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小眉

  江弈不知从哪里打了水,替她擦干净身子,七七任他摆弄,无力看他。她的身上一片潮红,江弈的手伸到她那处,摸到一片白色。
  男人的东西混着她的液体微微溢了出来,七七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出,难为情的扭过了脸。
  少年低着头,非常有耐心的把那些东西全部拭去,收拾完了,才好好打量她。
  七七握着他的手:“哥哥最近在做什么?”
  她的脸上还有红晕,眼睛亮亮的,江弈看着她,随口道:“没什么,处理掉那些事情就好了。”
  “哥哥,等你有空,咱们去庙里吧。”七七忽然道。
  他亲了亲她:“又信佛了?”
  七七想到几个月前的事情,羞恼道:“图个好兆头罢了,你不愿意我就自己去!”
  江弈叹道:“陪你去就是了。”
  然而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二人又聊了许多,多是七七问他近来的一些事情,眼见天色渐暮,七七纵然舍不得,也不得不催促江弈起身离开。
  虽然她已经向邹容挑明了自己与哥哥的关系,可眼下邹容情况特殊,七七不想让她再多操劳别的事情。
  临走前,七七抱着他,几乎要落泪,她再叁叮嘱:“哥哥保重。”
  明明只是短暂的分离,她为什么要这样伤心?
  江弈的脸上蒙了一层月色,他点点头:“好,哥哥答应你。”
  夜露霜冷,朔风微寒,七七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突然有种此去遥无期的失落感。
  她裹了裹衣裳,去找邹容了。
  几日后,风和天晴,长清谷的入口来了稀客。
  金老道骑着一匹马,一身道袍,胡子微白,目光尖锐,他停在了树林入口。
  树林里有剧毒。
  江弈也孤身前来。
  他沉声:“这位想必就是长清谷的尊主了。”他语气停了停,打量了四周,“你胆子不小,一个人来见我。”
  “我一个人就够了。”
  金老道下了马,大笑:“无知小儿,口出狂言!”
  “虞非已是先例。”
  “你果然猜到了。”金老道并不意外。
  “溪山派的掌教用剑法围攻我,还不够滑稽么?”
  金老道冷哼:“我只是想要心法,没想到他是个蠢材,还妄想一步登天。”
  江弈不语。
  他拍了拍道袍:“小辈,不如你交出心法,你我二人结盟,杀了那昆仑的徐勉,魔教才永无后患。”
  “你打不过他。”江弈毫不客气。
  金老道的武功在什么境界,江弈并不清楚,现在,他也不需要弄清楚。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金老道沉吟:“他有我昆仑决学,自然比我厉害些。”
  江弈摇头:“你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
  “他能屠金月山庄,就证明他已经压不住剑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金老道点头:“他自己并不知道。”
  “无论他知不知道,都会找上你我二人,若是从前,我或许会与你结盟,但现在,我已不需要你。”江弈上前,他神情极为冷淡,金老道看的一愣。
  “你练了归一心诀?”
  江弈没有回答,他掠至他面前,说道:“若是你告诉我,徐勉是用什么方法活了那么久,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金老道忽然仰天大笑:“可笑,可笑!就算告诉你,你也用不了……”
  话已至此,江弈静默。
  金老道抽出剑:“你既然是晚辈,我可以让你叁招。”
  武林中人对金老道最多的评价是心狠手辣,武学痴儿。他当初为了一本剑谱背叛昆仑,堕入魔道,为天下人不齿,又对他无可奈何。
  他表面上每日闭关修炼,实际上却操控着金月山庄,盯着江湖上的一举一动,因此江弈头一次去百花城,就被人跟踪。
  他想要控制这个武林,自负让他膨胀,却从未想过,江弈想要杀他,甚至不需要叁招。
  远处的树林中突然逃出一群飞鸟,扑棱着挣扎向远方。
  江弈收了手,琴夫人姗姗来迟。
  她特地打扮了一番,只是难掩眼角的纹路,手上提着的,是一把盈盈长剑,折射出柔和的光影。
  金老道躺在地上,他看见来人,苦笑道:“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琴夫人走到他身边,高高在上地看着他:“我想这一日,想了很久。”
  “你还在恨我。”
  “我恨你们害死了小眉。”
  她看得出来,金老道已经没几口气,琴夫人的指尖泛白,她举起剑,想要给他最后一击。
  “徐勉从未续命,”金老道咳出一口血,“是何疏在替他死。”
  琴夫人动作停了下来,江弈也低头看去。
  “金朝,”她厉声,“你的时日,只到这里了!”
  这是他们的陈年恩怨,她等了这么多年,只为给小眉报仇,昔日问鼎武林巅峰的女剑客,青衣长剑,风华无双,到最后却被自己师父害死,琴夫人无法忘记,也不能忘记……她原本是该有多么美好的前途?
  小眉已经渐渐被人忘记,如今,前尘事了,接下来,是晚辈们的人生。
  金老道身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一时间武林中众说纷纭。有人感叹他死的突然,在暗处威压魔教众人的第一高手就这样陨落,可是并没有人感到奇怪,武林不就是这样,潮起潮落,高低一瞬间。可以肯定的是,这位打败金老道的江弈野心勃勃,几大教派向他投诚后,他血洗了金老道从前的几个老窝,想要置身事外的魔教中人同样难以免幸,被迫表态。
  消息传到邹容的院子里时,七七正在剪窗花,红色的油纸在她手里被对折,她听到丫鬟们的闲谈,锋利的刀口在她的指腹戳开了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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