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倒戈相向
原本车间内的照明靠的是几根蜡烛,但是在这阵劲风吹拂而过之后,整个车间重新陷入一团漆黑,这就使那声惨叫听起来尤为骇人。
不过这个叫声就仅仅是个开始,很快另外几个方向上也传来同样的惨叫声,细细辨别下容易发现有钝器击打肉体的声音。
姚家亮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而熟悉的声音很快传来:“发什么呆,赶紧救人!”
他只感觉到有人往他手里塞过一根钢管,并在他的背上用力一推,接下来周围又重新嘈杂起来。
白背心现在最纳闷的事情,就是明明已经失去光线和视野,敌人却好像还是可以将他们的位置判断得一清二楚。
“都靠近点站,背靠背!”这位混混头目在尽力组织小弟进行简单的防御,可是效果却很是糟糕。
可能杨没觉得他废话太多,在处理完一个拿着折叠刀的混混后,就闪到他面前,照着面门给他一棍子。
趁着杨没争取时间的功夫,姚家亮已经冲进车间后面的调控室,还好这里仍然亮着蜡烛,微弱的光芒让他得以看清屋子里面的情况。
屋内现在有一高一矮两个壮汉,他们站在一张凳子的两边,凳子上的正是张美丽,只不过她现在手脚都被绑住,并且精神状态很差。
“张小姐,你怎么样,我这就来救你。”姚家亮激动得大声嚷嚷,不过这个行为也同样惊到两个看守,高个子的连忙挡在姚家亮的面前,似乎要阻止他。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身后风过,杨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已经并肩站在他的身边。
“一起冲,你只管救人就好。”
还是这可靠的声音,姚家亮产生一种被满级王者号,带着刷新手副本的游戏体验感,一瞬间雄性激素爆棚。
看似人高马大的混混在杨没面前就像一个小孩,一个回合不到就已经落败,被杨没一脚踹在脸上,直接踢晕。
站在张美丽身边的稍矮一些的看守,见他们来势汹汹,也不多想,抡起手中的棒球棒,想要给张美丽留下一点记号。
可是没等他挥出棍子,姚家亮已经冲到跟前,俯身拦腰抱住他以后,借着惯性一起朝地面摔去。
二人滚在地上缠斗,不过最终还是姚家亮占到优势,一拳将对方打倒,来不及处理一下自己右臂的伤口,就赶紧站起身来,跑到张美丽的身边帮她解开绳索。
杨没见这里已经搞定,便回头往房间外走,可就在这时,刚刚已经被姚家亮给打倒的那个矮子又醒转过来,他又抓起手边的棍子,朝姚家亮走过去。
但此时姚家亮正在给张美丽解绳扣,对于后面的情况并不知晓,直到面前的女人一声惊呼,他才惊觉,回头看时棍子已经击打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姚家亮不但没有避让,反而还双手撑住椅子的把手,用自己的身体架成一个拱形,挡住敌人的攻击。
棍子击中姚家亮的后脑,歹徒还想挥动第二次的时候,杨没已经赶到近前,干净利落地将他打倒。
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姚家亮已经倒在张美丽的腿上,头部受伤留出的血印在女人裙子上,好像一朵朵山茶花。
“姚家亮,你醒醒,你别睡啊。”张美丽尽可能用自己的手给这个男人止血,但好像还是不起作用。
杨没一步跨到跟前,把自己的衣袖一把扯下,熟练地将姚家亮的伤口包扎起来,神色当中满是自责。
“杨总,您一定要救救他。”张美丽十分慌乱,近乎在求。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都会尽全力,现在你跟紧我。”杨没一边说一边把姚家亮往身上一背,向这个废弃的工厂外跑。
张美丽紧跟在杨没身后,同时还在不断观察姚家亮的情况,外面的车间已经被杨没肃清干净,他们出去的时候都没有受到阻拦。
天已经亮了,太阳也从地平线上探出脑袋,人民医院的门口突然驶过一辆不算规矩的面包车,车上下来一个男子,背着人直接冲向急诊,身边的女子裙子上的血迹分外抢眼。
眼看着姚家亮被推进急救室,杨没喘着气在走廊边的廊凳上坐下,身边就是张美丽,只不过她此时也正一脸焦急地看着手术室。
“不用担心,我做过应急处理,没事的。”杨没呼吸逐渐平静后,出声安慰身边的女人。
张美丽好像抱有某种歉意:“对不起,是我害了他。”
“这跟你没有关系,对方是想跟他谈条件。”
“要不是为救我,他也不会受伤,我,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能来。”
杨没在心里盘算一遍后,也不打算隐瞒,直接澄清:“因为这件事,我的计划已经改变,所以就直说吧,我和老姚才是好朋友,我是去江颜卧底,想要知道他们的秘密而已。”
“我知道。”女人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你早就知道?”
“其实是家亮告诉我的,他不想骗我,所以他劝说我赶紧脱身,因为,我也有些难言之隐。”
“你指的应该是李东阳吧?”
当女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有瞬间的失神,可是随后又无目的地摇摇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见她不说话,杨没又继续说:“只不过令你伤心的是他连你都不放过,要挟姚家亮收手,却还用你当筹码。”
想想刚才的那些歹徒,明明就是李东阳找来的人,可是行事作风一点都没有考虑张美丽的安全,他们只关心能否逼迫姚家亮答应那些不合理的条约。
两人都不说话,张美丽可能是因为心酸且迷茫,而杨没考虑的则主要是他和李东阳之间的信息差,如果想要扭断他的臂膀,那么张美丽的帮助也很重要。
还没等杨没说话,张美丽已经先开口:“我想帮助你们,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只管说。”
“你可要想好。”
女人望着手术室,温柔地低喃:“我想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