南飞运辎重,有时候目的就是运到军中一半,所以社稷军征战数年,从来没有掉顿过。
  花折侧耳吩咐相昀:“相昀,你跟着雁南飞将军,记住,粮食和一些辎重在合适的时候喂给这些捡腐食的走狗,你要做的,是务必把雁南飞平安带出来,万不可使他落入官军之手。”
  凌安之的近臣,只要落在官军的手里,下场只有一个——千刀万剐。
  相昀稍微一迟疑:“这个…”王爷让他寸步不许离开花折身边的。
  花折用指节扣了扣桌沿:“相将军,我身边有代雪渊和覃信琼,你担心什么?大战将至,雁将军有失的话以后谁负责军备更适合?今天就算是王爷在此,也要从战局考虑。”
  相昀颔首抱拳:“是。”
  凌安之和许康轶所在前线也是紧锣密鼓,和各位将军正在议事厅一起绝密统筹攻城事宜,还没商议上几句,紧急军情的消息便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太原后勤军的消息,来使八百里加急:“报,王爷,前日晚河北散兵突然攻打太原抢粮,是冲着后勤军去的,现在正在周旋。”
  许康轶眉头微皱,这股子散兵最近趁着社稷军无法面面俱到,打游击战作恶不少:“有书面的军报吗?花折和雁南飞如何?”
  凌安之对雁南飞运输的本事相当自信:“雁南飞应该不会轻易改变路线。”
  军备路线是绝密,既然敌军是在攻打太原而没有选择半路伏击,那说明就没有破解全部路线,改道的话有可能正中敌军下怀,被牵着鼻子撵进了埋伏。
  来使双手抱拳:“事出紧急,只是口头汇报,雁南飞和相昀两位将军带着一半的军备引开敌军,花大夫按照原先的路线带着另外一半军备过来。”
  “这就好,”凌安之看了许康轶一眼,心下飞转:“传我命令,命陈恒月带八千骑兵接应一下雁南飞,记住,军备重点保护攻城车、投石机和开花炮。”
  许康轶听到相昀跟着雁南飞一起走了,当即忧心忡忡暗暗地攥紧了拳头:“这个熊心豹子胆的花折。”
  凌安之口中不停:“命楚玉丰带一万骑兵,沿途飞速接应花折,不得有误。”
  太原后勤军的消息结束,社稷军内部的消息传了来,小传令官跑的飞快,裹挟着一股子风就冲进了议事厅:“大帅,夏吾骑兵好像已经收拾了行李,全都打算跑了。”
  凌安之最近对如同鸡肋的夏吾骑兵未花多大心力,勒朵颜被他弹压提点多次,对他心存畏惧,最近一年来也算老实未再兴风作浪。夏吾骑兵本来是四万人,打仗这么久还剩下二万五千了,本来想用他们攻城的时候打一下头阵,看来雇佣军是赚到了钱,也不想留下来继续啃硬骨头,临阵脱逃了:“日前不是小股的已经散了一些吗?这次是整体跑了?”
  小传令官用手背蹭着脑门子上的汗:“是的,这次是他们的都督勒朵颜带队,不过勒朵颜也应该是被胁迫着的,夏吾骑兵不太听她的命令了,说无论如何都要走。”
  凌安之挥挥手,让小传令兵退下去了:“吩咐沿途部队,看住他们过境的时候不许扰民,可以供给一些饭食。”
  第277章 于无声处
  就这么箭打似的过了两天, 第三天临近午饭的时候,众人正在研究细节,两路传令官来报。
  第一路是雁南飞派回来报平安的, 带进来一帐清霜:“报, 王爷, 雁南飞将军行军速度很快,昨日早晨的时候已经拖着追兵进了河北,在河北地段放了一把火将军备点了。”
  凌安之:“雁南飞呢?”
  传令官满脑袋是灰道子:“雁南飞将军放完了火就带着部队绕路跑了,好像是想把追兵绕到承德驻军的埋伏圈里去。”
  就知道雁南飞的头发也难烧到一根!
