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所以女主这是在借用她手表,打发掉未来的情敌?果然是所图甚大啊,难怪舍得下脸面,跟她提这么无理的要求。
  风知意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随即又疑惑,“这个郑建业就是男主吗?不是说男主是个当兵的吗?怎么改做生意了?”
  “是的。”智脑快速扫描浏览后面的内容,“书中说女主后来觉悟,觉得有未来记忆的自己,完全可以自己发家致富,这方面不用靠别人。倒是家中无权无势,就看上了后来会成为军中大佬的男主。”
  风知意听得有一瞬间的无语,“女主都不用考虑自己的喜好和感情吗?”
  这女主好狠,连自己的婚姻和感情都可以利用。
  “书中有描写女主的心理活动,说是感情可以培养。而且书中也有写到,女主后来看到坚毅俊朗的男主,觉得非常有安全感,一见倾心了。”
  “行吧。”风知意觉得这个说法,可能是小说美化了,“那男主呢?她现在看不上吗?”
  “男主还在部队里,她现在接触不到,暂时还没想法。”
  女主现在果然是一心搞事业啊,风知意心里暗叹,“所以女主现在,是在打郑建业的主意是吧?”
  “是的。这段时间,她经常有意无意地跑去郑建业面前帮些小忙,刷刷存在感。”
  风知意了然了,难怪这近一个月来,女主都没来找过她了。原来是分身乏术,又要照顾妹妹母亲、又要上工干活、又要牵红线、又要刷未来老公,可真够忙的。
  但现在这个也不是她未来最终的丈夫,所以风知意又想到,“那男主上辈子的原配是谁?”
  “是村里的方小芳。在后面,也被女主提前使计给打发嫁人了。”智脑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女主这样肆意破坏人家的天定姻缘,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风知意也对这个女主有些一言难尽,但是,“谁让她重生了呢,这是老天允许的不是吗?”
  智脑无可反驳,“说的也是。”
  然后又有些担心,“家主,您就不怕女主不还你的手表?她大伯家一家子,在书中被描写得尖酸刻薄、强势吝啬。这手表进了她大伯家,还能吐出来?”
  风知意无所谓地轻笑一声,“我倒是希望女主还不回来。”
  “为何?”智脑不解,手表在这个年代,价值不菲呢!
  “那样,女主应该就没脸再面对我了,以后应该也没脸再提什么要求了吧。”风知意觉得用一块寻常的手表,换以后的清静,倒挺划算的。
  智脑默了默,“但愿吧。”
  说话间,回到了宿舍。
  见知青们正准备吃饭,风知意就直接回了屋,拿出东西来解决晚饭。
  跟彭大娘家的搭伙,约好从明天五月一号、她交了菜钱才开始。
  所以明天,她得赚得到菜钱才行。
  第13章 你猜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风知意就悄悄起床出门,决定自己步行去县城。
  因为今天放假,坐大队里的牛车或拖拉机去县城里的人会有很多,她不想跟人挤得臭汗淋漓、灰尘满面。
  毕竟都五月了,气温有20多度,白天有点微热。
  而且自从4月初清明过后,就天天放晴没下过雨。一路去县城的路可都是泥土山路,晒了一个月,车马走过,那灰尘扬得足有数米高。
  反正走过去,也不过才2个来小时,就当是早晨锻炼好了。
  可她刚走出村、走过田野、走上山道,一拐弯,就看到少年骑在自行车上,大长腿撑着地,静静地等在路边。
  风知意顿时有些意外,“这么巧?你这是要去哪?在等人吗?”
  虽然控制眼睛礼貌地没有去看他的腿,但风知意心里还是在瞬间闪过一丝疑惑:他的腿,能骑自行车吗?
  而且,自行车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在乡下农村,可是个非常金贵的“大件”。整个大队好像也只有两辆,普通家庭根本买不起,或者说,没有那个票买。
  所以,在村里明显垫底的孤儿少年,怎么会有自行车的?
