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果然厉害
欧阳燕出去了大概三分钟，带回来三男两女五个人。这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邓嘉琪，她打扮成熟了许多，而且恢复了原来的职业装风格。所不同以往的是，她的神情和发型，过去她是那样的青春逼人。现在经历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她变得比过去沉稳了许多。
另一个女人是钱新民的秘书，三个男人，其中两个是保镖，最后一个就是钱新民。虽然林少军已经许多次见到过他的照片，但真人还是第一次见。他的真人和照片的区别还挺大，要瘦一些、白头发多一些，目光更锐利一些。再一个就要是气质许多，怎么说呢？他没有明显的气势，穿的很随便，看上去就跟乱搭配的一样，但和他对视的时候，总感觉很不舒服，心底在发寒。
不过即便是不舒服，林少军都没有闪躲，他和钱新民对视了有十秒，直到邓嘉琪说话了才收回目光。
邓嘉琪说的是：“这位就是钱董。”
林少军坐在座椅里没起来，嘴角牵出一丝笑意道：“幸会，钱董。”
“年轻人，对前辈要礼貌。”说着话，钱新民往桌子边走，他的秘书想给他拉椅子，他拦住了自己拉，坐下来以后才又对林少军道，“就算是有仇，前辈仍然是前辈，况且我们没仇。”
林少军一阵郁闷啊！这家伙果然厉害，敢直接教训你，而且这字里行间还不亢不卑表露出了自己的态度，他们之间没仇。林少军总觉得和他们说话，他在习惯他们的风格之前，是要吃亏的。最开始面对五爷时林少军就这样，吃了好几次亏。现在刚和钱新民碰头又有了这种感觉。
不过有一点必须承认，多和这些人说话才能进步，才能提高自己的口才。要不然就看专访，比如看马云和史玉柱的专访，能学到不少东西。他们讲话的气势、逻辑，用词的能力、创造性令人叹为观止。林少军没事的时候都会看一看，学点皮毛。
林少军笑了笑，站起来走过去对钱新民伸出手道：“好，前辈，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这才对。”钱新民伸出手和林少军握，“相互尊重，身份不同了素质要跟上来，不然不是企业家，而是五爷。”
“钱董这话我能理解为你看不起五爷，看得起我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实际情况得看我们之间的谈话。”
“明白。”林少军走回自己的座位，带着的是很不安的心情，这钱新民比五爷要阴险狡诈百倍，他妈的，三言两语就能令人阵脚打乱。看实际情况，那明显是在警告他，谈判的时候不要过分，要注意素质，不要得寸进尺，以免吃不下。林少军的心脏稍微弱一点，被他这样一说都会影响了气势，幸好他已经做过心理准备，而且是邓嘉琪牵线，不是他找钱新民谈，否则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示意欧阳燕倒了茶，林少军道，“钱董，茶不好，你不嫌弃吧？”
钱新民道：“这不是重点，我们说重点吧，你想不想消灭五爷？”
太直接了，直接得令林少军悴不及防：“当然，但这个消灭的方式得是我能接受的方式。”
“你能接受什么方式，说。”
“稳。”
“做企业没有半点冒险精神能做好？”语调很强硬，锋芒逼人。
“不能，但没有沉稳的心一样不能，而且，钱董，你偷换了概念，我们现在不是做企业，是打仗，当然我不否认这场战争是在为企业服务，但也应该区分开来看。”
“这话我赞同，你思路还可以，这个年纪有这种状态，值得我给你竖个拇指。”
林少军又郁闷了起来，这一场谈话很不平衡，明明钱新民才是客，现在有点反客为主的味道。如此下去绝对不行，必须把这个情况给扭转过来，不然真正谈条件的时候要吃亏。可具体怎么搞呢？思索间，林少军道：“钱董，我们少说点这些无关痛痒的内容，多说点正事吧，嗯，持续性的说，这不是你来的目的么？不然邓嘉琪要白忙活一场。”
“好啊，我是一个很爽快的人，从来不喜欢猜来猜去，我就直接点了！我们双方合作，合作项目是消灭五爷，以我为主，在我这边能接受的前提下可以按照你的方式来消灭他。消灭以后的利益分配，商业街由我接手，其它的东西我一概不要。而这合作期间产生的费用由我出，但更多的主要人力是你们出。”