  另外一路则是楚玉丰循环不停着派回来的,是许康轶心中忧虑的消息:“王爷, 楚将军说已经探到了花折后勤军的踪迹,两军之间距离还差一百里, 预计今天黄昏就能在承德以北会合。”
  ******
  花折以前没当过运输将军, 此次属于头一遭, 他顶风冒雪, 谨小慎微,唯恐行差踏错误了社稷军的大事,每日里基本是昼夜行军, 除非人员马匹实在疲累, 否则不太休息,今日早晨已经过了承德一程,还有三百里便要到达京城。
  他沿途接到线报, 说楚玉丰已经出城来接, 可能不用到天黑就可以两军会合, 听了这个消息花折放下心来,要不他心里老是觉得惴惴然的。
  花折拢了拢身上大氅,寒冬腊月, 确实冷了些,吩咐道:“继续前进,等天黑了在甸子里再吃饭休息,争取明日晚间便到达军中。”
  比及到了天黑,暂时还没有看到楚玉丰的部队,花折计算了路程,和随军的后勤军官仔细商议了一番,认为此地适合扎营,便让军备队暂时歇下了,此批缁重以攻城器械为主,攻城锤投石机云梯等只要稍微组装就能直接上阵,他不敢大意,这些天后勤军没有敢在野外生火造饭,全是吃的干粮和乳酪、肉干等物。
  花折嚼着乳酪,虽然不太好吃,觉得好歹还能马虎下咽,等到了军营再和康轶来一顿热乎的。
  想到这里,花折好像已经坐在营中和许康轶来了一顿热乎乎的汤面,面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笑来,拿着乳酪和代雪渊说话:“雪渊,你还记得前些年年在安西丈量土地的时候,我们被困在了牧场上的大雪里,门都推不开,后来还是掏了个洞子出去找的柴禾?”
  代雪渊顶盔掼甲全副武装,喝了一口水壶里灌着的凉奶:“王爷真能吃苦,耳朵又灵,虽然困在大雪里,不过我们谁也没觉得危险,像是休假似的就熬了十来天,哈哈。”
  主仆紧张之余正在谈笑,跑进来汇报的小传令兵被这黑衣不染纤尘的花公子笑容晃了一下眼,怔了下才开始汇报:“花公子,前方来了一股骑兵,穿着社稷军的军服,越靠越近了。”
  没等花折说话,代雪渊已经跳了起来,声音里有着那么一丝惊喜:“楚将军来了?我去看看。”
  还没等代雪渊出去,一直在外围负责警戒的覃信琼冲进来了,一张口说话嘴里喷出来一股子寒气:“公子,不好,我刚才远远的探了一下,来的这股骑兵听马蹄声得有两万多人,楚将军可不是带这么多人出来。”
  花折吓了一跳,他眼珠一转,在这个地理位置上,有这么大股的骑兵,不是楚玉丰,那就只能是夏吾的逃兵了:“你的意思是夏吾骑兵?”
  这么冷的天覃信琼脑门上已经见汗了:“是,应该就是畏战要私自离境的夏吾骑兵,可是按理说以骑兵的速度早就应该过了这荒草甸子了,怎么还在这附近流连呢?”
  代雪渊反应极快:“信琼,夏吾骑兵是冲着咱们过来的吗?”
  覃信琼刚想点头,就看到又一个头盔都歪了的传令兵打马到了帐前,那马在寒风中,全身的热汗在夜色中蒸腾:“公子,夏吾骑兵是直接冲着咱们的方向来的,现在距离我们不足五十里了。”
  骑兵马快,五十里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花折缄默了一会,能指挥夏吾骑兵如此整齐划一的,只能是他的妹妹勒朵颜了,他刚离开京城去了太原,夏吾骑兵就整队离境了,看似是巧合;可是如果离境了几天突然冒出在京郊二百里处他入京的必经之路上,那就有些生疑了;再加上如今直挺挺的向后勤军冲过来,看来是有预谋的。
  勒朵颜对他能有什么预谋?还不是他活着,她便不放心吗?
  泽亲王将康轶从小带大,康轶每忆起泽亲王均思念至极,哀伤不言,几次在他面前全未掩饰心痛之色;他也将勒朵颜抱在怀里长大,这个妹妹却“爱死”他了,最喜“爱”的便是他马上去“死”。
  他已经数次明里暗里的承诺将王位让给勒朵颜,可是活着便是原罪。
  而今终于抓到了他不在许康轶和凌安之身边的机会。
  勒朵颜当然不是冲着军备来的,是冲着他花折来的。
  花折不再胡思乱想,他站了起来大踏步的往外走:“信琼,你带着一股骑兵,和我一起去将夏吾骑兵引开;雪渊,你押送着后勤部队先原地不动,待我们引开夏吾兵之后,马上启程前往京城,越快越好,不得有误。”
  代雪渊大步跟上主子:“不行,公子,我一步也不离开你。”代雪渊也看出来了花折这个妹妹对公子一片虚情假意,而今带着夏吾骑兵气势汹汹的来做什么?难道是专程赶了回头路在此等着给哥哥请安吗?
  花折已经翻身上马:“雪渊,这一批军备至关重要,如果有失的话,社稷军可能就要以血肉之躯来抵抗官军的追魂大炮了,现在也只有你押送我才放心些。”
  代雪渊不可能离开花折身边,一把将覃信琼的肩膀搂住,他们小哥俩个已经默契的保护了公子多年,能力在伯仲之间:“信琼,公子和我把军备交给你了,军备在你在,军备亡你便要亡,听到没?”
  覃信琼热血沸腾的点头抱拳:“公子,雪渊,你们放心吧,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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