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温婉笑着暗示,“不是还有别的方式吗?”
穆郁修一双墨色的瞳孔猛地一阵颤动,讶然地看向温婉,半天才回过神来,唇角勾起的弧度充满自嘲的意味,“温婉,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试探我,今晚我如果真的让你给我这么做了,你就又有了推开我的理由了是吗?真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不碰你。”
他有了怒气,要推开温婉,却被温婉紧紧地抱住,“学长,你听我说……那次你逼迫我为你这么做,确实让我感到很屈辱,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深爱着你,只要是我身为一个女人能给你的,我全都会给你。”
穆郁修还是没有动。
温婉知道他在迟疑什么,他现在就是特别宠她,不舍得她从他这里受了半分委屈。
温婉干脆也不跟穆郁修废话了,一手扯开穆郁修的睡袍带子。
穆郁修走后不久,穆清寒也从老爷子的庄园里出来了,正低头翻找着包里的钥匙,便感觉到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穆清寒蹙眉,抬眸看见几步远外凌越帆伫立在那里。
冬日的夜晚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外套,两手插在口袋里,昏黄的路灯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男人高大静默,如同深海中指引方向的灯塔。
穆清寒心里一酸,想起读书的时候凌越帆追求她,也像这样在深夜里等着她。
即便每次等来的都是她的漠视和远离,他也始终坚持着,哪怕夏季酷暑天寒地冻,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如果当初她选择了凌越帆,而并非宁愿众叛亲离也要和陆卫航在一起,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早就后悔了。
可后悔有什么用?
早就回不去了。
穆清寒眼中酸疼,深吸一口气,拿着钥匙往自己的车边走,只当没看到凌越帆。
“阿寒!”凌越帆几步走过去拦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沙哑艰涩地开口,“你真的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吗?”
穆清寒冷冷淡淡地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听爷爷和阿修的,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来。”凌越帆知道若是当着穆清寒的面说陆卫航有多渣,穆清寒必定会反感,何况男人是她自己选的,她情何以堪?
可穆清寒怎么就不明白呢?
纵然再怎么舍不得孩子,也不应该为陆卫航这种渣男生儿育女,这对孩子和穆清寒都是一种伤害。
“凌越帆,你以为我会生下这个孩子、让你做接盘侠、对你纠缠不清、让你认下这个孩子,给他高贵的出身和地位吗?呵……”穆清寒讥讽地笑了笑,落在凌越帆身上的目光冷漠又倔强,“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凌越帆气得笑了,穆清寒,你是有多自信狂妄才会认为我能接受这个孩子?
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阿寒,我是爱你没错,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没有伟大无私到能接受你和陆卫航的孩子。”
穆清寒一愣,所以是她想错了?是她自作多情、恬不知耻吗?
穆清寒脸色一白,突然间觉得可笑,这男人啊……陆卫航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背着她和董唯妆发生了关系。
如今为了她的财产,陆卫航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此丑恶的嘴脸还是当年她不顾所有人反对选定的、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吗?
而凌越帆呢?
也说着不介意她和陆卫航结婚了,他十年如一日地爱着她、守护着她、等待着她,多伟大啊!
可结果凌越帆却告诉她,他接受不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他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不能接受孩子?
说到底,他对她的爱其实也就那样。
“凌越帆,我一早就说过了,哪怕我和陆卫航离婚,我的选择也不会是你,凌大少爷不是接受不了这个孩子吗?你尽管放心,为了证明我不会纠缠你的决心,我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穆清寒的目光里透出一种偏执和叛逆来,凌越帆看不起她吧?
如今的她在他眼中恐怕就是一个弃妇,可怜可悲又不堪,但即便这样,她穆清寒也不需要凌大少爷的同情和怜悯。
“阿寒!”凌越帆的瞳孔陡然紧缩。
路灯下他脸色灰白,心像是被碾压般疼,穆清寒何至于此?
她为了拒绝他,让他从今以后远离她的世界,她竟然选择生下孩子、选择跳下这万丈深渊。
她好冷硬的心。
果然,她对他从来都只有厌恶吗?凌越帆紧咬着牙,双目里一片猩红,身后穆清寒一步一步与他背道而驰。
他没有回头,一字一字缓慢刻骨地对穆清寒说:“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穆清寒闻言脚下一顿,也只是那么几秒,她什么都没说,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车子。
从此往后她和凌越帆天涯海角北辙南辕,她只有眼前路,回头无岸。
凌越帆伫立在原地许久未动,霜落满身,他披着孤独和萧索,直到穆清寒的车子在路的尽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越帆膝盖一弯,整个人仿佛没有了支撑般颓然跪在地上。
这场长达十几年的单恋,终于还是结束了。
几天后法院公开审理年前轰动一时的董家大小姐自杀一案,开庭时间定在早上九点。
除了那次跟林惠淑打官司,自己为自己辩护,这是温婉做律师生涯的第一次开庭,哪怕镇定如她,在早上七点她就醒来了。
穆郁修没有在房间,温婉去洗手间时,见穆郁修正在里面洗衣服。
温婉走过去一看,穆大爷手里洗得正是她的袜子,旁边的盆里单独放着洗好的内衣和底裤。
温婉脸色爆红,想说出的口的“早上好”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穆郁修这才转过身来,“吵醒你了?”
“没有,我自然醒来的。”温婉摇了摇头,又看一眼穆郁修手中的袜子,心里动容,“你怎么也起这么早?是在我熟睡的情况下失眠了吗?”
穆郁修勾唇笑了笑,意味深长的,“没有,这几天婉婉的解压方式很有效,我睡得很好。”
“……”大清早开车很伤身,温婉伸腿在穆郁修背上轻轻踹了一脚。
穆郁修本来想抱温婉,只是此刻他手上都是洗衣液的泡沫,只垂眸笑了笑,见温婉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对她说:“你去洗漱吧。”
温婉问:“那我去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