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不该来

  门外的孟夫人看着这一幕,心底忽然生出些愧疚来。
  硬生生拆掉一对互相爱慕的男女,似乎有些残忍,但为了昭儿的腿,她只能这么做了。
  赵家老爷在商场上摸爬打滚了大半辈子,自然是精明老练的。
  他怕孟夫人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不忍将青樱赶走,所以给孟家的虎骨只给了四分之叁,最后叁天的量,被他扣留在赵家了。
  两人立下字据,最后叁天的量,一天给一次。
  最后一天,也就是孟昭成婚的那天,赵家老爷要亲眼看着青樱出城,才肯把剩下的虎骨粉给孟家。
  孟夫人曾问过神医,若是少吃一天的虎骨粉,对孟昭的腿是否有影响。
  神医说,治疗后期,孟昭其实已经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但还需要再吃半个月的虎骨粉,用以强健筋骨,巩固骨质。
  如果不吃够叁个月的量,兴许多年以后,孟昭的旧疾会突然复发,导致偏瘫。
  孟夫人自然不希望孟昭再生出什么意外来,她只好做一回恶婆婆,将善良的青樱给赶走。
  看着眼前温馨的小两口,孟夫人叹了口气,她摆摆手,对身后的嬷嬷说:“回屋吧,今日就不进去看大少爷了。”
  “是。”
  主仆二人打道回屋,没有进去打扰里面聚日难多的苦命鸳鸯。
  *
  这段时日,青樱忙着照顾孟昭,孟夫人忙着给孟昭找虎骨、找神医,似乎所有人都在围着孟昭转。
  不起眼的孟洵就这么被遗忘了。
  孟洵明日要南下去亳州经商,一走便是一个月,他临行的前一天偷偷去孟昭的院子里看了会青樱。
  屋里亲昵的两人眼里只有彼此,根本没发现孟洵的到来。
  孟昭将青樱搂在怀里,握着她的小手,教她写诗。
  青樱自小家境贫寒,上过两年私塾,会认些基本的字,过于深奥的她便不懂了。
  写诗时靠得很近,青樱回头问孟昭,两人的鼻尖只隔了半寸许:“大公子,这个句诗是什么意思?”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孟昭看了眼纸上的诗句,道:”鲜红的彤管有光彩,喜爱的姑娘有好容颜。”
  他抬眸看向青樱,“就像你一样好看,鲜艳的彤管也比不上你。”
  青樱听了这话,粉白的面颊蓦地一红,孟昭爱惨了她这幅娇羞可人的模样,忽地凑过去,吻在她嫣红的唇瓣上。
  院子外的孟洵瞧见屋里两人耳鬓厮磨的亲密模样,眼神黯了黯。
  他收回目光,落寞转身,悄然离去。
  孟洵唾弃自己,为何还不死心呢?
  他这一趟就不应该来,除了让自己不痛快外,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
  叁日后。
  亳州北部,松山之下。
  孟洵领着商队打山脚下行过,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
  耳尖的孟洵敛眉,立马喝住队伍,“停,别往前走,往隐蔽的地方躲,我上去瞧瞧。”
  孟洵下了马,轻手轻脚走过去,他躲在土丘后边,往前一看,发现二十米处有两波人在打斗。
  中间停了一辆马车,地上死了几个人,鲜血横流。
  瞧那十几个壮汉的打扮,面容粗犷,满脸虬须,衣着粗糙,应当是是附近的山贼。
  孟洵思量了下,觉得对方人数太多,他们还要护着商货,也打不赢。
  这批货很重要,若是被山贼抢了,他们孟家会损失惨重。
  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孟洵回了原地,说这里有山贼,让商队赶紧调头,走另一条远路。
  商队调头,有序地往回走。
  幸好这里有个弯道,正是视觉死角,山坡遮挡了商队,即使走动起来也不会被山贼发现。
  商队陆陆续续地走过弯道,排在后面的孟洵也准备要走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啊,放开我,乳娘,不要,求你们不要伤害乳娘。”
  孟洵脚步一顿,回头往身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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