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有不安

  大伯大娘一家子早早地起来准备迎接客人,许久未见乔穆甄的宇镜彤得知姐姐今天会来,更是格外的欢脱。
  奶奶很早地起来给自己梳妆打扮,又给爷爷一顿打理。
  那件乔穆甄送给大伯的衬衫,大伯总是小心呵护,每逢出门拜年就会穿上,敞怀着炫耀,回到家再小心翼翼收起来,惹得大娘一阵嘲笑
  “将来女儿送你我看你是不是得上锁啊。”
  被说中的宇振华忍不住反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也是吗?”
  大概是发现彼此像小孩子一样的争论,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转身各自忙着。
  听见叔叔阿姨和乔穆甄要来了,宇扬也莫名有些紧张和激动,扑通扑通的心跳,让宇扬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的微笑,眼里的光芒,这一夜他可能要失眠了。
  终于等来了,宇镜彤忍不住跟乔穆甄抱了个满怀,脚步也是轻盈地跳跃,乔穆甄学着宇镜彤的样子,脚下蹦跳,晃着头。
  这一天,宇家变得格外热闹,欢声笑语不断。
  偶然发现宇扬看了自己一眼却迅速别开眼,让乔穆甄不解又有些紧张,两个人也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自然,而这样的心总是让她可以感觉到一道注视的目光,而她也会忍不住想要去寻找。
  抓不住时光,只能匆匆告别。
  王毓玟看了宇扬一会儿拥抱:“新年快乐啊,我的孩子,等开学前叔叔阿姨再来接你,阿姨要是忙不开,就让你叔叔来。”
  “那个,阿姨,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不急,好不容易回来,再待几天,我都跟你叔叔说好了。”
  乔鹤利连连点头。
  “不了,太麻烦。”
  “不麻烦,听话。”
  “那到时候我自己回去。”
  “不行,阿姨不放心,这么讨人欢心的孩子别被拐跑了。”
  “没事儿,阿姨。”
  王毓玟也怕再说给宇扬添心理负担,犹豫了一会儿:“小穆啊,要不你留下来吧,到时候跟宇扬一起回来。”
  宇扬有惊喜也有小心翼翼地期待。
  乔穆甄说不出来的苦楚,到底是没少折磨妈妈:“妈,我都跟何延说好了,回去给我补习。”
  一下子,两个人变了脸色。
  王毓玟忍不住偷笑:“哎哟,知道学习啦,也是不容易,但是能有用吗?”
  乔穆甄羞红了脸:“这不是还不知道吗?”
  宇镜彤听到何延的名字,就默默来到奶奶身边坐下,抱胸生着闷气,那撅起的嘴,让奶奶很快捕捉到讯息,也让奶奶有些犹豫,思考再三:“宇扬啊,你自己定吧。”
  最后,宇扬还是留下来了,宇镜彤很乔穆甄依依惜别,脸上也是梨花带雨的,乔穆甄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妹妹了,也想家里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妹妹,弟弟也好,也许会吵闹,同时也是彼此的牵挂。
  望着那个背影,有些难过,回到家里,好像一下子也空了。
  康汶鹏也不知道听得什么风,又来了,宇扬对他也是视若无睹,宇镜彤看了康汶鹏一会儿,略带幽怨的口气质问:“康叔叔,你不忙吗?为什么总是盯着我家?”
  “彤彤,不可以这样跟叔叔说话。”
  “没关系的,大嫂。”
  宇镜彤噘着嘴,瞅了康汶鹏一眼,转身回家。
  看见宇扬也无精打采的上楼,康汶鹏还颇有眼见地撤退。
  “都说我去你家了,你非要过来。”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嘛。”
  “晚上还得送你回去。”何延故意埋怨。
  “既然这么不情愿,我就自己走呗。”
  “别,你可别。”
  何延喜欢乔穆甄,也喜欢跟她斗嘴。
  乔穆甄也习惯了吵吵闹闹的日子。
  父母都忙着工作,有时候加班也会回来的很晚,如此,两个人便简单地吃了泡面。
  “不是,你那脑子就吃泡面真的行吗?”
  “你不要以为教了我点了不起的知识,就真的了不起了,好吗?”
  “你摸着良心说,我这点了不起的知识教的容易吗?”
