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节
娇娘想,将军厉害。
杜嬷嬷又瞥了一眼水眸中满满崇拜的娇娘,顿时露出满意之色,但是还是道:“伺候好将军,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
娇娘连连点头:“我也只怕我伺候不好将军,嬷嬷多指点我。”
“你自己也要用心。”
“是。”
娇娘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因为她知道,将军对杜嬷嬷也很敬重。
杜嬷嬷审视了她一番:“你年纪轻轻,总是穿这些素淡的衣裳,不好……”
娇娘很为难,贝齿轻咬着朱唇:“嬷嬷,我怕将军不喜。我怕将军觉得我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不端庄。”
第一晚高云绩呵斥她的那句话,让她心有余悸。
杜嬷嬷却道:“你以为将军是委屈自己的人吗?他如果在乎这件事情,根本不会收了你,哪会专宠于你?”
专宠?
这是什么意思?娇娘自己心里想,将军四五天才来一次,她不算专宠吧。
但是这话是杜嬷嬷说的,她也就不反驳了。
杜嬷嬷又道:“这些日子我冷眼看着,你对将军,心是有的。就是有时候太过愚笨,眼睛不够亮,心里也糊涂。”
娇娘听了这话有些难受,低头垂眸道:“我从小愚笨,还请嬷嬷以后多指点。娇娘有错,您老人家指出来是帮我。”
杜嬷嬷话锋一转:“……可你也是个乖巧懂事得让人不忍苛责的。姑娘,你是个福泽绵长的,日后必有大造化。”
娇娘娇羞一笑,没有作声,心里却想着,哪敢想什么以后,现在这般日子,对她来说已经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了。
她不想以后,从来都不想;如果不是这样,她哪里还能活到今日?
高云绩虽然看起来吓人,总是黑着脸,但是他并不粗鲁,两人私下相处,最亲密最纵情的时候他都顾及她的感受。
他亲亲她,然后会因为她莹白如雪的肌肤上浮现出来的“草莓”而惊奇,会说“你这女人,比豆腐还嫩”,但是他下次,就会很小心不那么激烈。
娇娘天生冰肌玉骨,轻轻一碰肌肤上都会留下痕迹,所以两人亲密间留下痕迹也是难免的。
高云绩对这个就十分紧张,每次都让她上药,娇娘哭笑不得,却甜到心底。
她现在的日子,真是掉进了蜜罐里。
她有时候想,便是现在立时死了,死在欢愉之中,死在他的怀中,她也能含笑九泉。
只是她没想到,美好的日子如此短暂,没有任何征兆就戛然而止。
娇娘几乎不出自己院子,但是高云绩某日似不经意地提起,说晚上府里厨娘做的宵夜,不如她做的可口,于是娇娘便开始每晚做了宵夜让人去送。
没想到,高云绩却骂她,“老子是洪水野兽吗?你怎么不亲自来送?你就没听过红袖添香吗?”
娇娘挨了骂,心里却高兴,因为将军没有把她当外人,允许她进他的外院书房。
起初她还担心遇见别的女人,但是后来才发现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她所到之处,从来没有遇见过其他女人,便是探头探脑的都没有。
她问过杜嬷嬷,后者冷笑着道,“不安分的,早就做了花肥”,娇娘再不能直视府里的花园了。
这日娇娘和从前一样,亲自提着食盒,谁也没带,自己来送宵夜——她崇拜将军,觉得将军书房乃是重地,不能带别人来,免得给将军添乱。
她敲门进去,才发现高云绩的副将屈平也在。
她把食盒放下,恭敬行礼:“将军,屈副将。”
高云绩一拍桌子:“你滚出去!”
娇娘一惊,眼圈立刻红了。
然而她不敢哭也不敢问,行了一礼就要后退着出去。
高云绩又骂:“说你了吗?给我在那里站好!”
娇娘不敢动了。
“屈平,我让你滚!”高云绩声音很高。
屈平却不慌不忙地道:“将军,不是属下不相信您,而是布防图事关重大,不应该放在您书房中,应该重兵把守才是。”
“老子什么没见过?哪个宵小敢在老子面前造次?老子今天,还就要放在这里,我看谁有本事偷去抢去!”
