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安排钟意(3)

  “张奶奶,你说,许诺和我爹地是不是吵架了?她好久都没给我电话了,我爹地今天脾气特别大,还凶我妈咪了。”顾梓诺皱眉说道。
  “我说梓诺,你生着病呢,就别管大人的事了。乖乖,这烧得浑身都发软呢,来,躺在经奶奶腿上睡会儿。”张妈轻拍着顾梓诺的背,慈祥的说着,心里却为这孩子的敏感而心酸——许诺将所有的日用品和衣服都拿走了,门锁匙、车钥匙都放下了,看这情况,比吵架可严重得多。
  只是,她可不想让这孩子生病的时候,还操心他们大人的事。
  “张奶奶,我好难受。”顾梓诺软软的说道。
  “恩,张奶奶给你拍拍,你先睡。”张妈暗自叹了口气,对这孩子却是一片怜惜——生长在富豪之家的他,似乎是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小皇帝,可平时陪他最多的是家里的帮佣;这连孩子生病了,让一个平时不带孩子的大男人在这儿跑前跑后。
  可怜的孩子。
  那个许诺也是,平时和孩子多好的样子,这会儿又不见人影,大人有矛盾是大人的事儿,和孩子置什么气。
  唉。
  张妈边给梓诺拍着后背,边轻叹着,看着顾梓诺红红软软的小脸,一阵心疼。
  办好住院手续后,顾子夕便让张妈回去休息,他陪着顾梓诺的身边——毕竟,张妈的年纪大了,明天还有一整个白天要她来陪呢。
  “爹地,好热。”
  “捂捂汗,流了汗,烧就退了。”
  “爹地,脖子好痒。”
  “梓诺乖,不能挠。”
  “爹地,要喝水。”
  “好,爹地给你拿。”
  “爹地,要听故事。”
  “……”
  “爹地,难受。”
  “爹地抱……”
  顾梓诺各种的难受,顾子夕却是第一次陪着生病了、完全是个孩子模样的儿子,一边心疼着,一边却有些吃不消起来。
  “子夕……”大约十点的时候,艾蜜儿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
  “你来了。”顾子夕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转眸看着好不容易睡着的儿子,把他的双手握在手里,怕他睡着了失控会乱动。
  “梓诺怎么样?严重吗?怎么会要住院呢?”艾蜜儿将包放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站在床边着急的问道。
  “你最近在干什么?”顾子夕突然问道。
  “我……”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艾蜜儿一点准备也没有,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
  “梓诺说你最近很忙,以至于连他生病你都不知道。”顾子夕冷冷的说道:“我对你没有其它要求,但你必须把儿子照顾好。你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我怎么放心让你继续照顾他?”
  “子夕,你不要总是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好吗?”艾蜜儿定定的看着顾子夕,凄婉的说道:“我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女人,可做为妈妈,我努力的尽我所能去爱他、去照顾他。就连最精确的机器还有出错的时候呢,你怎么能因为我一次的失误,就下这样的定论?”
  “我不是在为我的失误找借口,儿子病了我比谁都担心、伤心、自责,可是,难道我是故意的吗?”
  顾子夕抬头轻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回去吧,明天白天能来的话,尽量来一下。白天有检查,张妈一个人怕是不行。护工只能按要求做粗活儿,也指不上。”
  “我今天晚上在这儿陪梓诺。”艾蜜儿低头说道。
  “你陪?”顾子夕的脸上现出微微的不耐:“你能不能总是给我找麻烦?”
  “子夕,梓诺小时候生病也是我照顾的,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他是我儿子,他生病了,我不可能不陪。”第一次,艾蜜儿倔强着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随你。”顾子夕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艾蜜儿转过身去,打开刚才带来的大包小包,在旁边撑起了一个简易的衣架,然后将顾梓诺这两天要换的睡衣、外衣、拖鞋分门别类的放了进去。
  然后又将近十条毛巾,按顺序挂在了另一边。还有水杯五个,分别贴着药一、药二、药三、白开水、饮料的标签;玩具五套、吹风机两个、幼儿护肤品两套、毛巾手套五幅。
  她基本把顾梓诺在家里用的东西全搬来了,然后毛巾手套应该是刚去买的,是为了怕他忍不住抓身上的泡吧。
  “你让一下,我帮他把手套套上,然后你可以歪在沙发上睡会儿。”艾蜜儿拿着一双手套过来,看着顾子夕轻声说道。
  “恩。”看着她对儿子的仔细周到,顾子夕心里的火气,也慢慢的消了下去。
  她从来都把自己定位在亲生妈妈的位置,所以对儿子的照顾有妥贴也有疏忽、有细致也有手忙脚乱——这些,都是一个当妈的正常模样。
  而他,却从来没将她当作儿子的亲生妈妈,所以总以挑剔的眼光看待她对儿子的照顾,所以,总是诸多不满、诸多指责。
  在照顾儿子这方面,或许不是她做得不够好,而是自己太苛责了吧。
  顾子夕从床边慢慢的站起来,艾蜜儿已经帮顾梓诺套好手套,又过去拿了毛巾隔在他的胸前和背后,这样就不用在他睡着的时候帮他换汗湿的衣服。
  看着艾蜜儿熟练而利落的动作,与平时的柔弱无助大不相同,顾子夕不禁有些诧异——她的这一面,自己从来没有留意过。
  对于儿子,她的确是个合格的妈妈。
  “我去外面抽支烟,有事喊我。”顾子夕看着忙碌的她,轻声说道。
  “好。”艾蜜儿弯腰背对着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直到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才慢慢的直起身体、慢慢的转过身去,看着窗外椅在栏杆边抽烟的他,心里尽是委屈与酸涩。
  真的是离婚了呵,对她的态度竟恶劣至此;真的是以为找到了梓诺的妈妈了,是想让他们‘母子’相认吗?所以无故的刁难自己、指责自己,以逼自己对梓诺放手?
  子夕,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不得不算计你、你也随时在算计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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