靠，言下之意他是老板，他要指挥权，这绝对不行，很容易会被坑死。林少军也不着急，他端起茶杯喝茶，然后给自己点烟，就利用做这些的时间想清想楚了才道：“钱董，你这计划很好，但项目说，有点不妥。”
“如何不妥你说。”
“这是钱多的说了算，对付五爷不是有钱就行，如果有钱就行，你也不用找我合作对不对？”
“照你意思，我出钱还不能管，只能听天由命？”
“当然不是，我的意见是股份制，而不是项目制。林胖子是你们找来的算你们的人，我们股份各自一半，什么事都商讨着进行，有一方反对就再商讨，必须有这个机制。”
“年轻人，股份制不可行，如果一个公司是这样分配股份，只能等着关张知道吗？”
“我们不是办公司。”
“不办公司你说什么股份制？”
“项目制不是同一个道理？要么都不要谈。”
钱新民沉默，心里也吃惊，被林少军偷偷将军了啊，用的还是他的招：“如果是这样，我出的人力会有限，我只派代表，不派任何人。”
“那就是不用谈。”林少军把菜牌拿起来递过去，“清新县的美食不错，钱董这样的大忙人不一定会再来，趁又机会，尝尝吧！”
“好。”钱新民微笑着接过菜牌看了起来，最后点了一个叫“鸿运当头”的套餐，十二道菜，八个热菜，三个冷菜一个汤，菜牌递回给林少军道，“就这些。”
林少军接过菜牌交给欧阳燕去找外面的部长下单，他继续抽着烟平静自己的心。往下要和钱新民僵持了，就看谁坚持到最后一刻。林少军感觉会是自己，原因很简单，邓嘉琪最渴望合作，看见僵持的场面，她会想办法打破。谈判嘛，就是拉锯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达成，这期间谁着急谁吃亏，反正林少军不会主动，他不愿意吃亏，更不愿意打破原则。
不到两分钟，欧阳燕走回来重新坐下，她撇了一眼邓嘉琪道：“你变了好多。”
邓嘉琪道：“人总要适应环境。”
“不对，不然问问你老板，或者我老板。”
“人不需要适应环境，难道让环境适应人？”
钱新民瞪着眼睛对邓嘉琪道：“真正的强者不是去适应，而是去改变，多跟林总的秘书学学吧！”
钱新民的言下之意是骂自己笨，邓嘉琪能听出来，所以脸色尴尬的瞪了林少军一眼。林少军感觉很冤枉，这不是他吩咐欧阳燕说的，当然他知道欧阳燕是故意设陷阱装她，就想下钱新民的面子。她还继续道：“钱董过奖，我没什么好学的，我就林总身边很普通的一名秘书，像我一样的人，林总身边是一抓一把大。”
钱新民笑了：“欧阳秘书很聪明嘛，很会说话，说话还很有深意，还很谦虚”
欧阳燕一脸甜笑：“后辈嘛，在前辈面前不谦虚是不礼貌。”
就这样刀来剑往绵里藏针聊到了上菜，五个人吃饭，林少军，钱新民，和他的秘书、邓嘉琪、欧阳燕。菠菜和刘定军留下来的保镖只是站在后面，钱新民的保镖也是一样。而这整个吃的过程，除了说些菜式的事情，林少军什么都没有说，欧阳燕想继续让邓嘉琪丢人，他都阻止了。钱新民当然一样，人家可是伟大的企业家，头一次谈判岂会让自己吃亏？反正有缓冲的人邓嘉琪，他和林少军一样，不急不躁。
因为都不着急，又都有各自的小算盘，吃完一顿饭双方就告了别，看上去像是谈崩，但谁都知道，只是没谈好。
看着钱新民他们上了车，林少军才和欧阳燕、菠菜上车去刘定军的种植园。
路上林少军对欧阳燕道：“欧阳秘书，你平常很冷静，干嘛你那么看邓嘉琪不爽，那种场面你那样做不适合。”
欧阳燕道：“她有质的变化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又如何？”
“我想试探清楚质的变化去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恐怖，但我有一种感觉，不用多久那女人会变得很恐怖。”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你不是女人不可能懂，等等看吧，肯定没错。”
是这样吗？林少军不确定，不过他有点相信，因为一个人遇上可怕的事情太多，真会变可怕起来。比如杀人，内心真正受到伤害，兔子会慢慢变成豺狼，因为只有变成豺狼才能不再受伤害。至少兔子会这样认为，到底对不对，那就是另外一个范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