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节

  皇上看向风澈,“不知风爱卿有何话说?”
  “尤宝劫持人质,欲加害。臣为了救人才杀了他,这在平阳县的案宗里应该有,皇上可派人去查。”
  “战王爷果然找的好借口,我们姑且相信了你,那么,你的好王妃命人将这无辜的妇人关进大牢里,你可认?”
  窦御史逼问。
  “我认。”
  夏曦声音清脆,“窦御史如此处心积虑,我若是不认,岂不是辜负了你陷害我的一片苦心?”
  “你不要倒打一耙,我只是为民伸冤而已。”
  “是吗?”夏曦讥讽一笑,“天下冤案多了去了,窦御史怎么不去为别人伸冤,偏偏找了这个妇人,难道不就是想要用她来扳倒战王府吗?”
  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被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窦御史索性也不遮掩了,“是啊,本御史就是要扳到战王府,为我惨死的儿子报仇!”
  他此言一出,满堂哗然,皇上也及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窦御史身为御史台之首,平常也是个精明的,怎么现在成了糊涂脑子了呢?
  “既如此,那就把证据全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要用什么证据扳到战王府。”
  窦御史步步紧逼,“两年前,借着你平阳县酒楼开业的机会,风澈邀请了京中大部分的官员过去,大肆敛财。”
  “证据呢,拿出来!”
  他一说完,夏曦不慌不忙的道。
  窦御史眼光往文武百官身上看去,众人眼神纷纷躲避。有看天的,有看地的,还有整理衣服的。
  他们去了,不假。送了银子也是真。可谁也不敢站出来作证。
  先不说窦御史能不能扳倒战王府,单是和战王爷交好这一条也足够皇上记住他们的,谁也不想让皇上给惦记上,以为他们是战王府的人。
  “我作证!”
  静侯爷从班列里出来。
  窦御史刚要松一口气,夏曦冷笑,“静侯爷是当时去平阳县了,还是给了我们银子了?”
  那时,静侯爷仗着郑贵妃在宫中得宠,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巴结风澈更是不可能。
  “我既没去,也没送银子。但我听当时的平阳县县令说了,京中去了许多马车,每人都随了礼钱。”
  “静侯爷这借口找的好啊,死无对证的,我们都不好意思反驳。”
  “你……”
  二女儿和二女婿的死,是静侯爷心里的痛,本来二女婿是有机会一飞冲天的,却被他们两人给杀了。每每想起,静侯爷就恨得不行。
  “我知道静侯爷恨我们,恨我曾经讹了你的银子,所以静侯爷今日才出来作伪证,说我们贪了银子。我理解你的心情,搁在我身上,说不定我也会如此做,但静侯爷别忘了,作伪证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你今日拿不出足够的证据,就是诬陷我们,按律例,你这静侯爷的爵位也别想要了。”
  “夏曦,你休要张狂,我今日就是舍了这爵位也要扒开你们的真面目。”
  说完,静侯爷转向文武百官,“诸位,还请大家出来做个证,在下不胜感激。”
  无一人出来。
  “诸位……”
  静侯爷急了,“明明她那酒楼开业的时候,你们好多人都去了,朝堂都空了一小半,你们怎么能……”
  “好了!”
  皇上打断他,心里直骂他蠢,当时酒楼开业,他也去了,也看到了许多官员的马车,可那又怎么样?没有真凭实据,谁也说明不了风澈收了银子了。
  静侯爷不甘,“皇上……”
  皇上不悦,“战王妃说的不错,你若是执迷不悟做伪证,你这爵位也别要了。”
  静侯爷心里打了个寒战。
  侯爷的爵位是他最后的依仗,若真的是被收回去,他和大街上要饭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看着他无能的样子,大皇子在心中也骂了他无数遍,本以为他是把利剑,没想到却是个蠢笨的猪。
  眼见风澈和夏曦占了上风,窦御史忙道,“微臣还有别的要举报。”
  “说!”
  “前年他们刚回京,便宴请了朝中官员去他门府邸吃羊肉串,尔后借着这个由头,打造了许多羊肉串的炉子,卖给许多官员。做生意挣钱,这本无可厚非,可那些炉子都是用铁打造的,皇上应该知道,京中的铁一向紧张,都要用去打造兵器的。风澈滥用手中职权,从军中把铁弄出来,打造炉子往外卖,为自己谋私利。”
  他这番话落,文武百官齐刷刷的看向风澈。
  风澈不慌不忙的躬身,“皇上,凡是进入军中的东西都有记载,皇上可让人去军中把账册拿来查一查,便知道臣有没有动用军中物资。”
  “张公公!”
  “老奴在!”
