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想逆袭(十)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东宫”。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无鸾一路跟着婢女走在汉白玉阶上,无人说话也无人为她撑伞,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她身上让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若说无鸾和元婼有什么相像,必然是那欺软怕硬的性子。平日在府里还能欺负欺负那病弱的夏子启,这番入了东宫连高声说话也不敢了。
  “王妃,到了。”
  似乎是一间宴客之所,屋内的装潢无不透着富雅贵重。如此一比,七王府的确寒酸起来。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不过太子还未到,她心里稍稍平复了一些,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墙上的字画。
  等等,这些画——
  是地府!
  难道阎罗王不止派了她一人执行这个任务?无鸾咬了咬嘴唇,五殿可没有那么充足的人手, 算上她也不过四个无常,与她结伴的黑无常还经常不见踪影,绝不可能派两个人去收同一个魂。
  那到底是……
  “七王妃喜欢我的画?”
  她循声望去,立时惊得瞪大了双眼——这太子怎么生了一张阎罗王的脸?!
  “可是寡人生得太美,王妃不会说话了?”
  她这才回过神,那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就像猛兽在逗弄兔子般恣意。泼墨般的乌发被紫金冠束起,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衬得几分凛然。
  不是,这不是阎罗王。她默默地在心里重复着,挤出一个标准的笑,“能一睹殿下墨宝实属臣妾荣幸。”
  “寡人不过是将梦中所见画出来,”他指了指其中一幅画,“我见弟妹在此画前立了许久,可是想到什么?”
  那幅画上是一个女子,脸上的着墨很轻,依稀能辨出倾城之色。背景是一殿中那颗参天的槐树,树下有几只毛绒绒,圆滚滚的红眼白兔。
  “这不会是玉兔精吧,哈哈……”她讪笑着转头看去,却见男人的脸色蓦得沉了下来,立即闭上了嘴。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直盯得她有些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刚刚是触到这位哪片逆鳞了,变脸变得毫无预兆。又回想起这位太子种种的暴虐行径,死一般的寂静中,她双膝一软,“殿下,臣妾也是胡乱猜测,若有得罪,还望殿下海涵。”
  “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他的话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没由来得让她心头一紧。元婼的左手腕内侧有她留下的魂印,用来封印元婼本来的灵魂。毕竟她不是那些鸠占鹊巢的妖怪,原主的灵魂还是要保护好。
  微凉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拂将层层迭迭的云袖拨开,入眼的是一个宛如小鸟的淡粉色胎记,并不显眼,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
  她感受到眼前人微微的颤抖,正在疑惑间,下一瞬就被他拉入怀中,撞得她鼻梁生疼。
  “殿下你……”这人是突然发了什么疯。
  “鸾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狂喜,他将少女死死搂在怀中,“我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十岁失去母妃之后,他总是不断的梦到一个女孩。她很美,名叫青鸾。他们在一起游山玩水,一起下河摸鱼,一起做一些他从没做过的事情。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逃避朝堂上那些虚伪的嘴脸,和后宫那些恶毒的女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只是个孩子。
  待他到了弱冠之年,父皇开始为他遴选太子妃,被他一口回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发现再也梦不到那个女孩了。
  原来早已情根深种。
  他遍寻江湖名士,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便将他们都杀了。他找了宫里的画师想要画出她的容颜,可是他们画的太丑了,他只好砍了他们双手。
  “太子殿下,您恐怕是认错人了,臣妾名为元婼,不含鸾字。”她怎么也想不通太子如何知道她的名字,只好继续装傻。
  一抬头却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看着调皮的孩子般宠溺,修长白皙的手还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直叫她头皮发麻。
  “你若不是鸾儿,怎知她是玉兔精。”
  他曾经听她说过,她是月宫上的玉兔精,仙人是不会老的。眼前的女孩不是她的模样,但她手腕上的标记骗不了他。她就是他的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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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个NP文然后我开始走剧情了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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