  何延说的义正言辞,乔穆甄忍不住一口泡面喷出,时间就那样地停了,默默伸出手,一只手就那么草率地在俊秀的脸上一扫而过。
  “你看,真是不好意思哈,这顿面我就不吃了吧,那个我先走了哈,不送,不送。”
  “乔、穆、甄!”乔穆甄抱着包一溜烟地就跑,刚好赶在喊完名字的最后一刻关上门。
  何延是有轻微地洁癖的,上次被喷已经让他在心里膈应了很久,明明没有什么伤害,偏偏那种精神折磨真让人备受摧残,赶紧冲到卫生间,洗了一遍又一遍。
  刚刚的情形在脑海一闪而过,乔穆甄也不禁哆嗦一下:“咦,真恶心。”
  这真的是冬天啊,手很快就被冻得泛红,可是刚抚摸过残渣的手真的有点脏,跑的又匆忙,还好临走前抽了两张纸,可是还是会嫌弃,干脆就冻着。
  尽管已经洗过了,何延还是嫌弃,但是他还要确保乔穆甄安全到家,没办法只能忍着心里的不适奔向乔穆甄的背影,她不让自己送,那只能是守护。
  那只手,乔穆甄始终是握着,也始终没有发现跟随在身后的人,偶尔也会享受拥挤的人流,感受着生生不息的魅力,舒缓心情,放松步调。
  楼下,一道身影有些熟悉,寒冷的夜显得有些孤独却仍就保持着挺拔,乔穆甄还不敢确定地慢慢靠近去确认,越走近越熟悉。
  等在楼下,一会儿看看时间,一会儿看看来往的行人,找寻目标,一眼看到小小的人,以怀疑的步伐向自己走来。
  想看又不敢正视,眼神总是飘忽不定地瞥视,而这样的她在宇扬的眼里有些可爱。
  最终确认,小跑着来到宇扬面前,惊讶地捂着上扬的嘴再三确认:“你…提前回来了?”
  “恩,天天都是这个时间回来吗?”
  两个人自然地往家走,一个身影却停留了很久才离开。
  “恩,毕竟高三了吗?哎,我又不聪明,不像你们学习那么好。”
  “为什么不在家补习?”
  “哈哈,我是拜托人家帮忙给我补习,怎么能让人…”
  乔穆甄转移了话题:“我爸爸他们回来了吗?他们知道你回来了吗?你吃饭了吗?”
  “叔叔阿姨加班,说是今天可能晚点回来。”
  “啊——那我们叫外卖吧。”乔穆甄显得有些激动。
  “我…做好了,要不先尝尝?”
  乔穆甄想了想,偷偷笑,。
  注意到乔穆甄的一只手始终握着拳头,忍不住问:“不冷吗?”
  看向自己的手,因为攥得很紧,手心还是暖暖的:“啊,还好。”
  细心的宇扬还是注意到手上的冰冷。
  两个人难得对面而坐,却好像找不到什么话题。
  “以后在家补习吧,太晚了,不安全。”
  乔穆甄不知道如何回应,宇扬担心自己多嘴。
  躺在床上,乔穆甄想着还有几天就开学了,补课也补不了几天了,要不再坚持几天?大不了,早点回来嘛,恩。
  回想起乔穆甄的笑容,就会响起临走前妹妹的话:“哥哥,我很喜欢小穆姐姐,也有很多人喜欢她。”她是在提醒自己吗?
  在门口,乔穆甄踌躇了好久,要不要告诉宇扬一声,看看他的房间,也不知道起床了没:算了,问起再说吧。
  听见开门声,宇扬知道她出门了,还挺早的。
  宇扬也简单收拾一下起床学习,但是会时不时的看一下时间,快到晌午了,宇扬自然地准备午饭,想着乔穆甄回来一起吃,可是直到下午一点多,也没有等到人。
  宇扬:午饭吃什么?
  乔穆甄:啊,我在何延家吃,你看看自己吃点什么吧。
  乔穆甄看着迟迟没有回复的消息,有些歉意。
  宇扬:好。
  即使看到好,乔穆甄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好像妈妈一样,把人扔掉了。
  宇扬看着一桌子冷掉的饭菜,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了,一下子就没了食欲,简单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
  “对了,何延,咱们不是快要开学了吗?那个我以后就不来了哈,今天最后一天,你以后就…解放啦。”乔穆甄轻轻拍了拍何延的肩膀。
  何延配合的假笑鼓掌:“啊,好开心啊。”
  “不是,何延,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李葭听到这话可是长舒一口气呢。”
  “你知道为什么吗?”
  “洗耳恭听。”
  何延耍着大将风范:“就因为和成就感相比,你让为师的挫败感更强烈一些呗,我都知道,因为李葭做不了才找的我。”他想,她永远不会注意到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哎呀,真烦,我今天早点回去。”
  何延猜到了原因,还是不死心地问:“为什么啊?”
  “宇扬回来了。”
  短短的这几天,何延真的过得很开心,虽然乔穆甄算不得聪明,但是她的皱眉,她的雀跃,她的急切,她的失望,这一切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很享受这一天天的时光,甚至想谢谢她的愚钝,他想这样的时间久一点,她看自己的次数多一点,在这只有他们俩的空间里,时光可以走的慢一点。
  这一次何延没有送,宇扬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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