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8章 等一下
夜。
亚特兰大学主校区,6号学生楼,502室,1号床。
夜已经很深了,马丘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之前白日里去迎接新入学的学妹唐娜,被对方求着、去治安法庭旁听审问,结果碰到了难得一见的法庭治安长出手,对他冲击颇大。
到现在为止,他都心有余悸,一阵阵后怕。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后面,他的脑子已经彻底混乱了,记不清到底怎么在那恐怖的巫师战斗中活下来,更记不清是怎么从治安法庭离开的。
他有个模糊印象,好像是唐娜拉着他躲开了攻击、离开了法庭、回到了学校。但是认真想一想,唐娜可只是一个女生,也许身体素质好一点、胆子大一点,但毕竟是女生。一个单纯到有点傻的女生,怎么能做到这些,再说对方也不认识亚特兰大学位置,怎么能带他回来?
也许真相是,他爆发了身体中隐藏的潜力,带着唐娜躲开了巫师战斗中的法术余威,然后带着唐娜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回了大学。而正是因为这种爆发潜力,对他消耗太大了,导致他脑袋到现在都昏昏的。
嗯,一定是这样。
在床上翻了个身,失眠的马丘继续思绪乱飞。
说真的,治安法庭爆发的巫师战斗,对他影响不是最大的。影响最大的,是学妹唐娜这个人。不知道什么缘故,他明明把对方带回了学校,完成了学校助理办公室交付的任务,却依旧对对方念念不忘。
在他感受中,他和唐娜接触时间虽然不足一天,却像是相识几十年的朋友,和唐娜分离几个小时,则像是分离了好几个世纪那么长。
这让他完全没有睡意,躺在床上不断思索唐娜现在做什么,对做其余任何事情都没有了兴趣,哪怕是几乎每周末都进行的娱乐活动——邀请漂亮女士吃饭,都兴趣缺缺。
这是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到底怎么了?
这是生病了么?
马丘躺在床上良久,翻过来覆过去思索着唐娜,过程中体内一股怪异的感受在不断酝酿、积攒,最终到达极限,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喷薄而出。
“刷!”
马丘从床上坐起来,咧着嘴,捂住鼓囊囊的小腹,夹紧双腿就往宿舍外面的厕所跑——他内急了。
6号宿舍楼的每一层两端,各有一个公共厕所,他准备跑去那里,解决生理问题。
结果刚起身,他看到插着木栓的宿舍门,“吱扭”一声莫名打开,一阵清凉的风吹进来,拍在他的脸上。
他打了一个冷战,双腿夹得更紧了,一半原因是感到诡异,另一半原因则是内急加重。
“谁~”马丘声音略微颤抖的出声。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面容隐藏在袍帽中的人影出现在门口,看了一眼马丘,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用清冷的女声问道:“你叫马丘·菲利普,就是你白天接了学生唐娜·莫妮卡来亚特兰大学的,是吧?”
“对,是我。”马丘下意识点头,继续问,“那你是……”
“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接的那个学生,在你身上施加了一点精神法术。由于她施展法术不太熟练,导致对你的意识造成了轻微负面影响——比如,她本来可能只是想要潜在的影响你的决定,听从她的建议,结果让你直接喜欢上了她。”人影道。
“啊?”马丘愣了愣,昏昏的大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把双腿夹得更紧了一些,辩解道,“我喜欢唐娜?不不,我只见过她一面,怎么会喜欢她呢?”
“笨,我是说,在法术的影响下,你喜欢上了她。”
“那也没有……”
“行了!”人影打断马丘的话,一副懒得再纠缠下去的样子,“对于这件事,你不用了解太多,你身上的法术效果我会帮你解除,并会让你模糊这段记忆。接下来,你只需要好好睡一觉,等到明天天亮后,就可以回归之前正常生活了。”
话落,人影伸出一只手,手里面握着一根法杖,对着马丘一指,一道灰光飞出,命中马丘身体。
马丘瞪眼,双腿夹得几乎没有缝隙,嘴里喊道:“等下,我……”
不过只说了一个开头,声音就戛然而止,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人影收回手,看了地上的马丘一眼,疑惑问道:“等下什么?你要做什么?”
马丘:“呼呼,呼呼……”深深的睡着,没有任何回应。
“算了。”人影出声,放弃了追究,转身离去。
“砰!”
宿舍门在人影离开后,自动关闭、插死。
这时地上熟睡的马丘身下,一滩液体渗出,向着四周缓缓蔓延……
气味在夏日的男生宿舍房间中,飘散着、发酵着……
……
另一边。
17号宿舍楼,327室。
这是一间单人宿舍,宿舍的独立盥洗室中,洗漱镜前面,唐娜正在给自己化着妆。
各种颜色的粉料在脸上涂抹,让她面容开始发生微妙变化,只是片刻,就改头换面般的成了另一个人样子。看上去,比她本人更加成熟,有着三十岁左右,样貌比较普通,不过眉眼间带着几分风情。
对着洗漱镜检查了几遍,唐娜满意点点头,转身离开盥洗室,披上一件黑色长袍,提着一双黑色羊皮靴,就向着宿舍的窗户跑去。
跑到窗前,熟练的拉开。身体一跃,白嫩的脚底踩到窗台上,整个人微微弓起,如同压下的投石机准备弹出。
就这时,唐娜有所察觉的向身后宿舍门一望,眼睛陡然睁大。
下一刻,她翻身跳下窗台,一把拉上窗户,随便丢掉提着的羊皮靴,就把手伸到衣服中去。
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小玻璃管,打开塞子对着脸猛地倒下,接着双手一抹,刚才涂上的粉料尽数溶解。用穿着的长袍像洗脸巾似的一抹,顿时擦得干干净净,恢复了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