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之被迫逆袭_312
他脑海里飞速闪过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片段,一分一秒也不放过,他是不是误食了?
然而——
突然间,他又想起金木花的味道,熟悉的,闻过的,不是现在熟悉,是在初次见到金木花后就觉得熟悉。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全身都僵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敖然猛然坐起来,力道大得景樊一时竟未拉住他,手臂被他肩膀撞得有些麻了,可他顾不上这些,心里突然一揪,神色间也是五味杂陈。
可他坐起来后半晌也未说话,久到景樊以为他会坐一夜,久到景樊内心已经煎熬到难以忍受,才听他缓缓说,“是你,是你对不对?”
声音颤抖到几乎不成调子,又轻,又涩,似是痛苦万分,却犹如重锤砸在心上,景樊只觉心如刀绞,他心疼他,也痛恨自己,急忙坐起来,将人揽在怀里,声音少有的有些哽咽,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好似说不完一样。
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
那些痛,那些煎熬,是一句对不起能抹杀弥补的吗?
“那时我初来景家,本由襄襄为我治伤,但你回来后,便全交于了你,你那会儿每日都会给我一碗粥,说是药膳,我从未怀疑,只是单纯觉得味道怪怪的,老老实实都喝了,后来下山,满城的金木花,我明明初次见,可那会儿却觉得味道有些熟悉。”敖然说着,不由自嘲一声,“能不熟悉吗?喝了那么多碗,怎会不熟悉呢?我怎么就从未怀疑过呢?你恨我至此,非要我生不如死才满意吗?”
景樊连连摇头,“不恨的,真的不恨,是我之前糊涂,我明知道你不是那个人,可我还是担心你给我们惹来祸事,所以用这个法子折磨你,我已经后悔了,每次看你痛,恨不得我替你痛。”
敖然推开他,坐的离他远远的,他突然不想靠近这个人了,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掏出所有的真心和善意,只希望能以真心换的真心,他是继承了这具惹了弥天大祸的身子,可与他何干?他又何其无辜冤枉,他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为什么要费尽心血让他们平安无事?却换来自己满身伤?
景樊想靠近他,拥着他,可又不敢上前,生怕让他更生气,踌躇的动作竟显得无措,这个杀人时连脸都不变,叱咤风云,谁都不放在眼里主角,这一刻是多么惶恐。
敖然靠在墙上,冷笑一声,“景公子,你们一家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该报的都报了吧?不欠你们了吧?”
景樊心一颤,声音苦涩焦急,“敖然,然然……”
“我本就不是那个‘敖然’,”敖然直接打断他,目光直直,暗夜里,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景樊似乎能感受到那份坚定,“我也没有害过你们,反倒是你害我得了心疾,我也不想再计较,我们之间扯平了,希望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他只是个外来人,穿越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炮灰身上,本来早就该退场了,但现在依旧掺和在主角的圈子里,若是景樊对他不曾抱有那些心思他倒也挺好,他们可以做朋友,做知己,可如今,他发现他所有的付出并没有意义,除了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和痛楚,别无他处。
他可以不求回报,但也做不到以德报怨,他不是圣贤。
在听到他说“再不相见”时,景樊就红了眼,跪坐着上前几步,手捧上敖然的脸,语气颤抖,“你什么意思?你要走?”
离得近了,他也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凶狠的,霸道的,还掺杂着一丝丝害怕,可他并不关注这些,一点一点拽开他的手,坚定决绝,“是!之遥山我不会去了,我们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我会离开这里去别处,还望日后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景樊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微微起身,整个人都笼罩在敖然上方,刚刚被敖然扯开的双手,再一次抓上敖然的肩,“你做梦!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得和我会之遥山,你是我的,哪里都不能去,不能离开我。”
敖然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不欠你。”你凭什么这么霸道,你说喜欢,想要在一起,我就要接受吗?
“是我欠你,我欠你的,你留在我这里,我补偿你,好不好。”景樊急道,活了这么多次,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可他想让留下来,想让他不对自己失望,想和他永远不分开。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也说了我们两清,我与你景家毫无瓜葛了。”
“怎么没瓜葛了,襄襄他们很喜欢你,你舍得离开他们吗?还有你师兄,他等着我救你回去呢,你不去看看他吗?”景樊急切的想把所有人都拉出来,他留不下敖然,只得用别人,说他自私也好,无耻也罢,他都不在意,他只想留下这个人。
敖然心下确实有些触动,景襄他们给予他的关心和情谊何尝会少?可是这个触动的心他很快被他压住,冷静下来。看景樊这个样子,怕是有不依不饶的打算,如果他跟着他去之遥山,他们两个人必然要纠缠不清,到时自己孤身一身,只得任他揉捏,情情爱爱这些他不想掺和,他现在还看不懂自己的心,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想的,但总归及时止损是没错的。
他本就有想过离开景樊,离得远些,也能让他知道没有他,他这个主角依旧受天道喜欢,且分开了,也可以让他冷静下来,知晓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只是冲动罢了。
“景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谁该为别人的意愿而妥协,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想不想留都该由我自己决定。”
景樊听着他的话突然平静,起伏的胸膛似乎也平缓下来,暗夜里,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敖然,“你一定要离开吗?”
“是。”
坚定的语气让人心像是被剑穿进去狠狠搅弄了一番,景樊压下那份痛感,冷酷又残忍,“即便不为他们?你难道不为你自己留下吗?”
敖然神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景樊勾唇,声音低哑,“然然,你离不开我的。”
他手掌移动,贴在敖然跳动的胸口,动作很轻的抚摸,但说出的话却极为狠心,“只有我能让你不痛,别人都救不了你,你要是不想再痛,只能待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