  不过风知意的疑惑也就一闪而过,没想过要探索。对于别人的私隐,她从来都主动止于礼貌的界线,从不逾越。
  看见她出现的少年,眼底像此时的天际一样,有星子亮着微光,朝后座微微一摆首,“上来,载你去县城。”
  风知意一愣,是错觉吗?怎么感觉少年好像特意在此等她?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去县城?”
  少年在微亮的天光里,眼眸泛起点点的笑意,恍若昨夜星辰,“你猜。”
  其实是前两天他碰见了她跟王队长请假说要去县城取包裹,王队长没准,让她今天放假再去。
  而最近去山地里种花生、芝麻、红薯等活,山里的地远,很多女同志都抢着坐大队里的拖拉机或牛车里去上工。她不愿意跟众人挤在一起,就每天早早地起来,自己走过去。
  今天好不容易放一次假,搭拖拉机或牛车去县城里的人只多不少,她肯定又是宁愿自己走路去也不愿意挤车,所以他才会早早地等在这必经之路上。
  风知意听到这两个字,条件反射性地嘴角微抽,“这你口头禅啊?老让人猜。”
  少年嘴角弧度非常浅地扬了扬,从挂在车头的背包里取出一饭盒,自然地递给她,“快上车,趁这会天凉、路上也没人。”
  风知意不是个喜欢跟人推来让去、反复客套浪费时间的人,干脆大大方方地接过饭盒坐上车去,“这是什么?”
  “早餐。”少年蹬起车来,动作居然跟常人无异。
  车行带起初夏山里微凉的风,风知意打开饭盒,发现居然是喷香扑鼻的鸡蛋饼,还有一些鲜红水灵的樱桃。
  “呀,这樱桃你哪来的?”风知意实在惊讶,现在水果都挺稀贵,更何况这樱桃了。
  在前面蹬车的少年默了一瞬,才声音轻轻,“山里摘的。”
  这让风知意有点怀疑,“山里有樱桃树?”
  “嗯。”少年似不欲多言,“你快吃早餐,一会凉了味道不好。”
  “哦。”对方明显不想多说,风知意自然也不再多问。
  拿起鸡蛋饼吃的同时,风知意想起少年给她吃过的精细饭食、自行车、稀贵的当季水果,在这个年代里,无一不精贵,在这偏远的小县城里应该不容易弄到。
  所以,这少年真的是个成分不好、任人欺凌、孤苦无依的可怜孤儿吗?
  可是,风知意看着他瘦削的脊背,虽然干净整洁却满是补丁又洗得发白发毛的灰衫,还有他脚上穿着的草鞋,那露出去的脚趾脚背又黒瘦又粗糙。
  这确实是个贫苦劳动少年啊,风知意不忍再多疑,“你吃过了吗?”
  反正人家不管怎么样,都跟她没多大关系。
  “吃过了。”少年的声音清朗沁凉,像早晨的泉水叮咚,还带着满满少年气,确实是个青葱少年郎。
  怕他把好吃的都给了自己,礼尚往来,风知意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温热的牛奶,从他身侧递到他面前去,“那你喝点这个。”
  少年微怔了一下,才迟疑地抬手接过,“这是什么?”
  有吸管的杯子外面被风知意包裹了一层丑不拉几的布,像个寻常的水壶,格外不显眼。
  风知意在风里的声音似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你喝下就知道了。”
  少年听她促狭的语气,以为她又是故意逗他玩,顺从她心意地试着喝了一口,顿时满口的浓醇香甜,微诧,“这是、牛奶吗?”
  哟嗬,连牛奶都知道,这少年果然不是没有什么见识的山里娃。
  啧啧啧,能成为反派的人,果然不简单呢!
  “对呀,我用奶糖用水煮化的。”风知意不好让人怀疑牛奶来处,随机应变地想了个借口,“怎么样?好喝吗?”
