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楚纤尘千小心万小心，终于平平安安地渡过了初三，如今也迈入了高中部的大门。在初中部的时候还好，升入高中她在学校遇见顾晨羽的机率一路飙升。
  为了避开顾晨羽，楚纤尘勤加练习，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练就出了一项神技能。一百米之内只要有一丝顾晨羽要出现的迹象，楚纤尘的超感应雷达便会启动，转头比兔子跑的还快。
  “这丫头，真是一天比一天能磨蹭。初中那会儿也就算了，上了高中还这样，你说她还能好好毕业？”，顾晨羽对林易吐槽道。
  林易摸着鼻子笑笑，那还不都是你害的。
  林易正笑着，楚纤尘的求助短信就发了过来。
  小仙女：林少侠，江湖救急啊！你赶紧把顾晨羽那家伙儿给我带走吧！大半个学期我都在迟到，教办处的门槛都快被我踏平了！还有教导主任那张脸，那真是看的我都快吐了。今天还是期中考，在这么下去他老人家非给我发个肄业证不可！
  林帅：那你就不能赶在我们前面出门？
  小仙女：我也想啊！可这生物钟不是还没调整过来呢吗？
  林易：你这调整期可真够久的。怕是等我们毕业了你才能调整过来。
  小仙女：拜托拜托。以后我一定早早出门。我可是个很低调的人，刚上高一就跟校领导混熟了，这样真的不好！
  林易：就你能贫！
  “一直拿着手机在那看什么呢？”
  “没什么。”
  顾晨羽觉得林易在骗他，睨着眼盯着他看。
  “小仙女你还不了解？她那个磨蹭劲儿没完没了。她们女生就这样，我们还是别等她了。”
  顾晨羽勾了下唇：“你很了解女生？”
  林易在他肩上拍了拍：“总之比你懂。你看咱们也上高三了，还偏偏很幸运地赶上老高的更年期，这会儿迟到准保又会被她叨叨个没完。女人要是找起你麻烦来，那是真的很麻烦，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
  顾晨羽抬头朝楚纤尘房间的窗户看了看。
  林易无奈地笑笑，你在这么等下去她怕是真的毕不了业了。
  “走吧。”
  林帅：搞定。五分钟后出门。
  小仙女：小女子在此谢过！
  楚纤尘一路狂奔，终于赶在打铃前冲进了教学楼，没停脚地同站在门口的教导主任打了声招呼：“主任早上好。”
  教导主任只觉身前一阵凉风拂过。
  “楚纤尘，你又迟到！”
  楚纤尘停下生风的脚步，插着腰大喘了两口气：“主任，你……你这可就不讲理了啊。这不是还没打铃呢吗？”
  楚纤尘这话刚落地，悦耳的《致爱丽丝》便从头顶的音响里传了出来。
  楚纤尘朝嘴上一拍：“我这张开了光的嘴哟！”
  教导主任指了指音响，一双锐利的小眼睛在他那副瓶底厚的眼镜片后迷成了一道线。
  楚纤尘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跑。
  “纤尘，你可真是够霸气！期中考都敢迟到，你就不怕老刘又给你扎小针儿？”，郭萱萱转过身趴在楚纤尘桌上笑着道。
  楚纤尘靠在椅子上翻着白眼直喘。
  “次数多了……皮就厚了，也就……也就不怕扎小针儿了。”
  郭萱萱摇摇头：“好好的一个甜美可爱的青春美少女，硬是练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真是可惜了啊！”
  楚纤尘趴在桌上轻哼一声。心道：还不都是拜顾晨羽那家伙儿所赐！
  “这次考的怎么样啊？”，郭萱萱搭着楚纤尘的肩膀问。
  楚纤尘傻乐了两声：“呵呵，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不是吧？你初升高的时候考的不错啊？”
  楚纤尘抽了抽嘴角。我能说我又在顾晨羽的大腿上挂了一个学期吗？
  “那可能是刚好有哪位好心的神明路过，怕我没书念看我可怜，便大发善心地助力了我一把。”
  郭萱萱点了点头：“这事是挺神的。成绩出来的时候全班都被你惊到了！还以为你是找了哪位大师打开了任督二脉，从此要一飞冲天了呢！”
  “那怎么可能。我顶多也就能在离地二十厘米的地方暂停两秒钟，扑腾两下。”，楚纤尘忽闪着两只爪子道。
  郭萱萱一脸捉摸不透地盯着楚纤尘看。
  楚纤尘搓了搓双臂：“萱萱，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怪吓人的。”
  “科学家家的孩子真是迷一样的存在。”
  楚纤尘扬了扬下巴：“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郭萱萱在她头上一戳：“看把你能的。”
  “被虐了一上午，我这弱小的心灵需要好好用美食抚慰一番。”
  “就你这强心脏，怕是机关枪都打不透。真不知道能有什么事能伤的到你。”
  楚纤尘思考状地摸了摸下巴：“暂时看来确实没有。”
  “我就说吧。”
  “想那么多干嘛。走，姐请客。”，楚纤尘揽过郭萱萱道。
  “那去三食堂吧。”
  听到“三食堂”三个字，楚纤尘腿一软。
  “不如我们出去吃？”，楚纤尘提议道。
  郭萱萱睨着眼盯向楚纤尘：“纤尘，你真的很奇怪。”
  “跟你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哪里怪了？”
