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如此一来,倒是真真的征服了大家,毕竟作为贵女,谁在家没个西席开蒙之类,不是谁都能教的。
  苏云溪没有一上来就告诉她们,女子生来就如高山大海一样,如男人一般。
  而是慢慢的告诉她们,什么事情,是男人可以做的,是女人也可以做的,是那些男人告诉你不可以做,但是你其实可以做到的。
  当人读书多了,明白的事理多了,自己有能力了,便会不甘心困在后院里头。
  只要埋下种子,就有生根发芽的这一天。
  宫内有漱芳斋教学,苏云溪便筹划着,在宫外也建个书院。
  时下有条律令,‘奸出女人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若一个女人在当庭对峙的时候,能够说出一些奸情,这当庭便会当真。
  因为没有那个女人会拿贞洁说事。
  她想到这个之后,就想到,若是办了女子学堂,这收不收男子也是个问题。
  毕竟贞节这玩意儿,有人看的比命还重。
  想想还是一步步的来,先开了女子专有的再说。
  然而她这边筹备,刚放出风声去,就有人开始骂她钓名沽誉,连女子都不放过。
  苏云溪原本不打算回应,在康熙问她要不要继续的时候,这才低声道:“当然要继续了,说臣妾钓名沽誉也好,收揽民心也罢,左右不过一个女子学堂罢了。”
  这么说着,她低低的叹了口气,无端被骂,到底有些不高兴。
  康熙原本想驳斥回去,但见她这么不高兴,便笑着哄她:“朕不觉得便好,何苦管旁人呢。”
  “此话有理。”苏云溪笑了。
  她手里剥着热乎乎的番薯,吃一口香香甜甜的烤红薯,便愉悦的眯起眼睛。
  “旁人说什么,臣妾懒得管,只要万岁爷不觉得就成。”她笑了笑,浑不在意。
  康熙看着她唇角一点微黄的番薯粒,舔了舔唇瓣,侧眸望过来,意味深长道:“朕如此捧你,总得有点表示才成。”
  苏云溪条件反射的护住番薯,低声道:“这个不成。”
  还不够她吃呢。
  “朕是这样的人?”他不敢置信。
  谁稀罕她一口吃的。
  “您连喝的都抢。”苏云溪鼓着脸颊,不高兴道,见康熙一脸不符,快快的吃了两句,这才一脸满足道:“昨儿,您还抢臣妾口中的香饮子呢。”
  她不高兴极了。
  康熙无言以对,那是抢香饮子吗?那只是吻她,沾惹了一点香饮子的味儿罢了。
  “成。”他冷笑着望过来,懒洋洋道:“叫你抠门,有你哭的时候。”
  左右她求他的时候多,他一点都不慌。
  “那您只吃一点点。”苏云溪用两根手指,掐出一点点的距离,康熙瞪大了眼睛来看,就见那星点距离,小的快要忽略不计。
  “好。”康熙随口应下,嘴巴却张的大大的。
  要咬掉她一大块番薯,这是黄心的,被火烤的快要流油,晶亮的番薯肉,闻着香甜,看着剔透,见富察贵妃那陶醉的样子,就知道,定然好吃极了。
  苏云溪见他一口下去,这小半就要没了,便眼疾手快的收回手。
  “饱了吗?”她问。
  康熙品着牙上刮下来的一点番薯,无力的摆摆手:“饱了。”
  被她这一闹,他也想吃了。
  “再去烤一个。”康熙道。
  一边的奴才赶紧应下,转身出去准备了。
  苏云溪吃完香甜的烤番薯,揣着手发呆,见康熙坐过来,便低声道:“其实臣妾不喜欢吃番薯。”她一本正经道。
  确实不喜欢吃,在她久远的记忆中,有一阵子落魄了,她每日就是烤番薯和馒头。
  她足足吃了半年,一顿都没有少。
  看见这番薯,就觉得反酸水。
  却不曾想过,在三百多年前的今天,瞧见烤番薯,就觉得温柔的让人想落泪。
  那是她回不去的未来,和美好的记忆。
  康熙想着方才她护食的样子,说什么不爱吃,那若是爱吃的话,他牙上刮走的那一点番薯,岂不是叫她心疼坏了。
  “嗯。”他敷衍的应了一声。
  等到他的番薯来的时候,苏云溪闻着那味儿,又凑了上来。
  “臣妾喂您。”她一脸期盼的开口。
  康熙瞧着她晶亮的眼神,慢条斯理的伸了伸大长腿。
  “臣妾给您捶腿。”她知机的上前给他捶腿。
  康熙这才大发慈悲,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苏云溪接过番薯,给他一小口,自己一大口。
  等康熙觉得不对,望过来的时候,她手里捧着的番薯,又只剩下了皮。
  “仔细吃了烧心。”她今儿吃太多了。
  苏云溪鼓了鼓脸,揉着肚子,一脸满足道:“又香又甜,人间美味。”
  这宫里头真是吃什么都有,但是烤番薯这种,若不是她听小宫女说了一嗓子,都要忘了这小玩意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还是写胤礽好了,大家感兴趣的话,收藏一下。
  第85章
  宫里头关于封后的流言, 传了些日子之后,突然就没音儿了。
  苏云溪看着正慢条斯理吃烤红薯的康熙,没敢问, 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觉得她是故意问的,那就不好了。
  “您这些日子不忙的话,咱出去转转?”