  “你带着人去军中,把账册拿来。”
  张公公领旨,带着两名太监出了宫,骑马去了军营,很快取了账册回来。
  第980章 激战(2更)
  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军营里进了多少铁,用去多少,用在哪里,还剩多少。账目清晰,一斤不多,一斤不少。
  皇上看完,沉着脸色把账本扔到窦御史面前,“你自己看吧。”
  看到皇上这态度,大皇子的心往下沉,他微微挪动了一些,先要看清账本上的内容。
  窦御史迫不及待的捡起,翻开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大皇子给他说的时候,他也认定了风澈是挪用了军中的铁,才这样有底气的敲登闻鼓告御状。
  可这账册上再清楚不过,他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有作假的地方。
  “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上威严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
  窦御史后背上冒出了冷汗,他并不怕被罢了官,他怕的是被罢了官以后,窦唯的仇没法报。
  咬了咬牙,“皇上,即使有账册,也说明不了什么的,战王爷权利如此之大,让军中的人做假账也是未尝不可的。”
  风澈嗤笑,偏头看他,眼中都是讥讽,“窦御史莫不是忘了,那个时候,我已离开军中多日,军中一切都是安将军代理,你这样说,是觉得安将军也和我同流合污了吗?”
  “皇上……”
  他这话落,安尚书从队列里出来,躬身,“我以脑袋担保,安将军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还请皇上明察。”
  文武百官露出看好戏的表情,窦御史若是说不清,可是连安尚书一块得罪了。
  “微臣没有这个意思。”窦御史慌忙辩解,“微臣只是就事论事,风澈如果没有挪用军中用铁,他哪里来的那些铁打造炉子?”
  “窦御史……”
  安尚书盯着他说,“你就事论事可以,但你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你最好能承担起这个后果。”
  身为御史台之首,窦御史这些年没少得罪人。
  如今他落了下风,文武百官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他的笑话。
  一些人察觉出了风向,当即倒向风澈和安尚书一边,跟着附和,“是啊,空口无凭,就是诬陷,应该受到严惩。”
  “就是,就是,还敲登闻鼓告御状,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证据?原来只是捏造的事实。”
  “他是被自己儿子的死刺激疯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诬陷战王爷。”
  一时间,大殿上喧闹的很,文武百官说什么的都有。
  皇上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大皇子一看事不好,掩嘴咳嗽了两声,将众人议论的声音压下去以后,说,“就算铁的事情和受贿的事情窦御史没有掌握证据,心急了一些,那战王爷杀了人的事又怎么解释?”
  窦御史是他岳父,他替窦御史说话无可厚非,众人都没有多想,再次齐刷刷的看向风澈和夏曦。
  风澈看着他,看似云淡风轻,眸中却闪着锐利,“还是那句话,去平阳县把案宗取来,一切自可真相大白。”
  大皇子神色不变,甚至还带着两分笑意,“战王爷就这么自信?”
  “我做过的,自然是承认,我没做过的,任何人也休想栽赃到我的身上。当然了,如果有人动了手脚,那就另当别论。”
  大皇子笑意消失下去,他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一份卷宗而已,要想动手脚轻而易举,不过被风澈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他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道,“战王爷说笑了,谁敢对卷宗动手脚,那可真是自掘坟墓了。”
  “是啊……”,风澈意有所指,“自掘坟墓!”
  大皇子的笑容彻底消失。
  “好了,朕即刻派人去平阳县取卷宗。鉴于事情还没弄清楚,风爱卿自今日起禁足府中,没有朕的命令不出出府门半步!窦御史也回去反省,没有朕的传召,也不得出府门!”
  众人从宫中出来,纷纷跟风澈和夏曦打招呼,窦御史和静侯爷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风澈一一应过,和夏曦一起出了宫门。
  上马车的刹那,回头,看小尤氏上了静侯府的马车,嘴角嘲讽的勾起。
  ……
  一日一夜后,平阳县,悦来酒楼。
  掌柜的和大厨已接到大皇子的指令,两人没有声张,继续做生意,等天色黑了以后,关了酒楼的门,喊了伙计去后院屋中商议。
  门外,落尘山庄的护卫一直盯着。
  子时,酒楼的后门被打开,几名伙计身穿夜行衣,提着东西出来,护卫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路来到县衙。
  县衙的大门已经关了,几名伙计悄无声息的跃了进去,直奔存放案宗的地方,把手中包裹的东西拿开,洒在墙面上。
  阵阵桐油的气味传来,护卫们心神一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后面,将人打昏了过去,然后一人去了后宅,捡起一个石子扔进主院。
  县太爷和夫人被惊醒,同时喝问,“谁?”
  回答他们的是石子准确无误的砸在窗户上的声音。
  县太爷大怒,边穿衣服边喊,“来人啊!”
  丫鬟和小厮被他喊醒,纷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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