  “你刚来那会说三食堂离我们初中部远不爱来回跑，这还能理解。可上了高中了，每次我说要去三食堂，你都有托词。三食堂有什么你怕见的人？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楚纤尘那双大眼睛一个劲儿的左右忽闪。
  “我楚纤尘能怕谁啊。我就是觉得三食堂人太多，吃个饭跟去打仗似的。萱萱姐跟你讲，这吃饭的环境也是会影响食欲的。被一群人挤来挤去的，我就一下子没食欲了。”
  “真的？”
  楚纤尘点点头。
  “那行吧。反正就算你想去现在也去不了了。”
  “为什么？”
  “高三压力大，前两天一个高三的学长跟高二的几个学生在三食堂打起来了。校长说要给高三一个舒适的就餐环境，从今天起三食堂只对高三的学长学姐开放。”
  楚纤尘暗笑。这个做法真是太英明了！
  期中成绩发下来那一天，楚纤尘看到顾子羽撅着小嘴坐在客厅里闷闷不乐。
  “是谁欺负我们子羽了？告诉姐姐，姐姐这就去帮你把他收拾一顿。”，楚纤尘走到顾子羽身边撸着袖子道。
  顾子羽抬起那双泛起了泪花的大眼睛，将手里攥着的卷子递给了楚纤尘。
  “姐姐，我没考好。”，顾子羽抽搐着小嘴忍着抽泣道。
  楚纤尘打开卷子看了一眼。
  “九十七分！挺好的呀！可比姐姐强多了！”
  顾子羽低下头，揉了揉明亮亮的大眼睛，撅着小嘴很不开心。
  楚纤尘想想自己的成绩，又看了看顾子羽的卷子，咂了两下嘴。
  孩子你对“考不好”这三个字怕是有什么误解吧？这种成绩都能定义为没考好，那姐姐我的成绩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有觉悟的吗？自我要求都这么高的？
  “班里的同学都知道我哥哥很厉害，我不想……。”，顾子羽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
  楚纤尘这才弄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会这么无精打采，都是拜他那个倒霉催的哥哥所赐！
  顾子羽来到这就转到了智英的小学部。
  楚纤尘朝楼上瞥了一眼，叹息地摇了摇头。顾晨羽这个祸害真是不简单啊！威名都已经扬到小学部去了。
  看着身旁无精打采的顾子羽，楚纤尘想要安慰他，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犯愁时一眼扫到了桌上的花瓶，便有了主意。
  楚纤尘坐到顾子羽身边，摸着他的头。
  顾晨羽正要下楼便听见楚纤尘开口道：“子羽，你看这些花好看吗？”
  顾子羽点了点头：“嗯，好看。”
  楚纤尘将外围的一些花拿掉后，又问：“现在呢？”
  顾子羽摇了摇头：“不好看。”
  “子羽，我们就像这些花一样，都有专属于我们自己的绚烂，世界是因为每个不相同的我们才丰富多彩起来的。你想想看，如果我们都像生产线上批量生产出来的产品一样，那这世界得多恐怖！我们可能都是别人剧情里的配角，有时甚至是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甲乙丙丁，可也不要忘了我们也有自己的故事要书写。每一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不要因为他人身上闪耀的光芒，而忽略自己身上的光点。所以子羽，我们不要受哥哥的影响，只要开开心心地做你自己就好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世上珍贵无比独一无二的存在。”
  顾子羽一直撅着的小嘴终于翘了起来。
  “谢谢纤尘姐姐，我明白了。”
  楚纤尘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去玩吧。”
  顾晨羽勾着嘴角走下了楼。
  “你还挺会开导人。”
  楚纤尘回头白了顾晨羽一眼，转过头去插刚刚被她弄乱了的花。
  “我这还不都是在替你收拾烂摊子。”
  顾晨羽笑笑：“怎么就成了替我收拾烂摊子？”
  “要不是你这个变态的影响力太大，子羽那个小可爱会泪汪汪地坐在这抽鼻子？”
  “子羽是个有心劲儿的孩子，就算你不说什么，他也会很快振作起来。”
  楚纤尘白了他一眼：“冷血动物！”
  “你这次考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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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晨羽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不用说也知道了。”
  楚纤尘抽出刚插好的花，又从新摆弄了一番。
  “嗯。完美！谁说只能做别人剧情里的配角，我就要做自己故事里的主角。”
  将花瓶摆好，楚纤尘朝顾晨羽吐了吐舌头，朝楼上走去。
  顾晨羽坐起身，手肘拄着膝盖双手撑着下巴，看向楚纤尘刚插好的花，嘴角弯出一个浅笑。
  “可你一直都是我故事里的女主角。”