  她在心里琢磨许久了,这在外头野惯了, 再把人关到宫里来, 就有些扛不住了。
  一心想着往外跑,见康熙神色犹豫,她便笑着道:“也算是体察民情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话, 只要沾惹上这个,就会显得合理许多。
  康熙犹豫了一瞬,看着她期盼不已的眼神, 便跟着点点头:“朕看着安排。”
  他也想出去溜达一圈, 看看他的政令在百姓中,是什么样的反应。
  两人说着话, 难免又说到朝政上去,关于这礼乐之事, 大多延续旧朝,但很多都还在归纳融合中。
  康熙转着手中的佛珠, 低声道:“你觉得按满人走的好, 还是按汉人走的好?”
  以什么治国, 是千百年来,每一个朝代都探索的问题。
  苏云溪想着八荣八耻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觉得就挺好的, 但是她不敢直接拿出来说。
  “诸子百家,各有所长,至今已几千年历史,那些学说仍旧璀璨生辉。”她笑着望过来,低声道:“值得歌颂和值得倡导的,亦或者方便弄权之类,这中间的学问大了。”
  这些话,也是她不方便说的。
  苏云溪没说太明白,但康熙什么都懂,也不需要她什么都说出来了。
  “朕知道了。”康熙道。
  他转过脸,认真的看着富察贵妃,笑着道:“你如今越发有见识了。”
  富察贵妃向来好学,在上书房亦或者是南书房侍讲中,她都是出挑的存在。
  他听罢都觉得很有灵感,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点都不意外。
  苏云溪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嘿嘿一笑道:“不及您眼光好。”
  这一句话夸了两个人,康熙便笑着将她搂到怀里,箍着她细细的腰身,轻柔的抚摸着她小腹,一脸纳罕道:“怎的还未见喜信儿?”
  说起来这龙凤胎都已经这么大了,他日日耕耘,播种无数,却不见生根发芽。
  “约莫是不能生了。”苏云溪随口道。
  她有意避孕,加上确实没怀,她也不想生了,这龙凤胎直接儿女双全,就挺好的,何苦再去忙碌着多生一个。
  康熙摸着她的肚子,倒也没什么意见。
  前头这几个皇阿哥,够用了。
  “无妨。”他随口道。
  听他这么说,苏云溪倒有些意外了,康熙有多能生,她也不是不知道。
  但是在不同的历史进程中,确实会有不同的结果。
  再说这会儿爱着她,觉得不能生无所谓,等两人生了嫌隙,这不能生,就不行了。
  然而这话放到现在听,也叫人高兴。
  “嗯。”她软乎乎的应了一声,便用细细的胳膊盼着他脖颈撒娇,柔声道:“安歇吧。”
  明明年岁也不小了,然而康熙还是很很能闹,一晚上要叫好几次的水。
  只折腾的苏云溪张着樱桃小口,双眸水润润的望着他。
  康熙这才会心满意足的睡下。
  等到第一日一大早,一起床苏云溪望了眼窗外,有些迷蒙的问:“这是起雾了?”窗外一片朦胧。
  金钏笑眯眯道:“是。”
  今儿一起来,就跟修仙成功了似得,入目所见,尽是大雾。
  苏云溪瞧着稀罕,赶紧穿了衣裳出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皱眉道:“如今只是深秋,又不是深冬,怎的还起雾了。”
  这说起来,就涉及到天文学了,金钏答不上来,只弱弱道:“许是今年天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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