  其实这是空间里土生土长的灵兽牛乳,充满了灵气,自然口味和营养俱上佳。
  “嗯,好喝。”少年只喝了一口,就往后递还给她,“你自己留着喝。”
  “你喝过的,我才不要了。”风知意语气里满满的嫌弃,说着还拍拍自己的背包,“再说,我还有呢。”
  少年顿了一下,随即默默地拿回去了。
  也不知对方是真的嫌弃他,还是故意想让他喝。当温热的牛奶流进胃里,使得全身就像沙漠得到了甘霖的灌溉,全身心都舒畅起来,少年是偏向于后者的。
  突然发现,他每次给小知青什么,小知青总是成倍地回馈给他。这整得,他好像欠她的越来越多了。
  向来都是全世界亏欠他,他倒是第一次亏欠别人,少年觉得这种感觉挺新奇。而且,他有些好奇,这小知青是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还是只对他这么好?
  风知意吃完早餐,把饭盒往前递,“你喝好了没?瓶子还我。”
  那瓶子,里面是高科技保温设计,不好让人发现。
  本还在慢慢品尝的少年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把瓶子还给她,再接过饭盒放进挂在车头的布袋里。
  然后,听到后面好半天没有声响。
  趁着车子转弯,眼角余光飞快地往后看了一下,发现对方在惬意地眯眼吹风,少年抿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对上辈子的小知青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是个乖巧文静、又胆小柔弱的小姑娘,而且没活多长。
  而眼前这个,让他觉得像是潇洒不羁的风,又像是宁静淡泊的云,浅浅淡淡、懒懒倦倦的,风吹云便行,去留皆无意。可随遇而安、也可随意漂泊,看似温情实则无心。
  最起码,至今为止,她连自己的姓名都没问。这就像养小动物不给取名字一样,可随时丢弃、也可随时分离。
  而且,不肯欠下他半分,恐怕也是不想留下一丝牵绊,像是随时都准备离开的人,潇潇洒洒的,不带一丝留恋。
  所以,少年迎着风、踏着车,推己及人地猜想:这个小知青也重生了么?可重生会换性情吗?重生会带来一身高超的医术吗?
  还是……少年看着渐渐亮起的天光微微眯眼,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根本就是内芯换了个人?
  步行两个小时的路程,自行车的话,特别是这种二八型的大轮子,半个来小时就到了。
  拐了个弯,看到前面遥遥在望的县城入口。
  少年渐渐缓下车速,“一会进城后我便不好载你了,你在前面那个路口的公车站,可以花一分钱坐公车直接去邮局。”
  坐在后面的风知意伸出脑袋往前看了一下,前面正是入城的三岔路口,“哦,好!”
  少年又交代,“你到县城里办完事再坐公车返回这里,我在这附近等你。”
  “啊?”风知意一愣,忙拒绝,“不用不用,你且忙你的去!我想在县城里逛一逛,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回去的。”
  她主要是想去黑市卖点粮食换钱和粮票,但黑市是个什么情况她现在也不清楚,实在不好估计。
  少年沉吟了一下,“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还是早点回去吧。今天庆祝五一劳动节,大队里有大锅饭吃,晚上还会放电影。”
  听到是传说中的大锅饭,风知意倒是饶有兴趣地想看看那盛景,“是全大队的人一起吃饭、一起看那种露天电影?”
  “嗯。”听到她语气里满满的兴趣,少年莞尔,“晚上会很热闹,还有节目表演,你们知青点不就出了好几个节目吗?”
  风知意满脸不知情地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
  自从不和那些知青一块吃饭之后,风知意每天早出晚归,几乎活成了隐形人。加上这段时间大家都累得不想说话,每天下了工吃完饭就睡,确实没什么交流了。
  倒是偶然一次范启明突然叫住她问,要不要参与什么文艺表演,她当时也没注意听,想都没想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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