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她轻轻应了声。
  而后男人慵懒低沉的话夹杂着微微的电流声,传了过来:
  “助理在你宿舍楼下。”
  “下来,他接你回家。”
  -
  寒风吹过宿舍楼前的榕树,卷起几片树叶,飘落在停在树前的黑色宾利前盖上。
  借着外头进来的人拉开宿舍门,知眠出去,看到车前恭敬等候的男人,视线顿了顿。
  对方是段灼的助理,程立。
  程立看到她,拉开后车门,朝她颔首:“知小姐,灼哥让我来接您。”
  刚才段灼在电话中让她下楼,说明早准时把她送回校,直接驳回了她的理由。
  她缄默不言,段灼许是觉得她在闹小脾气,声音放柔了些:“听话。”
  最后知眠还是下楼了。即使万般坚定,还是因为想他而妥协了。
  想来确实挺没出息的。
  车子低调地穿过c大校园,最后驶出北门,汇入霓虹车流中。
  知眠降下点车窗。
  外头灯火阑珊,如同星海汇聚。
  知眠想起刚才下楼时,三个室友凑上来调侃,一脸猜到一切的表情。
  她们曾说知眠是四人中看过去最乖、最不像有男朋友的女孩。
  谁能知,她高二时就和段灼早恋了。
  大一上,有个早晨,她躺在软被里,男人的身躯覆在上方,细腰被强有力的手禁锢着。
  细细的肩带滑落,她在他怀中像一块发光的白玉,却又泛了漂亮的粉色。段灼气息缠绕在她耳边,笑声沉沉,拉着她的手胡作非为。
  那天她踩着上课铃赶到班级,差点就迟到了,还被室友看到了脖子上的草莓印。
  她后来气鼓鼓地告诉段灼,却惹来他的笑,反而把她弄得面红耳赤。
  知眠垂眸,收回思绪。
  过了会儿,宾利驶入霖城前年开盘的星蕉洲。车子穿过欧式绿植区,最后停在绿沙湾前的一栋别墅前。
  知眠走进家门,就看到一双男士卡其色马丁靴放在玄关口的地上,和视频里段灼穿的那双一样。
  平时家里只有周末会有保洁阿姨来打扫,此刻别墅里鸦雀无声,客厅只亮了一盏照明灯,知眠走到二楼,看到男人卧室的门缝隙中溢出光来。
  她推开门,里间很大,摆着色彩简明的北欧家具。
  她一眼没看到段灼的身影。
  走到床边,她听到身后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转过头,一晃入眼竟是男人劲瘦的窄腰。
  段灼挟着水汽从浴室走了出来,腰间只堪堪挂了条浴巾。
  水珠从胸膛滚落,到了腰身,最后没落在性感的人鱼线下。往上,则是利眉冷眸,如同被精雕细琢一般,线条利落。
  知眠对上他目光,心口一跳,下刻男人抬步朝她走来。
  第二章 【修】
  他话音刚落,又压低声音说了句:“这事儿你自己不会处理?”
  男人手里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而后朝她走来。
  看到他在打电话,知眠没出声,想走去一旁,下一刻手腕就被攥住,拉进他怀中。
  男人单手搂住她,把她困在床与自己之间。
  他仍旧对着电话那头说话,专注认真,指腹却有一搭没一搭地挲摩着知眠柔软的腰.肢。
  他很喜欢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特别是弯成某个弧度时,格外让人眼红。
  他的手力道很大,知眠逃脱不得,只好安静等着他说完电话。
  “行了,就先这样。”
  段灼说话,知眠就听到那头传来依稀的调侃声:“你说你那么着急干嘛?床上有人等着啊?”
  段灼笑了声,“你屁话怎么这么多。”
  他说了句,最后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床上。
  房间再次安静。
  知眠垂着头,一时间不想主动开口,而后下巴被挑起,她对上他的脸。
  他段灼半边的脸被头顶的灯打亮,眉骨清冷,右耳下的脸廓处有一道极浅的疤,是有次野外训练时,不小心留下的伤。
  “怎么突然说不回来?”
  段灼开口。
  他挑了下眉,“不是昨晚还说想我?”
  知眠拗着性子,语气闷闷的,“昨晚想,今天不想了。”
  段灼懒洋洋笑了,“哦,变得这么快啊?”
  知眠没应。
  他感觉到她情绪不高,也不明白向来听话懂事的她今天怎么闹了脾气。
  他抬手,指尖挠了下她下巴,“今晚俱乐部临时有事,所以没办法去找你,别不开心了,嗯?”
  段灼的话像是在安抚,却也在变相告诉她——
  在他心里,事业是第一位的。
  她必须为此做出退让。
  “我知道。”
  她淡淡应了声,往旁边退了步,想躲开他的手,下巴却重新被扳了回来。
  他俯脸,沉沉的气息落到耳边,轻咬着,一点点描摹着耳廓。
  他的吻偏移,最后捕捉住她的唇,撬开贝齿,清冽的薄荷香散开,却带着浓浓的情.欲。
  愈渐加深。
  如涌进热浪间,知眠口干舌燥,睁开如同染了雾气的杏眸。
  “我还没洗澡……”
  她试图阻止,谁知下一刻段灼俯下身,把她打横抱起:“行,现在去。”
  知眠:“……”
  里头再次升腾起一片水雾。
  在橙光中,泡沫泛着七彩的光,顷刻间形成又消失,如梦似幻。
  盥洗台前的镜子里映着两人的身影。
  柔软和硬朗,是反差最强烈的存在。
  膝盖被狠狠钳住。
  她身子被托起,贴在微热的瓷砖上。
  水声淅沥。
  过了会儿,她靠在他肩头,如同脱水的鱼儿,感受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他掐着她细腰,气息不稳:
  “老子想彻底要了你。”
  他们之间,还差最后一步。
  他始终克制着,是因为段家的家规——没结婚前,不能发生关系。
  但即使没到最后一步,他也会玩许多花样。
  把她弄得欲生欲死。
  ……
  躺回床上,是将近一个小时后。
  她转过身,对上段灼近在咫尺的眼,心头忽而涌进一股踏实的归属感。
  不管如何,他还陪在她身边。
  她唇角微扬,刚要说话,床头男人的手机响起。
  段灼接起:“怎么了。”
  那头:“老大,没打扰你吧?就是昨天张哥让我们给的赛事名单……”
  几秒后,知眠感觉到腰间的手抽离,男人掀开被子,对她道:“你先睡。”
  未等她回答,他径直走出了卧室。
  房间里静悄悄的。
  身旁的位置还未升温,就冷了下来,连带着心里刚被捂热的那一块。
  知眠动了动唇,把想说的话一字字咽进肚子里,翻了个身,看向窗外漆黑的天。
  平时学校是不让学生周一到周四晚上不回寝,但是她为了段灼,经常会逃。
  基本上凭段灼的性子,除开周末,有时她也会被男人带回家过一晚。
  此刻被这样接出来,似乎真的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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