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梦中之梦

  老妇祈求完,便冲着菩萨神像磕起了头来,紧接着拄着根拐棍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神殿消失不见。
  我顿时不解,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那茅草屋里面吗?我怎么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我又中了那个暗中施梦之人的梦境吗?
  可是还没等我仔细寻思,眼前的场景再次一遍。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屋里除了一个老式的黑白电视外,就是一张木板铺成的床,外加一张已经腐烂了一个大洞的木桌。
  “呼……”
  一道微风从窗外刮过,一张皱巴巴的纸张不知道从何处吹来,古牧不由自主的接过了飘来的白纸,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医院的病历通知单,晚期胃癌。
  我傻眼了!
  老妇人时日不多了,可是为何不祈求让子女早早回来,又或者祈求自己身体康复呢!
  我叹息的摇了摇头: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咳咳咳!”一声苍老的咳嗽声从屋外传来,我朝着屋外看去,发现屋外刚才上香的老妇人此时正在屋外烧着开水,只不过明火却好像始终都燃不起来,好不容易起了一些火苗却转瞬间被一团黑烟熏灭。
  我疑惑的快步走了过去,看着老妇人手中拿着的干柴,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干柴上满是湿润的水汽,显然早已被昨夜的雨水打湿。
  我轻声道:老人家,柴湿了,我帮你打些干柴吧!
  老妇没有回应我的好意,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此时只是一个虚无的旁观者而已,她看不见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这眼前的一幕,这是何意呢!我不明白,也不懂。
  “呼~呼呼!”
  开水炉下的湿柴,经过数次的烟熏终于冒起了点点火光来,老妇人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滴答!滴答!滴答……”
  可是,糟糕的一幕发生了,云城之上居然落下了豆大的雨点。
  老妇人楞楞的抬头看向了天空,叹息的将水壶提了起来,走进了屋里。
  “哗……”
  大雨落下,炉中燃起的火花,再一次熄灭……
  “哎!”我看着眼前出现的雨点,不由微微一叹,孤身的老人,实在是太可怜了,更别说患有晚期癌症的老人了,子女远在天边,老人也不愿打扰到他们,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天也欺人。
  既然世间有天道轮回之律,如此苦难的老人们,就不能观照一下吗?我有些不解,慢步的跟着走进了屋里。
  屋内,老妇人一人坐在板凳上,手里拿着一张泛着枯黄的照片,照片之上,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对儿女,眼中闪烁着一丝思念。
  我看到这种场景,心头突然不是滋味起来,随即转身不在去看那老妇,眼神看向了他处。
  可是入眼的东西,却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房屋不大,属于那种老式的连体房,厨房和睡觉的地方是互通的,而此时,不远处的灶台上,正冒着一丝白烟,而里面,放着的却不是白饭,而是一块切成五片的山芋,以及半碗有些发暗的稀饭,显然已经反复煮过好几次了,我明白,这是老妇人舍不得一次性喝完的晚餐吧!
  看着老妇人这悲惨的晚年,我有些黯然伤神,这或许就是华夏最普遍的一道人生写真吧!
  就在我有些感伤时,一道电话铃声急促的在里屋响起,老妇人听见铃声的响起,老妇人这才察觉到自己眼角的泪光,连忙伸手随便擦拭了一下,便快步走到屋里那座已经老旧不堪的老式电话旁。
  她看着电话上面显示的手机号码,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慈祥的笑容。
  她笑着拿起了电话,冲着那头道:儿啊!怎么今天想起来给妈打电话啊!今天休息不上工嘛?
  站在一旁的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她儿子打电话回来了,怪不得,怪不得她会露出这满足的笑容。
  老妇人的这一幕,让我想起了世间多少为人父母,他们哪一个不都是时刻惦记着远在外面的子女,时刻盼望着远去的子女能够回一个电话,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都能让他们从无尽的艰难困苦之中,露出人世间最美的笑容,“儿行千里母担忧”,说的不正是这群可爱慈祥的人嘛!
  我笑着站在一旁,准备听着电话了两人的问候,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家常话。
  可是,就在我准备欣赏这难得的亲情一刻时,那个老妇人抓着话筒的右手,居然颤抖起来。
  老妇人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慧,你说什么,阿山他,他被钢材砸到脑袋,正在做手术,可能,可能救不回来了……”
  老妇人那原本满是笑容的脸庞,一下子变得僵住了,“咚”的一声,他手中的话筒掉落在了地下,也未曾察觉。
  老妇人颤抖的身形靠着一旁的橱柜,缓缓的坐在了地下,这时,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就好像老妇人此刻的心情一样,变得心灰意冷。
  “这是……”一旁的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是怎么了?这个梦怎么会让我看见这些……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就好像我和崔志远他们所待的那个屋子一样,雨水不断的冲洗着我们头顶那青灰色的屋顶。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眼睁睁的看着老妇人这样绝望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嘛?
  “嗡~”
  一道熟悉的白光出现,出现在了我右手间的梦幽戒之上。
  就在这道光芒出现的一瞬间,瘫坐在地面上的那个老妇人,额头居然微微一顿,紧接着整个人便陷入了沉重的呼吸声中,她,居然睡着了。
  我顿时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她突然睡着了,难道是我手中梦幽戒那道光芒所致嘛!
  正当我疑惑之时,一道奇怪的眩晕出现在了我的脑海,时间仿佛倒流了一般,老妇人和我再一次出现在了那座富丽堂皇的神殿之中,看着眼前这再一次出现的场景,这一切好像讽刺一般。
  老妇人依旧如同之前的那般一样,真挚的给眼前高高在上的菩萨神像上香祈求着儿女们的健康祝福。
  我不忍的偏过了头来,因为我知道,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接下来,只会带给她无尽的悲痛和伤心欲绝的现实。
  我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着那刺耳铃声的到来,我不想去看,也不想去听,因为我不解,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梦,还是什么,我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让我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等待着我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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