两人不欢而散。
娇娘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多问,可是后来布防图却丢了,屈平说是她偷的。
第737章 番外之大河vs娇娇之前世(五)
娇娘很慌,跪在地上除了反反复复说“不是奴”之外,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呢?
就算是死,她都不可能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现在,她也不可能对不起将军。
屈平态度尖锐:“那日我和将军说起这件事情,只有你在。我其实是故意的!你来历不明,本来就十分可疑。”
娇娘很委屈,她怎么就来历不明了?
她一直在教坊司长大,后来被大长公主强掳到公主府,很快又被将军扛进将军府,她的每一步路,走得都清清楚楚,身不由己。
“将军,”其他将领纷纷附和屈平,“这件事情,屈副官言之有理。”
娇娘百口莫辩,哭成了泪人。
屈平是将军的生死之交,曾从死人堆里把将军背出来,如果真的只有她和屈平知道这件事情,她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高云绩坐在他的虎皮座椅上,面色阴沉地看着娇娘,一拍桌子:“你有什么话可说?”
娇娘不住地摇头。
她想说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可是屈平却道:“将军,她已认罪!”
“没有。”娇娘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趴伏在地上,身形颤抖如同风雨中的花草,“将军,我死不足惜。可是真正的坏人,不是我。将军您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坏人!”
屈平怒道:“死到临头,你还敢花言巧语迷惑将军?”
“我没有,我没有……”娇娘哭着不敢抬头,冰凉的地面,冷气入侵四肢百骸,“真的不是我。”
高云绩猛地站起来,“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来人,取我的鞭子来!”
娇娘浑身一震,随即抬头泪眼朦胧,不敢置信地看向高云绩。
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森然怒气。
娇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一头往墙上撞去,可是高云绩的长鞭却像灵活的长蛇一般,缠住她的腰把她拖了回来。
娇娘被拖到了高云绩面前,哭着道:“将军……”
“啪——”高云绩狠狠一巴掌把她掴到地上。
娇娘捂着热辣辣的脸,忍不住想,她果然不如立刻死了好。
这种心如死灰的滋味,为什么非要她尝一遍?
老天爷,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难道因为她在将军这里得到了从来不敢想象的爱,所以最后就要付出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代价吗?
高云绩扛着她走了,像他们第一次相见一样,不顾所有人的目光。
高云绩把她扔到床上,粗暴而凶狠。
娇娘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瑟缩着哭道:“将军,别动手,奴自己来。您想让奴怎么样,奴就怎么样。求求您,别对奴动手了。”
他想要她的命,她自己去死;他想要打她,她自己动手。
说话间,她抬起手狠狠地打自己的脸。
这样,她大概就没那么痛了。
高云绩却抓住她的手,没让她打下去。
娇娘的手腕被他抓得很疼,动弹不得。
高云绩压在她身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娇娘终于看清楚了,他眼中有泪。
忽然,高云绩伸手捂住她的嘴,然后用抓起她的那只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打去。
娇娘的所有惊呼,都被高云绩封在口中。
高云绩撕扯起她的衣服来,凶残得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娇娘被迫承欢,身心俱痛,可是她还是拼命搂住他的脖子,勾住他的腰。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让他们抵死缠绵。
今生太苦,她再不想有来生。
等云消雨歇,高云绩在娇娘耳边道:“你今日若是死了,我就是去阎王殿也要把你抓回来。你为什么自寻短见,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还要心虚?为什么不相信我?”
娇娘终于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从所未有的颤抖,她明白,那叫后怕。
“疼不疼了?”高云绩伸手摸上她肿起来的面颊。
娇娘摇摇头。
“撒谎。”高云绩道,“怎么可能不疼?”
娇娘却觉得真的不疼了,只因为他的几句话,她已经从地狱来到了天堂,仿佛只是咫尺之距。
她说:“将军,你相信不是我所为?”
那他打她,是为了做戏给那些人看?
“你这种什么都写在眼里的细作,谁敢要?”高云绩道,忍不住往她脸上呵气,“刚才真没控制住。”
“不疼了,真不疼了。”娇娘哭成了泪人。
高云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粗声粗气地道:“你再不说实话,老子今日就在这里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